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一百六十五章:因果律規則相助,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溫和死死地盯著司匡的眼眸企圖從中看出一絲東西,企圖找到殺意的來源。

然而,其注定要失望了。

除了胸有成竹的堅定目光外,別無他物。

這位落魄的列侯沉默片刻,眉頭稍微舒展,淡淡地問道:「君為何要殺江齊?」

司匡咧嘴,

「這君可管不到,吾有吾的打算。」

「如果我拒絕合作呢!」

司匡眸中略過寒芒,聲音冰冷,

「那我就自己安排人動手,江齊,必須死!」

這個發動巫蠱之禍的「熱心群眾」,不能活,這是底線,誰也不能突破。

溫和目光閃爍,沉吟道:「君合作之態度,事關重大,吾不敢輕信,希望君給一個明確理由。哪怕只有一個……」

「好吧。」司匡嘆了口氣,「鄙人推崇春秋決獄。江齊為人奸詐、好諂媚、挑撥大漢列侯與諸侯王之關系,應當殺之,以正王道,此乃春秋之義。」

「春秋決獄?」

溫和有些錯愕,感覺這個理由有些扯淡。

把儒家和法家混在一起,也不怕被兩家聲討?

但嘴唇還是動了動,

「儒?還是法?」

「儒法兼之。」

熟悉的詞匯。

溫和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下意識道:「君走的是荀況的路?」

「不可說,不可說。」

司匡搖搖頭,獨自斟酒。

春秋決獄這個東西,本身是張湯臨死之前的那里面提出來的。

一方面推行了儒術,一方面完善了律法。

這東西的出現,究竟是儒家贏了,還是法家贏了,很難定論。

畢竟自古以來,統治者的治國手段中,儒法,聯系緊密。

外儒內法者,在封建王朝佔據九成九。

「君不言,吾不問。」

溫和識相地結束了這個疑問,轉而問道:

「理由有了,判斷是否合作前,吾想問確認一件事。」

司匡斜著頭,左手做著請的手勢,右手端著酒樽,

「清講。」

「君殺江齊,不怕被趙王妒恨嗎?那可是諸侯王,大漢宗親,陛下異母胞兄。」

「哈哈,如果是別的諸侯王,吾定會忌憚,唯獨趙王,不會。」

「為何?」

司匡把剛到嘴唇邊的酒樽拿開,饞蟲未消,只能咽口唾沫,壓一壓。

高聲反問,

「吾且問,自大漢開國以來,除了第一任何趙王張耳外,其他趙王,有幾人善終?」

「這……」

溫和一下子愣住了。

猛吸一大口氧氣。

大腦瘋狂運轉,思考這個問題。

最初的趙王,並不是皇室宗親,而是外姓之王——信陵君魏無忌的座上常客、秦末起義軍之一的張耳。

張耳死後,其子張敖,也就是劉邦那個悲催的女婿繼承王位。

劉邦白登之圍後,經過趙國,氣不打一處來,對諂媚的趙王張敖破口大罵。

而張敖手下趙相貫高氣不過,因此造反刺殺劉邦。

後世歷任趙王的悲劇生涯自此開始了。

張敖被迫背上謀反罪,雖然活了,但降成了侯。

而其後的第三任趙王——劉如意,被呂雉毒死。

第四任——劉友,被王後污蔑,呂雉派人把王府圍了,活活餓死。

下一個倒霉蛋,更是奇葩中的奇葩。

第五任趙王——劉恢殉情自殺。

諸侯王殉情,世間少有!

在五、六中間,呂雉本來想讓代王劉恆繼位,幸好劉恆聰明伶俐,躲過了這個坑命的位置,否則,能不能笑到最後,還真不一定。

而第六任——呂?,雖然成為趙王,但沒去封地,平定諸呂的時候被周勃順手宰了。

第七任趙王劉遂延續了倒霉蛋兒的光榮傳統。

漢景帝听從晁錯削藩的建議後,這貨中了頭彩,率先被削掉了常山郡。

中不服氣,直接參與七國之亂玩獨立,兵敗死亡。

如今的劉彭祖,是第八任……

溫和眼前驟然清亮,撫模著下顎,拖著長腔。

「呃呃呃……」

其凝望正在飲酒打饞的司匡,目光柔和了許多。

神了!

經過這麼一想,竟然不怎麼害怕了。

前七個都不能善終,說不準真的是趙國那里的風水出了問題呢!

他急忙提起酒壇子,在酒樽中倒滿了酒。

雙手捧起,敬酒,恭敬問道:

「匡人難道早就預料到了?」

「預料到什麼?話可不能胡說。」司匡翻了個白眼,捧著酒樽,回禮,一口悶掉。

「我懂!我懂!」

溫和嘿嘿一笑,也一口悶了。

咒諸侯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想想就行了。

「惸侯,現在相信我了吧?」

「信了信了!」

「那麼合作……」

「可為之!」

「善!」司匡笑著拍拍手,「有這句話,吾就可以放心了。」

溫和謹慎萬分。

下意識握著空蕩蕩的酒樽。

起身,走到門口,瞥了一眼,見無人偷听後,直接找走到司匡身旁。

他也不嫌髒,就地而坐,眉目凝重。

「敢問匡人打算如何行動?殺了江齊,我惸侯一族除了報仇雪恨之外,還能有什麼好處?」

司匡淡淡的瞟了一眼。

抱著酒壇子,分別把兩個酒樽倒滿。

「吾有一計,可讓吾儕同時受益。」

「請言之。」

「離間!」司匡嘴唇傾吐,曰:「效仿先秦趙國李牧之死法,再攻趙王!」

勾勾手,

「君附耳來!」

溫和按照吩咐,側著頭,把耳朵湊過去。

「君回去之後,借助他人的名義,先派人給劉彭祖遞交一封文書。」

「內容言江齊當初至代,借趙王之勢,行惡貫滿盈之行,毀王名譽。甚至稱知曉太子的秘密,不懼怕任何人,且無意間向汝之家僕透露了太子荒婬無恥,喪盡天良,與胞姊有染的消息。」

「最後,再在信中言明,江齊知事情泄露之後的會被追究責任,為求滅口保密,乃誣陷惸侯一族,意圖趕盡殺絕。」

說完,司匡拍了拍這個苦逼列侯的肩膀,嘿嘿一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溫和臉黑的和煤炭似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怎麼是自己親自上陣?

說好的合作呢?

其頓了頓,道:

「這……行不通吧。若趙王查明卻無此事,會把我族殺絕的啊。」

「放心,消息確鑿,不會有事。」

溫和抬頭,與司匡對視,

「為何君不上書一封?借刀殺人多方便?」

司匡攤攤手,無奈聳聳肩,

「我與江齊無冤無仇,且沒接觸過,讓趙王如何相信是其泄露?」

「可我……」

「哎呀,公還在猶豫!汝還有猶豫的時間嗎?」司匡急得拍拍案幾,「吾聞劉彭祖好殺國相,凡去之人,無可待兩月者!汝從代至此,因此地與趙之間路途的緣故,其若想報復,估計要有一個月的緩沖期。汝將死矣!」

「這……」

溫和急得滿頭大汗。

在司匡的攛掇下,又考慮到前兩天從趙來的那個人的態度。

心慌的不行。

咬了咬牙,質問!

「若吾上書,君做甚?」

「自然是散布消息了。」

司匡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急不慢的解釋,

「吾會在上書之後不久,遞信趙王,因收到消息,準備去趙地查看王侯是否有不法之行,請其配合,有此文書,劉彭祖絕對會相信汝之信帛。君明我暗,二者結合,困厄可解!」

「……」

溫和額頭青筋凸起,咬著嘴唇,猶豫不決。

司匡知道這種事不能強求,也不逼迫。

站起來,哈哈一笑,拍了拍其後背,

「公先考慮吧,考慮好了,可以先行行動。信帛寄出後,可派人通知我。若一個月後,還無動靜,吾將會親自動手。至于君之結果如何,與我無關。」

話畢,

拱手一拜,轉身離開。

留下溫和一人在此思量。

其究竟願不願意合作,就全看眼光是否長遠了。

大不了就親自動手,只不過,可能會麻煩點,畢竟劉彭祖這個人,陰險的過分。

為了稷下學里的長遠發展,不到萬一,司匡並不想樹立太強的敵人。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