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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偉!」呂自白一進屋, 就喊了一句。

正在左右看看的人臉上即刻堆起了一抹諂媚的笑,沖著他道︰「呂警官,你又來看我呀?」

「別貧, 這回我們來還是想要問問你在池塘里發現的那具尸體的事兒。」呂自白先後拉開了兩把椅子,邀請言宇和葉竹落座之後, 這才從旁邊扯過另一把椅子,自己坐在了角落里。

魏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 見坐在自己對面的竟不是呂自白, 心中許是有了些思量。他先是伸出了帶著手銬的雙手沖著那兩個人略微弓著腰︰「二位警官好, 初次見面,初次見面。」

他在言宇那邊自是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復又將目標轉移到了葉竹那里,只是葉竹在看了看那雙伸過來的手後, 微笑著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啊, 我們工作有規定, 不能和嫌疑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上面角落里就掛著監控呢, 回頭真有點什麼事兒可說不明白。」

男人訕訕的收回了手, 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那雞賊的面孔︰「是我考慮不周了。」

「剛剛呂警官也已經跟你說了,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之前發現的那具死尸……」葉竹笑著把錄音筆擺在了桌面上。

然而她這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出言打斷, 只見魏偉把頭搖到了飛起︰「可不是這麼回事兒, 那人真不是我發現的,我當時被警察逮住的時候還沒醒酒,腦子半點不清醒,醉話怎麼能當真呢?壓根不應該具備任何的法律效力!」

因為之前呂自白早就提過這件事,所以葉竹對于他的回應倒是不感到意外︰「但是警方確實在那池塘里打撈到了一名死者,這你又要怎麼解釋?說是巧合未免有點不能令人心服口服吧?」

「我能說什麼呢?」魏偉想要無奈的攤手, 卻因為手銬而限制了動作的幅度︰「只能說人喝醉了沒準和天地之間有著一種玄而又玄的交流,就是大家常說的第六感吧!」

「你還真敢說。」葉竹似笑非笑︰「老實和你說,現在城陽市公安局要對池塘里打撈出來的死者被殺一案啟動重新調查的程序,這件案子存疑。」

對方聞言有點吃驚,瞪圓了眼楮之後過了兩秒,不確定的問道︰「我听說你們不是已經抓到凶手了嗎?現在那殺人犯也在看守所里關著呢,上次我們出去放風的時候,我還遠遠的看到過一眼。」

「怎麼,你們認識?」

「算不上認識,但是都是在鎮上住著的,總歸是見過那麼幾面吧。」魏偉吸了吸鼻子,感慨般的繼續說道︰「挺好的一人,沒想到能做出這種心狠手辣的事情來。」

「是嗎?」一直在一邊沉默的言宇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男人神色登時就變得警覺起來,神色敏感的看向了他︰「這位警官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們現在懷疑劉德友有冤屈,他自己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局里才會重新調查這個案子。細細想起來,整件事的過程的確帶著蹊蹺,哪有殺人凶手那麼愚蠢的,不僅把凶器丟在了案發現場附近,上面竟還留下了清晰的指紋。還有在其家中發現的血衣,請問你覺得一個思維正常的中年人,會在殺了人之後把指向性如此明顯的證據留在家中等待警察找上門來嗎?」言宇說話期間,一直保持這那種玩味的表情。

魏偉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直接問道︰「你們跟我說這個有啥用,我又不……」

話說到一半兒,他似乎有點品出來其中的意思了,忽然就愣在了那里。好一會兒後,他不悅的打量了對面的兩個人一番,呲了呲牙︰「誒?不對勁,听剛剛那話里話外的意思,你們這是覺得我有嫌疑啊?」

言宇看起來很高興他能有這種自知之明︰「只是合理懷疑罷了,畢竟你剛剛都說了,一個鎮上住著的,彼此之間動動手腳什麼的也方便。」

「你放屁!」魏偉梗著脖子,突然破口大罵,臉紅脖子粗的模樣看起來活月兌月兌就是一流氓。

「魏偉!」此時坐在旁邊的呂自白也皺起了眉,開口大喝一聲︰「注意你的言辭!」

言宇卻並不生氣,先是抬手阻止了呂自白的呵斥,然後視線在轉了一圈之後又落回了審訊桌對面之人的身上︰「你在殺了人之後把尸體扔進了池塘里,心里卻並不放心,最終想到了一個好的辦法,把這件事嫁禍給別人,前一段時間同死者發生過口角的劉德友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于是你借著偷螃蟹這件事,主動讓警察找上門來,然後假意供出拋尸點。這樣一來警方自然是會去尋找的,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帶有指紋的凶器、藏匿在劉德友家中的血衣……」

「現在做警察,想象力都這麼豐富嗎?」魏偉覺得荒唐,從神色上自然而然就反應了出來,說到最後都把自己氣笑了。

「倒不是想象力豐富,我們覺得剛剛的推測相當的符合邏輯呀!」葉竹滿臉的贊同,緊接著聲音輕了下來,像是在誘導一般︰「還是說,你這邊對于你第三天偷螃蟹當晚的情形,有什麼新的看法?」

男人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呵呵呵的干笑了幾聲,伸出食指指指點點︰「哦……我明白了,歸根結底你們還是想從我這里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我看見了啥?現在我最後再說一遍,那天晚上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要非得說些什麼,那許是老孫頭死的冤,托夢來讓我幫他報警呢!」

老孫頭自然指的就是死者,全名叫孫興邦。

葉竹扭過頭看了言宇一眼,言宇揚了揚眉,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他既然要走,那葉竹自然會跟著,反倒是呂自白一臉懵逼的抬起了頭︰「這就完了?」

「嗯,該問的都問了,他又不承認,那還繼續呆著干嘛?」言宇語氣平平的回應,稍微整理了一上的襯衫後,就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呂自白反應了好一會兒,急忙也站起來跟在了葉竹的後面,壓低了聲音疑問道︰「不是,怎麼這麼快?這前後也就十來分鐘吧?這就是你們特別調查組的辦案風格嗎?果然雷厲風行!」他說到這里,一臉‘長了見識’的表情。

葉竹但笑不語,等到三人先後出了審訊室並且關上了門之後,她順著門上的那扇巴掌大的小窗看了進去。獨自留在里面的魏偉正一臉茫然的坐在那里,臉上的神情頗為無語,看起來完全不理解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過了幾秒鐘,他才稍微動了動,略微坐直了身體,嘴巴里嘟囔了一句什麼。

「神經病。」她站在門邊忽然出聲。

一旁正撓頭的呂自白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不明所以的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里面的人說的。」葉竹沖著審訊室的方向努了努嘴︰「剛剛他低頭的時候,說了‘神經病’三個字。」

「這又能說明什麼?」呂自白現在腦袋里完全呈漿糊狀,別說剛剛的審訊過程他一直在發懵,眼下只覺得自己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都理解不了了。果然啊,這就是水平上的差距嗎?那是不是說明他向上違規遞交申請報告的這件事做的沒錯,目前看來因為特別調查組的到來,這個案子的最終結果很可能與之前不一樣。

「說明不了什麼。」言宇無情的打斷了他的幻想,干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後,就進入了旁邊的觀察室內。

葉竹收回了視線後,轉身就看到了對方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有些不忍心︰「其實很多時候不能單單從嫌疑人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去妄加判斷,我們在做合理推測的時候,是要全面結合許多方面的,只是三個字當然什麼都代表不了。」

呂自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在他們兩個互相交流這會兒功夫,審訊室內的另一個門打了開,有獄警進去將魏偉帶走了。不久後,又有另一名獄警將另一個同樣身著灰色監獄服的男人送了進去,並且獄警在出去的時候,還順手按響了牆上的鈴聲,發出了嗡嗡的提示音。

葉竹眨眨眼,沖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揚了揚下巴。

「???」呂自白回頭瞅了一眼審訊室的方向,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人都帶來了,你進去呀。」葉竹歡快的解釋道。

男人聞言下意識的轉過身去,等到走出幾步後才覺得不對勁,瞄了瞄觀察室的門半點沒有打開的跡象,又看向了小姑娘那邊︰「不是……你們不一起嗎?」

葉竹搖了搖頭,揚起一抹甜笑︰「言隊的意思是,因為劉德友現在還是第一嫌疑人,所以盡量不透露出我們到來的消息比較好。你只管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進去找他隨便聊聊。」

「……」

這個答案是呂自白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能說出什麼,耷拉著肩膀艱難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最後還在門外抓了一名獄警一起回到了審訊室內。

他甫一進門,劉德友就抬起了頭,開口打著招呼︰「呂警官。」

「嗯。」他低沉的應了一聲,努力的維持著臉色的平靜,竭盡所能控制著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肢體在行動上不出現任何的能夠讓人察覺的異常。坐下後,他一言不發的盯著對面的嫌疑人看了好一會兒,神色莫名。

旁人許是還覺得奇怪,只有他一個人心里知道現在自己究竟有多麼緊張,一想到旁邊屋子里正有幾個大佬等著看他的表現,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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