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曇生正關注著樓下,忽然就見那幾十名士兵向兩名親兵沖去。
「不好了!他們打起來了!」
驛丞跌跌爬爬跑上樓稟告。
杜青皺起眉,立刻起身出了客房。
曇生只得緊隨其後。
杜青那幾個親兵們不知咋想的,竟拔刀跟那伙人干起來了。
這會不知該怎麼收場啊。
不過,胡子大漢雖然人多,但被局限在屋子里,人數和手腳都施展不開。
隨著兩名親兵被攻擊,樓上六名親兵也跑了下去,紛紛拔刀迎戰。
杜青沉著臉,站在樓上欄桿處向下看,心里有些生氣︰這些親兵是不是被曇生給揍傻了?竟然敢不听命令挑起事端。
這一回,他想遮也遮不住了。
那腰刀都是軍中制式,明眼人一瞧就知道。
現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實在不行,就讓曇生殺了他們!
杜青眼中殺意頓起,但還是掩了下去。
要殺,也不能在驛站里殺。
他慢慢走下樓︰「都住手!」
樓下混亂一片,桌椅板凳碎了一地,連廊柱都被劈出幾道口子。
胡子大漢一抹臉上的血,退出戰圈,連連冷笑︰「原來是杜軍侯啊!」
誰不知震虎口有個白面小將,堂堂宰相之子,竟帶著兄弟投奔邊境軍,做了個八品武官。
杜青卻並不認識這名屯長,冷淡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我鄴州境內?」
「呵!」胡子大漢冷笑道︰「怎麼這鄴州就是你的了?難道不該是咱們陸司馬的嗎?」
陸行簡時任韋州軍司馬,按理說,他的軍職跟歐陽吉相當,但其仗著是太子的親舅舅,竟私自籌兵兩萬,隱有與相鄰的秦州對峙的意思。
杜青不想跟他耍嘴皮子,對親兵們道︰「咱們回去!」
然而,幾名親兵想走,但被胡子大漢一伙攔住。
胡子屯長目光在杜青身上打量︰「杜軍侯這般打扮所為何事啊?難不成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杜青冷冷道︰「讓開!」
「嘖嘖!杜軍侯不如跟末將去一趟韋州城吧,咱們陸司馬很是惜才,最愛你這樣的俊俏郎君……」
數十名士兵哈哈大笑。
「對啊!杜軍侯還是跟咱們走一趟!」
「不遠百里來此,該不會是與秦王有勾結吧!」
「那可是被陛下貶棄的謀逆之人啊……」
「三年前沒殺了他,也是陛下念在先皇後的面上格外開恩了……」
「那先皇後也是可憐,如今娘家全沒了,兒子也被貶棄,永不許回京呢……」
這些士兵越說越沒顧忌,竟信口開河地編排起皇家秘事來。
「不知死活!」
杜青咬牙喝罵,朝曇生使個眼色。
曇生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隨叫隨到的……汪汪,偏偏他不能拒絕。
殺是不可能殺的,但捏斷他們幾條胳膊還是很必要。
曇生走下樓去,旋身一晃,從人群中穿過,已經到了門外。
十來個人慘號一片,他們的一條胳膊已經碎了。
親兵們跟在杜青身後走出廳堂,去後院騎馬出了驛站。
此時天剛蒙蒙亮,又加上大雪紛飛,外頭並沒有什麼行人。
九人騎馬先向鄴城方向急奔一段路程,又繞了一大圈,往韋州城方向而去。
曇生沒有跟他們幾人一路,而是悄悄隱在一個路口,等著胡子大漢他們經過。
胡子大漢先派十人往鄴城趕,余下三四十人冒著風雪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曇生放出一只傀儡鳥跟上胡子大漢一行,自己飛速向那十人追去。
他並沒有騎馬,而是運用自己的速度,很快追上那十人。
十分鐘後,他殺了那些馬匹和它們的主人,然後把它們都裝進農場倉庫。
來到一處澗河邊,將尸體全部投進冰河。
做完這一切,他又聯系上傀儡鳥。
胡子大漢竟朝著鄴州境內的一處軍鎮去了。
曇生皺起眉。
他真的不想摻和這種事。
但只要放那胡子大漢離開,杜青和歐陽吉等人一個都活不了,包括自己和曇家全族。
皇帝能容忍自己兒子一次忤逆,卻不能有第二次。
只要有一點風聲傳到帝京,不僅杜青等人,就是那秦王,也非死不可。
曇生嘆氣,疾步往傀儡鳥方向而去。
當他趕到目的地時,發現杜青幾人已經跟胡子屯長干起來了。
雙方混戰,誰都沒討到好。
這是一個寬闊河邊,大概胡子大漢想帶著人過河,結果被杜青攔截。
胡子屯長騎著馬,有些歇斯底里喊道︰「杜青!你敢截殺我等,就不怕陸司馬誅你全家?你父親還在朝中任宰相,你是想造反嗎?」
杜青也不說話,催馬上前揮劍就砍。
一時間,刀劍鏗鏘,血肉橫飛。
又有了曇生的加入,終于將所有人殲滅,連馬兒都沒放過。
完勝後,幾人認真打掃戰場,將所有痕跡清理的干干淨淨。
也不再管那些漸漸被白雪覆蓋的馬匹尸體,杜青杜青等人催馬離開,直奔白虎鎮。
回到鎮子後,曇生進屋倒頭就睡,全然不管其他。
等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僕疫在外面拼命敲門︰「曇生!曇生!軍侯叫你!」
曇生也不理他,自行冥想修煉一會兒,只覺得異能等級離五級更近了一些。
……
牛頭村,
曇月兒正在給父親縫衣服,大伯娘走了過來︰「月兒,縫衣裳呢?」
「嗯。」曇月兒輕輕應聲。
李氏在她旁邊坐下,端詳著她道︰「月兒今年該及薺了,伯母這里有一支簪子,就給你插髻吧。」
說著,從頭上拔出一根鍍金的梅花簪子遞給她。
曇月兒推辭︰「伯娘,我不要,在府衙做事,不好裝扮太過。」
李氏卻將簪子插在佷女頭上,微笑道︰「你這孩子就是太古板,連我這老太婆也不如了。」
曇月兒垂頭不再作聲。
李氏四下看了看︰「你繼母又出去了?」
「嗯。」
「唉,她也太不像話了。」李氏嘆氣道︰「哪有一個女人整日不歸家的。」
曇月兒︰「繼母她也是為了家里操勞,我和大弟都不在,她也艱難了些。」
以前都是她和弟弟去河邊抬水或拎水,洗衣做飯她也不用伸手,如今他們都去鎮子上了,所有事情都落在繼母孫氏頭上。她自然要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