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陸凡放下手中的課本，去廚房里煮飯了。
昨晚他回來就跟母親盧曉燕說要交校服費的事情，心里非常不舒服。
學校的收費越來越多，一會要交那個資料費，一會要交這個作業本費，現在又要交校服費。
且飯堂那邊管理也亂，黑叔老是想賺錢，飯菜越來越少，開水也沒有了。
陸凡有點後悔，早知道去嶺水初中上學算了，听說那里的學校領導沒有像嶺水中學這麼離譜。
不過，陸凡想到就是那麼高的學費，還有校服費等，他們家也負擔不起。
爺爺女乃女乃的身體不好，父親陸峰在外面打工賺回來的錢，大部分是給兩位老人家看病。
母親一個人在家種田，他還有兩個弟妹。
因為他們家計劃生育超生，最小那個弟弟要交社會撫養費。相關部門過來他們家催交社會撫養費，後來見他們家實在窮，就每隔一段時間過來收一次，到現在還沒有繳清。
這也是陸凡沒有錢在學校買礦泉水喝的原因，現在又要交150塊的校服費。
昨晚他跟母親說這件事情，說著說著就眼楮紅了。
不過母親讓他不用擔心，說會解決的。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盧曉婷的聲音︰「陸凡，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用你做家務嗎？你現在主要的任務是學習。」
陸凡見母親走進屋里，笑道︰「媽，我都學了一上午的習，現在煮飯也是可以幫我輕松一下嘛。」
「反正這些事情你不要做，讓我來做就行。」盧曉婷見陸凡已經洗好米了，便讓他退到後面，她自己接著干了起來。
陸凡見母親的背景有點佝僂，不由暗暗心酸。
母親今年才39歲，可一看過去，好像50歲的人似的。
他們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由母親一個人做，除了照顧他和兩個讀小學的弟妹，還要照顧爺爺女乃女乃。
地里的活不少，全是她一個人干。
本來父親前兩年在外面打工賺的錢不少，可現在外面的工不好打，工資也不高了。
「媽，其實我可以干一些家務的，你讓我.干吧。」陸凡勸道，「再說了，我一個星期才回來一次，也幫不了你干多少家務。」
陸凡已經初二了，完全可以去地里幫忙干活。
但母親就是不讓他去，他也沒有辦法。
「行了，你趕快回屋里學習，我已經借到150塊錢了，你大可以放心，到時可以去學校把錢交給老師。」盧曉婷笑道。
她的臉雖然還清秀，但某些地方如被抹上了歲月的滄桑，顯得蒼老了不少。
「媽，要不我不去上學了，先在家里幫你干農活，等明年我到16歲了，可以拿到身份證了，就跟爸爸去外面打工，好不好？」陸凡問道。
「啪」的一聲，盧曉婷手里的白菜掉在了地上。
盧曉婷轉過身，瞪著陸凡︰「你說什麼？你居然說不去上學？」
「媽，我不是讀書的料，我從來沒有偷懶過。人家學習的時候我學習，人家去玩的時候我也在學習，但是成績就只是中等，一直沒有提升。」陸凡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不是不努力，可是就是不能提升成績。
「孩子，媽讀的書少，不懂你學習的事情。你多問老師，看有沒有其他方法。但不管如何，你還是要繼續讀書，千萬不能退學。」盧曉婷叮囑著。
「我問過別人了，像你這樣的成績，應該可以考上高中的。就算以後讀不到好的大學，能讀一般的大專也可以。我們盧家從來沒有出過一個大學生，我們就算再辛苦，也要讓你讀書。」盧曉婷說道。
陸凡搖搖頭︰「可妹妹弟弟呢？家里因為我讀書花盡了錢，二妹明年也要讀初一了，到時哪里有錢讀書？」
「我們會想辦法讓你們三個孩子都讀書。」盧曉婷咬牙說道。
這時，陸爺爺從里屋走了出來︰「曉婷，如果家里的錢不多，就讓二妹不讀書吧，反正女孩子養著養著就是別人家的了。」
盧曉婷搖頭道︰「爸，話不能這樣說。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我們自己的孩子，我們都會平等對待，絕對不能重男輕女。」
「每次陸峰打電話回來，都問二妹的成績怎麼樣？我們家只有一個女孩子，他更加疼愛二妹呢。」盧曉婷說到二女兒，眼里全是笑意。
陸小妹的成績不錯，每次都在班里是前三名。
且女兒長得與她非常像，看到女兒，就猶如看到兒時的她了。
「好吧，你們自己作主。」陸爺爺嘆著氣，「如果你們堅持不了，就不要管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反正我們都七十歲了，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子孫好，那就好了。」
盧曉婷急忙說道︰「爸，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以前你養育了陸峰，現在他就要陪你到老。你們不要擔心錢的問題，我們會努力賺錢。」
「對啊，爺爺，你不要擔心錢的問題，大不了，我就不讀書去外面打工給你看病。」陸凡急忙說道。
「爺爺，我也可以不讀書的。」在屋里學習的陸小妹听到爺爺這樣說，也懂事地跑了出來。
「你們都是好孩子。」陸爺爺抹了一把老淚，哽咽地說著。
陸凡暗暗咬著牙，不管如何，他都要努力學習，想辦法把成績趕上去。
現在家里為他出這麼多錢讀書，等他以後工作了，再努力賺錢回報家人。
在春哥大排檔里面的小包廂里，鐵手、老書、鴨頭他們五人與馬志峰在里面吃飯。
老書拿出一包煙，用打火機點著一根煙，慢慢地吸了起來。
鐵手他們都是吸煙的，五根煙一起，小包廂里全是煙霧了。
馬志峰被嗆得咳嗽起來，他用手在鼻子前扇著風，想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老書沒好氣地白了馬志峰一眼︰「行了，你裝什麼嬌氣，要像一個男人。你看看外面，哪個男人不抽煙呢？」
「對啊，志峰，如果你不抽煙，人家看不起你啊。」釘仔也勸著馬志峰，「你來一根吧，很爽的。我看你們學校一些男生都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