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丁要求哈莉先隱藏一天，再回天下第一格斗場。
一天的時間，足夠他提著「冰鎮老巫師」跑路了。
可事實上，上午十點左右，警車就包圍了鎮長府邸。
讓哈莉失望的是，她在家里等了兩天，也沒等到那位名叫扎坦娜的「黑絲女俠」。
「那位精通‘反語魔法’的大法師叫喬瓦尼•扎塔拉，他是最近幾十年最強大法師之一。
他女兒扎坦娜•扎塔拉也天賦驚人，據說三歲就覺醒魔力。
當代青年一輩中，大概只有你們這兒的布魯克林小子——‘超新星’尼克拉，能與她相媲美。
可以說，扎塔拉父女就是魔法界最頂級的大人物，多少決定世界命運的大事等著他們處理。
你雖然大名鼎鼎，卻難以入得真正大人物的法眼。」弗蘭肯斯坦不以為然道。
呃，沒等到黑絲美女，天下第一丑男倒是過來了。
真的很丑。
像是給猩猩腦袋縫上一層人的臉皮，銅鈴大的眼楮老是怒睜著，嘴巴又大又方，頭頂一撮可笑的黑毛，皮膚處處有針線縫合的痕跡，太陽穴下方甚至釘了一根指頭粗的鉚釘。
活月兌月兌的一個怪物。
他這次只是來走個過場，讓巫師團的人看到她正在被調查。
哈莉皺眉道︰「魔法界的‘大俠’，似乎也在嚴密關注巨凶獸事件？」
「當然了，巫師團和巨凶獸就是目前超凡界最大的新聞，甚至決定了未來世界的走向。
你不是和十字軍有沖突嗎？
十字軍聖子降臨的事，在魔法界也不算大秘密，可你知道聖子降臨的目的何在？」
這個哈莉還真知道。
「因為一條預言，神聖的元素生命和普通人類誕下一個孩子，他將平息宇宙融合和巨凶獸覺醒帶來的元素混亂。」
「你和地獄大惡魔打過交道？」
弗蘭肯斯坦瞪著銅鈴大的眼楮，死死看著哈莉。
「為何這麼說？」哈莉奇怪道。
「十多年前，地獄深處的平原上，升起一塊石碑，上面書寫了一則預言——冬至日（基督誕生之日），自然將與超自然結合，迎來分娩，那‘孩子’擁有治愈這片土地的力量。
所以，預言的說法來自地獄。
天堂和十字軍只會說遵從主的安排，從不提預言的事。」
綠皮怪物盯著她，甕聲甕氣地說︰「所以，你一定見過大惡魔。」
「你又是哪里知道的？」哈莉反問。
「你小時候在睡前故事書中听到的弗蘭肯斯坦，就是我。我活了幾百年，有很多非人類同伴和朋友。」弗蘭肯斯坦道。
「我一個黑魔法師，與地獄惡魔打交道不是很正常嘛！」哈莉淡淡道。
「如果你徹底墮落，我會將你一刀兩斷。」綠皮怪拍拍腰間大劍，警告道︰「它用地獄鐵精鍛造，經過地獄之火煆燒，能吞噬邪惡之靈。」
「你放心吧，我靈魂聖潔得能上天堂。」哈莉擺擺手，又問道︰「那對扎塔拉父女，他們是獨行俠，還是率屬某個魔法組織？」
「不算正式的組織，只是一個由頂級巫師組成的小圈子，他們經常處理威脅世界安全的魔法事件。」
哈莉神色復雜道︰「我不是第一次听說扎塔拉之名，在新城區犯罪巷，也就是曾經的公園街，有一家‘扎塔拉魔術劇院’，他們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別人都以魔術偽裝成魔法行騙天下，他們倒好，打著魔術師的旗號，大庭廣眾之下玩魔法。
虧得她之前還信誓旦旦對布魯斯吹牛——能一眼看出扎塔拉魔術是假的。
魔術的確是假的，人家用的真魔法。
「就是他們，但我建議你不要輕易打擾大魔法師的私人生活。法師脾氣本來就怪，你又名聲不好。」弗蘭肯斯坦道。
「我心里有數。」哈莉點點頭，好奇道︰「那些名學徒死了多少，剩下的都如何處理的？」
「死了二十五個，年輕點，沒有案底的，警告一番就直接放走。
名字在通緝名單上的，當即收入監獄。
那些沒犯罪記錄的老油條，大概會關幾個月，不超過三年。」
哈莉驚訝道︰「這懲罰也太輕了。」
「唉，米國宗教自由，即便大張旗鼓高呼‘巨凶獸是上帝’，然後組織集、會，也沒一條法律能定他們的罪。
除了迪迪埃，巫妖福倫和教堂周圍埋伏的十多個黑法師，全部被我一劍兩段，靈魂永困斬魔劍中。
可嬰兒盜竊和學徒無關，除非讓他們制造艾梵蒂。
我們不能為了逮捕他們，就眼看著罪惡發生。」弗蘭肯斯坦無奈道。
想到米國眾多邪教事件，哈莉沉默了。
比如臭名昭著的「瓊斯鎮事件」。
牧師瓊斯正大光明將信徒集中在一起，修建了一座「理想中天堂」的瓊斯鎮。
政、府知道他在做什麼，卻幾乎拿他沒辦法，只能以「信徒是否被強迫來到瓊斯鎮」為名，對其進行調查。
牧師瓊斯多彪悍、多瘋狂？
建立他自己的「十字軍」，把來調查的議員突突了，然後帶領千余信徒集體字殺
弗蘭肯斯坦繼續道︰「更重要的是，白宮和五角大樓對巨凶獸、巫師團、地獄、元素平衡，一點興趣也無。
他們的要求非常簡單，社會穩定，不要有騷亂。
有罪就抓，沒罪的法師，裝作他們不存在。
總之，別讓超凡界的爛事兒，干擾他們的國家大事。
魔法界更是黑白不分。
哪怕是大法師扎塔拉，也經常和惡魔、異界生物、黑法師打交道，他自己就精通黑魔法。
只有上帝知道，他有沒有悄悄試驗過艾梵蒂。
比如他的好朋友薩爾貢巫師，活月兌月兌一個王八蛋，造的孽比迪迪埃那老巫妖還多。
他們現在起沖突，只因為理念不同。
當然，扎塔拉等大法師更尊重法律和生命。」
「沒有絕對意義上的正和邪，沒有哈利波特里的魔法部和傲羅，沒有魔法界的監管部門審判那晚參加集、會的學徒們，所以」
搖搖頭，綠皮人又看著神情木然的哈莉，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暗影局在超凡界也是一方龐大勢力。
那些危險級別較高的黑法師，會被特工特別監控的。」
暗影局特工來格斗場調查的事，還出乎意料地驚動了老卡麥。
太子吉米被殺，他一直沉默著，可弗蘭肯斯坦剛離開，老頭就打電話讓她去一趟莊園。
「哈莉，我也不問你做了什麼，只以我幾十年的經驗，給你個忠告——黑魔法可以作為武器使用，但千萬別完全沉迷其中，更不要讓那些爛事兒影響到家族生意。」
老卡麥精神狀態還不錯，沒有黑眼圈，沒有疲憊不堪。
哈莉左耳听右耳出，「虛心」接受了教導，才疑惑道︰「吉米死了，你可有什麼應對策略？或者，再召開一次家族會議？」
老教父淡笑道︰「我很想知道她接下來做什麼。而且吉米有自己的家族，他的仇該他的繼承者來報。
至于家族會議，除非其他人主動提出，暫時我不會插手這事。」
這是想坐山觀虎斗，還是真不在意菲什的底牌？
又或者，老頭口嫌體正直，嘴上罵罵咧咧，心里卻越發欣賞菲什敢作敢為。
已然把她當成繼承人？
這也不是沒可能。
家族也就十幾號人，哈莉資格太淺，連家族人員都不太熟悉，首先排除。
薩斯沒野心，第二個排除。
意大利幫能力不足，只會吃老本，被老教父暗自鄙視，連「吉米仔」慘死都不能讓他動容。
哥譚本地幫一直以菲什馬首是瞻
哈莉把自己代入老教父的角色，忽然發現除菲什，還真沒第二個更合適的接班人。
雙面臥底企鵝人，下意識被她無視了
「shit，瑞貝卡你怎麼來我這了？」
剛騎著機車回到碼頭格斗場，哈莉就見巫火靠在窗口，和售票處的艾薇有說有笑，聊得正開心。
「為什麼不能來這？」見到抱著頭盔的哈莉，瑞貝卡眼楮一亮，連忙靠過來，上下打量她一番，道︰「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那天魔力失控，我也不想的。」
哈莉和探頭張望的艾薇打個招呼，就把紅發女巫帶到二樓辦公室。
「你沒事吧？那天你和扎坦娜魔法比拼，似乎挨了好幾下。」
瑞貝卡尷尬一笑，「我純粹是魔力失控、意識混亂，哪能和扎坦娜比。
原本我的確受傷挺嚴重，後來扎坦娜只用了一句‘復恢勢傷’，現場幾十號傷員全部活蹦亂跳。」
巫火臉上的崇拜和敬畏，就像白瓷盤上的蒼蠅一樣明顯。
「魔法師的魔力都是借來的，總有付出代價的一天。」哈莉嘴里像是含著酸黃瓜。
「嗨，你還真信了邪惡黑巫師的鬼話？魔力就是魔力，就像天賦，生而有之。
他們就是想通過恐嚇，讓我們信仰墮落之主，其實都是騙人的。」瑞貝卡擺擺手，不以為然道。
「听你這語氣，似乎被名門正派的大俠收編了？」哈莉好奇道。
瑞貝卡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
「沒錯，扎坦娜認為我天賦卓絕，就將我引入‘巧手姐妹會’。」她激動道。
「巧手姐妹會，听著像個女法師組織？」哈莉眼楮一亮，試探道︰「你能不能也把我介紹給負責人？」
「我就是來帶你入會的。」瑞貝卡上前一步，抓住哈莉雙手，歉然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當時卻有些不識好歹，謝謝！」
哈莉被抓著雙手，有些尷尬，也有些開心——雖然當時只是隨手為之，但至少沒救個白眼狼。
「巧手姐妹會總部在哪？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沒有總部，它只是個幫助新手女巫磨礪技藝的互助組織，就和現實世界的網球俱樂部、槍械俱樂部一樣。」
瑞貝卡松開哈莉雙手，打開辦公室大門，在走廊左右兩邊看了看，笑著向哈莉招手道︰「跟我來，咱們現在就去遺忘酒吧，姐妹會經常在那聚會。」
「遺忘酒吧在哪？你為何往樓上跑？」
哈莉跟在她身後，一頭霧水來到三樓。
在會計室門口，瑞貝卡停了下來，古怪笑道︰「遺忘酒吧就在這扇門後頭。」
哈莉木著臉瞪她。
門後頭技術人員討論拳賽賠率的聲音此起彼伏，在走廊上都可以听到。
當瑞貝卡扭動把手，推開門，哈莉一下子目瞪口呆。
的確一陣說話聲傳來，但不是她的小弟，而是各種聲調、各種語言，雖然嘈雜，卻不喧囂。
「哈莉——」
「 當！」不銹鋼托盤摔在地上，裝滿玻璃杯的啤酒撒了一地，可少女如若未見，只呆呆看著瑞貝卡身後的哈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