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河看著他們,嘴角勾笑,這些人到真是好笑。
「雲候,若你覺得有所不如,可以即刻喊停,我會手下留情。」明采嘴角揚起笑容,十分得意。
很顯然,他一直在出言進逼,便是為了此時此刻。
他的腦海中,甚至已經在設想,將雲星河踩在腳下,而明揚京都的那一刻了。
想到于此,他的眼神越發明亮,也越發堅定。
「今日,書生,還要多謝雲候成全,成全我這即將遠揚的聲名。」
「你的話真多。」
「好了好了,不與雲候多說廢話,便來讓我領教吧。」
明采拱手行禮,雲星河還禮。
即便兩人針對,作為書生,該有的規矩,禮節絕對不能少。
「便由在下起頭。」明采盯住雲星河。
「咱們既然都是讀書人,便以書開頭吧,接下來,對方必須餃取整體詩句中的一詞,但不得與上一字所接相同。」
「學書求墨跡,釀酒愛朝和。」
「請君暫上凌霄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雲星河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青門百壺送韓侯,白雲千里連嵩丘。」
「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待到秋來八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滿堂盡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
「三花秀色通春幌,十字清波繞宅牆。」
「此去泉台招舊部,十萬旌旗斬閻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生當為人杰,死亦做鬼雄。」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金帳無眠夜,抱劍血飲寒!」
……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雲星河猛然站起,一雙眼楮生光,雙眸如炬︰「接來接去,又回到了花上,你這會圍繞這個詞嗎,這便是你們所謂引以為傲的水準?」
「就你此般還遠揚威名?」
站在雲星河對面的明采已經大汗淋灕。
手扶石柱,喘著粗氣,眸中滿是駭然。
就連身後的儒書之生也是氣喘吁吁,近半時辰過去,他們已經連換幾輪,迎戰雲星河。
從一開始的意氣風發,再到後來的愕然驚嘆,再慢慢力不從心,敗相顯現,直至如今,已經潰瀉崩塌。
他們如同在暴風雨下的小船,不斷飄搖,動蕩漂泊,有難以言明的痛苦。
不斷的受到狂風駭浪襲擊。
他們的氣息已經跌落到一個很可怕的地步,萎靡不已。
而雲星河頭頂已經凝聚一條神龍,吞雲吐霧,咆哮天地,與雲端沸騰。
眾人吃驚,抬頭望著那可怕一幕,無形中居然已經凝聚了大勢。
遠遠看起,一頭至江面盤旋大龍,行風濤浪,俯瞰世間。
雲星河一言,猶如天雷陣陣,鑿心而急,破滅了明采最後的堅持。
「噗!」
明采臉色煞白,嘴角咳血,身體在發抖,顫顫巍巍,眼眸驚悚欲絕。
整個人宛若從水里面撈出來一樣,全身濕透,渾身濕漉漉。
並且在不斷發抖,宛若生了大病一般。
再無之前囂張桀驁,目空一切。
包括後面幾位書生,也是眼中留有畏懼,不敢直視其目光。
「雲候才華驚艷,小生不如。」半響,明采虛弱拱手。
「愧對才華二字,此非我句,而乃前人,只是多看了幾頁書。」
「雲候無需謙虛,才華橫溢,文韜武略,為不世大才。」
對于此舉恭維,雲星河不屑,接兩句飛花令就能顯露才華?
那這才華還真夠臉頰。
自家人知曉自家事,自己在文學造詣不行便是不行。
而這明采刻意吹捧到,只不過是為了自身留有一些顏面。
試想一下,輸給一個武夫那是多麼丟人。但若雲星河是儒家驚才艷艷的人物,那便不一樣,他輸便是理所應當,引以為榮。
從此也能夠看出來,這位仁兄,只不過是醉心功名之人。
縱然有些才能,也不過爾爾。
小道之術。
偏偏自己不得而知,反引自傲。
那些書生看向雲星河時,都如同老鼠一般,屁話不敢多說。
雲星河掃了他們一眼,這些所謂書生,其實也就這樣。
或許有一些才華,自認為埋沒,但根本沒有其足夠明揚天下的實力。
就如他之前遇到的楊闢,人家才是真才實學,眼光高遠,明謀善斷,滿月復經綸,出口詩卷。
如此,才是真正負有才華之人。
這些人,不過自以為有些能力,便自詡天下無敵,實際上可笑至極。
不過,這也並非他們之錯。
場中,所有人都被驚住了,苗松泉,賈愷槊等人也是駭然欲絕,哪怕雲星河並未控制大龍攻擊他們。
可在其氣勢籠罩下,那種壓迫感,如同在心頭懸掛一柄尖刀。
隨時可刺破心髒,又像是一座大山蓋壓。
他們仿佛背負泰山前行,難以喘氣。
雲星河在無形之中,居然匯聚了大勢,如一尊古帝,諸天萬氣加身,令人無法直視。
濃郁氣息化作實質,于湖面吞吐,天雲籠罩,席浪濤濤。
若有懂得法門之人,能夠望到那驚人一幕。
站在身邊都將瑟瑟發抖,難以保持站立。
整個人顫顫巍巍,像是面臨什麼大恐怖。
這便是儒家、法家、兵家凝聚大勢的可怕。
雲星河還不是幾家修行者,不懂大勢運用之妙門。
可縱然如此,也能讓他們感到莫大心悸。
尤其是在座眾人,或多或少都兼修儒家,對其大勢感觸無比之敏感。
就像是你一個普通人,你向他述說天階的強大,他可能沒什麼感覺,對他們來說,修士都差不多,都是一個概念。
但你對地階後期,地階中期說時,他們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們當前情況也是如此。
全場寂靜,再也無人敢說話。
尤其是面對如惶惶大日,與一輪小太陽般金燦燦的雲星河,更不敢多言片字。
此時此刻,他們才能拿明白雲星河的恐怖,他們絲毫不會懷疑,雲星河是否會一劍突突了他們。
書生們才知曉剛剛的愚蠢與無知。
明采與書生們,一個個面色羞紅,低頭去桌邊角落,不敢多言。
螻蟻挑釁神龍。
神龍來自無聲的蔑視與不屑,卻被他們認為是畏懼。
這便是無知的錯誤。
當你沒有認清雙方差距時。
當你誤判雙方時,那麼你只能自取其辱。
「雲候,當真名不虛傳。」作為發起者的高芝元也是全然被震驚到說不出說。
與大多數人一樣,他也是听聞過雲星河的傳說,盡管在雲仙樓有過沖突。
但那時,也僅僅是從大人們口中得知的可怕。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切身實地的感受到那種來自靈魂的驚悚。
徐雨燦明顯極為高興,但是憋了半天,臉都紅了,都找不到什麼詞,絞盡腦汁,翻來覆去,只能臥槽三連。
「雲候真是厲害。」最後,只能擠出來一句沒營養的話。
「今日得見雲候施展文采,鋪陳辭藻,學識廣博,放曉我等之寸光,雲候之能,乃經天緯地,曠古絕今……」眾人紛紛前來夸贊,別管合適不適合,先吹一波。
相比言姿幾人的辭藻流美,令人心神和鳴的夸贊之語。
徐雨燦就顯得有些無助。
看到沒,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別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些詩句又不是我作,我只是借用,所以我也不算真本事。」
雲星河急忙擺手,讓這些人別搞這一套官僚彩虹屁,實在有些受不了。
別到時候把他夸膨脹了。
他始終認為念兩句詩,並不能展現他,太片面了。
但是在這些人眼中看來,完全是截然不同。
為何。
他們此前並不了解雲星河,一切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說,只是處于流傳中。
正如明采所言,並未得到真正證實的事情,里面究竟存在多少水分呢?
一切不得而知。
而且雲星河處于極為特殊的狀態,
若說他沒有什麼真本事,只不過是被人推動,那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所以,這是他們了解雲星河的一個途徑。
一次切身實地,真正了解,親眼目睹的的機會。
而雲星河也確實沒有令他們失望。
縱然,他並沒有表現得多麼展現自身,但一葉可明曉秋季而臨。
他們從中能夠看到更多的東西。
明采雖說有些傲然與自負,但在他們看來,本事多少還是有。
連明采都敗在其下,隨著時間日漸,雲星河雲空中的大龍已經愈發凝實。
這如明采儒家言法一般無二,都是在慢慢中累積,影響。
雲星河自然也是,他每一句詩文自口中鏗鏘,都在積累恐怖勢氣。
到了現在,他們才反應過來,大龍已成。
不知不覺中,看向他時,眾人越發敬畏。
「喂,你們兩個是飯桶嘛,你們家雲候,都不慶祝一下,都沒點表示?」
徐雨燦對瘋狂干飯的兩人很生氣。
殷雄兩人有些懵,你別受了氣,發在我們身上,我們也很無辜。
我好好吃飯的,你別打擾我呀。
最近哥倆買房了,窮得一批,能蹭一頓是一頓,咱也不挑。
「雲候表現此般神武,你倆難道怎麼如此一副平淡表情。」
兩人真的有些傻了,難道要我倆嘴巴張的老大,倒吸一口涼氣,為全球變暖貢獻微薄之力,然後時不時的來兩句路人的評價,才算能夠體現內心?
別逗了。
咱們知根知底,不用這樣。
「這不是很正常嗎?」烏濠飛平平淡淡說著。
對于兩人而言,這其中結果已經是一目了然。
這些人挑釁敗北,是已經注定的事情,他們為何要感到意外?
既然如此,為何要有一丁點不必要的波動?
與這些小家伙不同,他們也許只是听聞,甚至以訛傳訛,被說書人影響。
甚至有些詐言,給人一種不真實之感。
面對種種煙霧,眾人在崇拜時,固然有心中敬仰驚嘆,但其實內心也埋下了疑惑與不確定的種子。
一個人,一個二十八,還是在鎮妖司待了十年的人。
難道就能天賦恐怖至此?我等修行二十多年,拍馬都趕不上?
對于雲星河身上,有種種好奇,但也有種種疑惑。
這便是根源。
可他們是與雲星河真正較量過,比這些人道听途書,能夠知曉雲星河所蘊含的洶涌能力。
這些瓜娃子,都是太年輕,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目中無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對于這個世界,對于眾人,我們應當保持敬畏。
該干飯干飯。
經歷過之前的事情,他們對于雲星河的追捧明顯遠勝之前,推杯換盞。
因為從這件事中,側面證明了一些東西。
即便不是完全肯定雲星河,但至少,讓他們沒有懷疑。
他們聊到很多。
慢慢,眾人們也打開了話匣子,在逐漸交流,並不全是圍繞雲星河。
也有些女圭女圭,發揮了自身天性。
「苗松泉你慫什麼,別怕呀,喝個小酒都怕,難不成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放心,你不敢動你,李哥哥我給你撐腰。」
幾個男生偷偷在角落,不知商量什麼。
「去去去,你怎麼找她,惹毛了,我又少不了一頓毒打。」小苗堅決拒絕。
此言一出,眾多小姐少爺掩嘴一笑。
「你這膽子也太小了,真是給我們丟臉。」
「你這話我就愛听了,我與你有什麼關系,臉不臉面沒關系。」
「我是你爹,你說你臉,與我有沒有關系。」
此言一出,年輕人們都開始大笑,都看著小李同學,起初小李還挺得意。
見眾人不像是看他,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高芝元一臉漆黑,都快沒有五官,頓時慫了。
「哥,哥,我不是介個意思。」
急得小李子操了一口鄉音,欲哭無淚。
在他們眼中,高芝元還是有些威信,讓他們心悅誠服。
這一句可是真正得罪好幾個人了。
高芝元輕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幾人。
「哈哈,哈哈!」
見高芝元走後,小李同學身後傳來哄堂大笑。
「笑什麼笑,笑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