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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榜上無名

「本周四,也就是9月6日進行分班考試,考場在公告欄查看,一周後,分班情況會在公告欄處張貼出來,今天出來的只有住宿情況。」報到處主任的聲音一直在報到窗口處重復著。她看了眼宿舍樓號及門牌號,尋路而去時光荏苒,公告欄上的A4紙緊緊貼著,靜靜等待著那一雙雙可愛又探尋的眼。

自打考試後,洛不悔從公告欄前走過許多次,始終沒有看一眼公告欄。轉眼又到周日,分班情況已經出來三天,明日是周一,開始正式按班級人員進行入學軍訓。「你在哪個班?」住她下床的莫丹前兩天多次問她,她答的都是不知道。看了看盤腿坐在床上的洛不悔,又看看了時間,已是晚上9點半,再過半個小時宿舍門就會關閉,另外也會準時關燈。莫丹張了張嘴,可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了。另外六個同學偶爾往靠窗的這邊瞥一眼。她們在分班表剛剛公布時,就約著去看了,一班兩人,四班兩人,六班兩人,莫丹在七班。本屆,一班到十班都是普通班級。

洛不悔呆坐了,抬手看表,那灰白色的表帶依舊,即使修過兩次,此刻原來的顏色卻更清晰,那是塊機械表,三年前在那只細廋的手腕上還顯得有些大,今天看起來正合適。那是她考進A市最好的初中,最好的班級,爸爸買給她的唯一的一件禮物。

是的,唯一一件禮物,因為自小便寄宿別家的洛不悔一年回家兩次,每次留家最長時間不過兩周。回想起那些在家的日子,這些天的那張冰塊臉奇跡般地掛上了那麼愜意的笑容,並伴隨著「噗呲」一聲。

早已洗漱完畢的室友們各就各位,有坐在床上捧著書仔細閱讀著的,有拿著張照片看的入了神的,也有雙手握著諾基亞手機認真思考怎麼回復信息的,還有正在整理書包的被這一「噗呲」聲給驚得目瞪口呆,似是感受到來自七個方向的目光,不悔眼珠轉了一圈,那笑容瞬時冰凍了,竟讓人忽地覺得有些鬼魅。

視線回到手腕處的表盤,恰好是9︰45,好似才想起沒去看班級所分情況。四級小階梯才能爬上去的上床震動了一下,洛不悔一腳踩著第二個小梯子蹦下了床,穿了只人字拖,還沒把床底下的另一只扒出來穿上,便逃命似的沖出了宿舍,目標︰公告欄。

三樓下的宿管李阿姨正準備鑰匙和鎖,跨下最後一級樓梯的洛不悔與李阿姨撞了個滿懷,一米六的李阿姨至少也得有60公斤的體重吧,卻生生退了兩米左右才站穩,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不悔沒退兩米卻是啪的一聲狠狠坐在了第二級梯子上,「嘶」。

「干什麼!都要關門了,這是干什麼呢!撞鬼了?」一向雖不苟言笑但甚少發脾氣的李阿姨吼道。她暗灰色的眉現在鄒的極像兩條小蜈蚣趴在眼楮上方。不悔被這一小串驚雷震回神,伸手緩緩模向後腰,最嚴重的不是那小坐骨,而是那楊柳枝樣的腰,雖是摘膽剜心似的疼,但幸好沒骨折什麼的。

李阿姨看著還坐著的洛不悔,本又想說點什麼,突然一雙光腳映入眼簾,便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沒事吧?」李阿姨中氣十足地問道。

「沒,沒事」不悔瑤瑤頭,「對不起啊,阿姨,我,我還沒看分班。」

李阿姨听到這話,本來想說︰早干嘛去了。忽地看著那帶著憂傷和乞求的小眼楮,落入不悔耳里的是︰快點吧。

洛不悔拉著扶梯站起來,那只僅有的拖鞋也忘記穿上,便咬著牙走出宿舍大門,看著那個廋小的背影,李阿姨眨了下眼楮,小聲自言自語道︰這年頭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公告欄距離女生宿舍大約兩百米,十分鐘後,洛不悔悻悻地回到了宿舍大門處,門邊的阿姨正把鎖打開,不悔想著自己的名字無比清晰地出現在第六張A4紙上︰高一(2)班人員名單 。道了聲謝便慢慢回宿舍。她先看了最後的四個班級名單,再返回從(1)班開始查看。

對此,洛不悔本以為早已可以做到波瀾不驚,但人總是這般,一旦溺水便會一直掙扎,總覺得有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有希望,哪怕是那樣的渺茫,但終歸事實便是事實︰榜上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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