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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屋里只有鐘表的指針依舊鍥而不舍地動著,它緩慢又執著地走向十二。

傅銘城坐在沙發上,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大門, 可不管看得再久,門也沒有打開的跡象。

他的凌凌, 去了別人那。

【叮咚——】

深夜靜的能听到屋外的風聲, 手機鈴聲在此刻顯得異常突兀,屏幕驟亮,隨後慢慢暗了下去,傅銘城低頭點開手機。

【張助理︰安謹今天晚上在隔壁市參加合作方活動, 何在s省參加宴會。[圖片][視頻]】

【張助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傅銘城垂眸,所以凌凌不是去找安謹了?只是工作原因嗎?

好想凌凌。

【傅銘城︰謝凌在哪。】

【張助理︰……老板您忘了, 您不許我們跟蹤謝少。】

傅銘城皺眉, 他連往凌凌家里安監控這種變-態的事兒都做得出來,怎麼可能不安排人跟蹤凌凌?

他以前到底是怎麼想的?

男人身體靠後,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謝凌不在身邊, 傅銘城的理智重回大腦, 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回記憶, 以免露出不必要馬腳, 鬼知道他以前都做了什麼事。

如果這次他點開監控時凌凌也在身邊, 凌凌肯定會討厭他的。

可他就是這麼一個討人厭的人,從內到外,從骨子里流淌得骯髒血脈到……

「血……?」

漆黑寂靜的屋子,男人的聲音微弱遲疑,大片記憶猛地涌入腦中,他虛虛望著半空目光幽暗陰沉。

好想凌凌。

好想抱抱凌凌。

可他好髒。

他身體里流淌的是榮家的血,是凌凌最厭惡痛恨的榮家, 是比何更惡心的血脈。

如果,他的小王子如果真相了,他該怎麼辦?

「嗡嗡……」

沙發上的手機震動兩聲,傅銘城緩慢的移動視線,屏幕亮著微光,他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才如夢初醒慌亂的拿起手機。

【凌凌:可愛嗎?[狗狗.jpg][雀雀.jpg]】

傅銘城不知道凌凌為什麼要給他發著兩個圖片,但他還是很快回復——

【傅:可愛。】

【凌凌:[疑惑.jpg]還沒睡?】

傅銘城敲擊屏幕在對話框輸入「我在等你呀」,可臨到發送時他卻連發送的勇氣都沒有,他刪掉這句話,重新輸入。

還在工作室的謝凌看著對面顯示了半天「正在輸入」,還以為金絲雀要和他說什麼大事呢,結果最後他只等到了——

【傅雀雀︰嗯。】

謝凌現在對傅雀雀的內心戲已經非常了解了,他的雀雀肯定是在家里偷偷委屈,卻不敢對他說。

「我太過分了。」謝凌嘆氣。他怎麼能把雀雀一個人丟在家里呢!

他看了看畫上的胖鳥,唇角的笑意抑制不住。

真的好可愛哦。

「處理器方面應該還要再等等,你明天去聯系一下我助理,給你們換個地方,然後配兩台維銘的設備先用著?」謝凌邊給雀雀回微信讓他早點睡,邊對穆楓說。

穆楓︰「行!」維銘的設備都可貴了!

謝凌其實還想再看看沐柯瀅,能交流的人工智能不稀奇,會直播的虛擬偶像也不稀奇,但是會玩游戲的智能還真挺有意思,不過一想到金絲雀在家胡思亂想,謝少爺覺得他還是應該趕緊回家。

「我讓星城那邊給她個推薦位,你們也拓展一下業務,她不是會畫畫麼直播畫畫也行,哦對,直播講課也行,游戲玩累了上上數學課放松一下。」

穆楓︰……

……玩游戲累了,上數學課放松?您是魔鬼嗎??

謝凌到家時已經兩點多了,屋里漆黑一片,他小心推開房門走到床邊,高大的男人側身躺在床上,身體微微蜷縮著。謝凌模黑換了睡衣然後放輕動作上床,他一上床發現好像哪里有點不對勁……

我枕頭呢?

謝少爺一臉懵逼模了模床頭,誰偷我枕頭???

他意識到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傅雀雀,他輕挑了下眉毛,伸手掀起被子。被子下,他的雀雀蜷縮著身體,而他的枕頭正被雀雀抱在懷里。

「咳……」謝少爺眼神有些飄忽,耳尖不自覺的發紅,太嬌了太嬌了,不愧是胖雀雀。

但是金主是要睡覺的!

謝大金主伸手想把枕頭抽出來,可傅雀雀力道很大,他把枕頭死死抱住,謝凌想在不驚動雀雀的情況下把枕頭抽出來是不可能的。

要不去客房睡好了,雀雀好像對他的枕頭情有獨鐘,這戒備的勁兒,連正主來了都不撒手。

就在謝凌苦惱時,本該熟睡的傅雀雀睜開了眼楮,他目光迷離看著謝凌,又在下一刻忽然伸出手抓住謝凌。

謝少爺小聲說︰「松手,枕頭給我。」

傅雀雀不吱聲,直愣愣看著謝凌。

謝凌︰「醒了嗎?」怎麼感覺傻乎乎的?

謝凌想下床,傅雀雀卻猛地抱住謝凌的腰。

「你回來了。」傅銘城用頭蹭了蹭謝凌的腰月復,聲音低啞,語調委屈,「我好想你啊。」

因為之前計劃去大草原騎馬玩,謝凌決定臨走前給傅雀雀做一個全身檢查,他本以為讓傅雀雀听話去醫院需要費些時間,但傅雀雀這次卻破天荒的听話。

「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不用凌凌陪我了。」傅銘城神情乖順,狀態看起來也很好。

謝凌點頭︰「那我先去拿身體報告,你要乖點,不能凶醫生。」

鑒于一上午傅先生表現的都很好,現在就只剩下心理測評還沒做,謝凌放松警惕,同意了傅雀雀單獨見醫生的提議。

等謝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傅銘城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他轉身推開門。

屋內,除了主治醫生外,還有一個張助理。

「老板。」張助理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傅銘城坐在醫生對面,幽暗陰沉的視線讓見慣了神經病的主治醫師背後竄起了一股涼氣。醫生緩了一會兒才幽怨地看向張助理,「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張•交際花•助理羞愧的低下頭︰「我們的友誼總歸敗給了工資。」

醫生︰「……」成年人的友誼就是如此不值錢!

醫生嘆了口氣,因為顧女士前段時間看出了傅總心理狀況不太妙,他給傅總也加上了心理輔導治療程序。

顧女士就是謝凌的舅媽。

事情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樣的呢?張助理來時詢問了一下今天的治療流程,得到答案後張助理又問了一下其他相關的事情,由于張助理實在太會聊天了,他沒忍住就給張助理講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隨著談話的深入,他不知不覺就向張助理透露了接下來的治療方向。如果是普通病人透露一下也沒什麼問題,病人畢竟也有資格知道這些,但是心理干預不行。

病人抵觸防備醫生,他們的治療就無法進行了。

醫生是看見傅總一人進來才忽然意識到他也許進入傅總的圈套了。

醫生見過車禍當天的傅銘城是多麼可怕,一個眼神就能把他們科室小姑娘嚇哭的水平,他眼里盡是狂風暴雨和陰郁瘋狂,但他也見過謝少到了後傅銘城的轉變。

凶獸叼起鏈子主動將自己困在方寸中,露出柔軟的肚皮期待著心上人的觸模。

這年頭當醫生也太難了吧,不止專業素養要過關,還要時刻防備病人搞小動作!

「張助理,你難道不希望病人盡快恢復嗎?」醫生覺得張助理就是被金錢引誘迷失了方向的孩子,他語氣沉痛想要把迷路的孩子勸回正途。

張助理無視醫生,轉頭對老板說︰「今天治療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心理疏導,一部分是心理測評……」

醫生原本覺得傅總是因為失憶缺乏安全感,所以對外界多有抗拒,但頂頭上司顧女士分析的結果是病人有強烈的偏執情緒,而這偏執情緒全都落在了謝少身上,醫生豁然開朗,怪不得傅總的情緒謝少在與不在時差別那麼大!

但想更加了解病人的心里狀況就要進行心里測評,然後再根據測評結果進行心理疏導,讓病人盡快恢復。他和顧女士還分析過,傅總現在的情況其實是一種「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的自我催眠,但因為傅總理智上也知道逃避屁用沒有,所以導致了一種不甚明顯的消極情緒。

他將這種惶恐卑微的情緒用外露的強勢藏好,害怕有人窺探。

張助理把事情講的清楚明白,特別有條理,醫生想說要不你來修個心理學給我當助理吧,但一想當他助理錢少事多,人家可能還不樂意。

「……您的各項檢查報告,包括心理測評結果都會交給謝少。」張助理最後總結道。

「嗯。」傅銘城輕敲桌面。

听完張助理的話,醫生只能用強大又堅強的心維持笑容︰「您如果拒絕治療,我也只能如實將情況匯報給謝少了。」

「你可能誤會了。」傅銘城輕抬眼皮,語調平靜,「我非常願意配合您的工作。」

醫生意識到傅總還有未盡之語,他微微坐直,神色誠懇。

傅銘城︰「您如果願意將我的癥狀表述的夸張些,我想我們都會很開心。」

張助理在老板說完話後,迅速拿出一張黑色的卡遞給醫生。他不禁在心里感嘆,跟了老板這麼久,終于能體驗一把用錢砸人的快-感!

醫生︰……您搞這麼麻煩只是為了我把您的癥狀再夸張些?

醫生為難的換了幾個姿勢,最後雙手交叉,遺憾道——

「恕我直言,您的情況已經嚴重到不需要我來夸張了。」

作者有話要說︰  醫生︰親親,這邊建議住院治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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