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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警官?」劉德友忍不住再次開口, 試探性的問道︰「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是不是我的案子又有什麼的新的進展了?你們警方是不是發現了那些證據有疑點,我真的沒有殺人,我是被陷害的!」

呂自白回過神的時候, 就被這一頓劈頭蓋臉的話給弄的有些窒息,等到對方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之後, 他才慢吞吞的開了口︰「劉德友,我雖然挺同情你的遭遇的, 但是這事兒急不得。因為單單就目前我們警方所掌握的證據來看, 你就是殺害孫興邦的凶手, 更何況你以為公安局只全心全意為你一個人服務嗎?說翻案就翻案,說有結果就有結果?」

「再說了,你說凶手不是你我們就要相信嗎?不信證據信嫌疑人在這兒空口白牙?警察要真這麼辦事,外面的人民群眾怎麼看我們?!」

劉德友閉了嘴, 將剩下那麼多抱怨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只是面上還是帶著些不服氣的。

「行了, 我這回來就是關心一下你最近在看守所里的生活情況和思想狀態。」呂自白呼出一口濁氣, 語氣也跟著緩和了下來︰「怎麼樣啊最近, 在這邊有沒有吃好睡好,有沒有認真學習法律知識,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境界啊?」

男人撇了撇嘴︰「有, 不過就是老樣子, 只是很想我老婆孩子。無端遭受這種冤屈,被關在這鬼地方快三個月了,我真的沒殺人啊!!!你們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呢?」

說到這,他像是控制不住情緒了一般抬起手捂住了臉,還從眼角處擠出了兩顆像模像樣的淚珠兒。

「呂警官,我現在所有的希望可都在你的身上了, 算我求求你,你再仔細調查調查吧!我被關進去倒是無所謂,可是孫興邦他總不能白死吧?警方要是抓不住真正的凶手,這叫什麼保家衛國,怎麼對得起死者呢?」

呂自白皺起了眉頭,末了安撫的回應︰「我盡量爭取重新去核對一遍當時的那些物證和人證。」

「真的?」對方驚喜的看向了他。

「但是我不保證,而且現在我也不排除你在這里誆我的可能性,若是最終結果孫興邦就是你殺的,到時候我在跟你算總賬!」他迅速的把話說清楚了,到最後的時候還順帶惡狠狠地警告了一番。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發誓!」劉德友急切的表著忠心,神情狂熱,猶如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浮木,再舍不得松開手。

呂自白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正好此時牆上的那個電鈴再次響起,他便維持著面部表情,沖著對方緩緩的點了點頭後,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審訊室。等到他推開旁邊觀察室的門,里面一屋子的人齊刷刷的就看了過來,他靠著門框,腿肚子有點發軟︰「言隊,怎麼樣?有沒有看出什麼?」

「沒有。」言宇的回應仍舊和往常一樣的言簡意賅。

蔣冰順勢開了口︰「自古以來沒有哪個殺人犯不喊冤的,光憑著剛剛那幾分鐘的接觸,看不出什麼。嫌疑人都是上佳的演員,你要是升起了一丟丟的同情心並且被他們成功捕捉到,他們能演到讓你流淚。」

「……咳咳……」呂自白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清了清嗓子。的確,他在同劉德友正面接觸的過程中,或許無意間曾經表露出過一絲絲的同情。這也與他之前的工作經歷有關系,一直不著調的混了這麼多年,就算最近改邪歸正了,那在面對當事人這件事上的經驗也是十分有限的。

他不由得開始反思起來,會不會真的是自己判斷出錯了,難道是因為同情心泛濫,被嫌疑人給耍了不成?關鍵是對方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呢?就算他因為可憐他而重新調查這個案子,若人真的是劉德友殺的,最終結果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甚至于如果到時候檢方了解了實情的來龍去脈,在法庭判決上更是不會留半分的情面。

真的是令人頭大。

言宇靠在桌邊沉思了一會兒,最後站直了身體部署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劃︰「蔣冰,你帶著羅奇和彭哥先回城陽市公安局,稍早些的時候鄒銳給我來消息了,說是已經跟市局方面溝通完畢,咱們接下來可以正常的開展工作了。」

「彭哥,你回去後立刻去法醫解剖室看看孫興邦的尸檢報告,既然尸首已經被家屬帶回家安葬了,那你就依著報告再進行一遍仔細的復檢。至于蔣冰和羅奇,你們兩個先去技術大隊跟進一下這個案子的物證,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蔣冰三人陸續應了,然後便開始往屋外走去。

眾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經過了站在門口處的呂自白的身前,兀自忍了幾秒之後,他終于扯住了最後離開的葉竹的衣角︰「那個……你和言隊接下來要去做什麼?我又應該去哪兒呀?」

葉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沖著前方言宇那高大的背影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後,耐著性子幫著對方分析男人話中隱藏的含義︰「接下來由你開車,拉著我們去位于曲明鎮的案發現場附近,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哇塞,你們特調組成員之間都這麼有默契嗎?」呂自白顯得十分的羨慕及向往。

她嘴角抽了抽,對于這個問題並沒有打算正面做出任何的回應。

…………

當天下午一點左右,屬于呂自白的那輛國產白色吉普車晃晃悠悠的順著國道開到了曲明鎮。葉竹坐在後排座位上側過臉打量著窗外的景色,這會兒應該是在鎮中心的某一條街道上,道路兩旁基本上都是二三四層的小樓,一樓做商鋪的那種,還是挺熱鬧的。

「言隊,咱們先去哪里?」呂自白將車速慢慢降了下來,開口問道。

言宇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敲了兩下後,回道︰「先去受害者的家里吧。」

對方得了命令,在前方的路口利落的轉動了一圈方向盤,往左一拐。又開了大概六七分鐘,然後緩緩地停在了一戶人家的大門外。三人下了車,呂自白走在最前面,到了那扇暗紅的大鐵門跟前抬起手敲了敲,順著門縫往里看了看。

「誰呀?」不一會兒,從高高的水泥牆內傳來了一道疑惑的女聲,緊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院子里的人還沒等他們回應,就毫無戒心的打開了大門。

「你好啊,大姐,又見面了。」呂自白急忙扯起了一抹笑,頗為熟稔的招呼著。

出來的是一名中年婦女,頭發松松垮垮的挽在腦後,臉頰兩旁還垂著幾縷發絲。她的面色蠟黃,看起來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身上穿著的是普普通通的黑色輕薄長褲和半截袖,不知是因為衣服過于寬大還是什麼,整個人站在那里給人的感覺十分縴瘦。

對方在看清呂自白的臉後,神色並不熱絡,甚至還微微皺起了眉︰「呂警官,你今天這是……」

「哦,是這樣的,關于您丈夫……」

「是不是我丈夫被殺的這個案子要開庭了?那個殺人犯會不會被判死刑?不,他一定是要一命償一命的,要是法院不判,我就上訴!」中年婦女那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地攥了起來,眼底迸射出強烈的恨意,甚至于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大姐,您先不要激動,開庭嘛……還不到時候。此次我們過來,是想就您丈夫被殺一案,問一些問題。」呂自白面色無比尷尬,硬著頭皮說道。

果然,下一秒中年女人的臉色大變︰「什麼叫還不到時候?你們警察不是已經抓到凶手了嗎?又跑過來問問題,一天到晚只知道問來問去,我們該說的都說了,也不見警方有什麼動作,事實擺在眼前,就是那個姓劉的殺的我男人,你們還偏偏護著他。要我說,就應該給他一個槍子兒,替我男人償命!」

「大姐,這話可不能胡說!」他急忙出言制止,然後苦口婆心的勸著︰「我們一遍又一遍的來,不也是為了早日讓你丈夫入土為安嗎?萬一警方沒盡到責任,直接把劉德友送上了法庭,然後他還不是凶手,您覺得您丈夫能瞑目嗎?」

中年女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微微側過身,讓他們進到了院子里。

葉竹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個小院,也就十幾平米的大小,地面都是用水泥封上的,顯得干淨整潔。房子是二層小樓,蓋得方方正正的,此時一樓的大門正敞開著,門口放著一個小板凳和一個大的洗衣盆,盆里滿是泡沫和衣裳,顯然在他們到來之前,對方正在洗洗涮涮。

確定三人都進來之後,中年女人就徑直走回到了門前,一坐在了板凳上,拿起衣服在搓衣板上用力的搓了兩下︰「你們有話就快點問,一會兒我女圭女圭沒準就要回來,被他們看到不好。」

「是這樣的,您能否再詳細的說一下,您丈夫和劉德友起沖突的詳細情況?」言宇開口問道。

「這個之前來做筆錄的警察不是問過了嗎?」女人疑惑的抬了頭,順便停下了手上搓衣服的動作。瞧著還欲開口問些什麼,卻被大門處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媽,他們是誰?」

這道聲音惹得葉竹等人回了頭,就看見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梳著一個馬尾辮,穿著黃色的棉布連衣裙,正好奇的看著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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