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覺得自己強迫癥都要犯了。
就好像當年還在念高中的時候, 她同桌問她一道數學題。
那道題很簡單，可同桌說什麼都不會。
如果擱一般的學生，老早就生氣了, 不管了。
可明嫣卻來勁兒, 說什麼都要把這道題給同桌講清楚，從課間到第二節課, 再到放學鈴聲響起。
同桌終于會了，明嫣簡直喜極而泣。
現在, 楚玄清就是她那個同桌。
明嫣老師決定多給他一些耐心，她不厭其煩地︰「首先，小姑娘肯定不是我啦，人小姑娘可是進了大仙門的；其次，這個故事的主題並不是小姑娘生病。」
「是嗎？」
楚玄清直勾勾看著明嫣。
他的眼楮很黑，是那種黑到幽邃的程度。
每次他直勾勾地看著明嫣, 明嫣就感覺到自己好像要被那雙黑眸給吸進去一般, 什麼小心思小花招都藏不住了。
可不對啊，他怎麼知道的？
明嫣自以為她的故事已經講得十分隱晦了。
小姑娘和她的條件完全對不上。
而且, 明嫣講得是她前一世在現代社會的故事，楚玄清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這件事連她大學同學都不一定清楚。
明嫣心里犯了嘀咕。
難道說, 楚玄清有讀心術？
她心頭一凜, 從依靠著楚玄清肩膀, 整個身體重量都靠在楚玄清身上的姿勢忽然坐直了起來。
楚玄清︰「嗯？」
明嫣看著他, 罕見地沒有說話，但卻在心里說了一句。
「楚玄清是小狗。」
楚玄清沒有反應。
但鑒于楚玄清平時的表情就很少，這種程度可能他早就不往心里去。
明嫣決定再實驗一句︰「楚玄清是笨蛋, 是豬豬。」
楚玄清還是沒有反應。
明嫣放出殺招︰「楚玄清, 我想雙修了。」
……ok, 他不會讀心術，確認了。
不是讀心術。
那還能是什麼？
明嫣想到一個可能︰讀取記憶。
就好像明嫣能夠通過劍境看到楚玄清從前的記憶片段一樣，楚玄清那麼厲害，說不定也會有什麼法子，可以看到明嫣的記憶。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明嫣從前背著他做過的那些小壞事，豈不是全被曝光了？
還有她有時候剛睡醒。
迷迷糊糊喜歡摳腳丫子的小習慣。
是不是也曝光了？
明嫣越想越覺得慌得不行。
雖然她也的確是通過劍境看到了楚玄清從前的記憶。
楚玄清想看她的也很公平。
但是但是……明嫣委屈地眨了眨眼︰
「夫君，真的不是我，你看我活蹦亂跳的樣子，哪里像是生病？」
楚玄清沉默不語，靜靜地看著她。
明嫣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句話︰
哪里都像。
的確，迄今為止，明嫣所表現出來的形象，確實弱了點。
她怕冷又怕熱，不喜歡走路也不喜歡御劍高飛，修為一直停滯在築基期，動不動地還為了不去修煉而偷懶裝病。
但說實在的，這些跟上輩子比起來，著實小兒科。
明嫣被查出來白血病以後。
幾乎是天天與醫院打交道了。
不過，這些都是穿書以前的事情。
白血病可沒帶到書里來。
再說了，就算是在現代，她的病情後來也痊愈了。
明嫣扯著楚玄清的袖子，晃了晃︰「我可健康啦，真的，你不信看我的皮膚，白里透紅的，病人怎麼可能有這個膚色？」
楚玄清伸手，在她的臉頰上蹭了下，手指上頓時被蹭到一層紅色胭脂。
明嫣︰「……」
這胭脂差評！
楚玄清說︰「你不是不想回玄天宗？」
明嫣︰我不想回去是想吃喝玩樂，誰想去檢查身體啊？！
楚玄清接著道︰「樂無病下廚的手藝也不錯。」
明嫣不爭氣地有些動搖。
楚玄清顯然是抓住了自己的弱點。
知道她喜歡吃，所以用美食來誘惑她。
可她是這麼容易被誘惑的人嗎？
不，她不是。
明嫣仙女是個有原則的人。
她堅持︰「我沒病。」
楚玄清黑眸微暗。
明嫣敏銳地氣氛有些不大對勁。
楚玄清，好像有點兒生氣了？
可問題是——
她真的沒病啊！
有病也只是上輩子的事情。
明嫣咬咬牙，為了讓楚玄清相信自己健康的很，她站起身來，決定豁出去了。
明嫣一聲輕笑，將身上會妨礙她行動的裙子飄帶丟在了地上，輕薄的紗質飄帶在地板上畫出一道優雅的曲線。
而她回眸望著楚玄清，眼神自信︰「看著。」
楚玄清呼吸不受控制地一滯。
「歸墟劍法，第一式——」
明嫣無中生劍。
她手里雖然沒有劍，也沒有使用任何的靈力。
可她認認真真，側身踢腳，腰身靈敏反轉，將劍法第一式的所有姿勢都做了出來。
歸墟劍法是玄天宗的基礎劍法。
上課的時候明嫣也學過，所以此刻她使出來並不會引起人懷疑。
第一式舞完。
她氣也不喘。
「再看第二式。」明嫣說。
不用她提醒，楚玄清早就在她開始舞劍法的時候，將房間內的桌子椅子花瓶全部移開。
此刻明嫣的活動範圍十分寬闊。
第二式就要比第一式更難些。
沒點兒基本功是舞不出來的。
但歸墟劍法講求以柔克剛，少了些尋常劍法的霸道凌厲，各式劍法的姿態都十分柔美，十分適合像明嫣這樣喜歡美美美的女修。
加之明嫣明艷動人，今天的裙子又是束腰款，她的腰肢柔軟又縴細。
因此，她舞劍的時候，不像是要殺人，反而是要勾人魂魄一般。
楚玄清便是那個被勾走的一個。
直到明嫣吭哧吭哧把歸墟劍法的十六式全部舞完，她身上出了一身薄汗，心里其實早已經開始叫囂，天吶快要累死本仙女啦，狗男人還不趕緊有點眼色給仙女上茶，但表面上，她卻仍舊保持嘴角向上四十五度微笑︰
「你看，我一點都不累，身體有病的人能這樣嗎？」
楚玄清忽然低笑了聲︰「確實。」
明嫣以為他終于改變主意了，高興地湊到他跟前，順便不動聲色坐下︰
「那你不帶我去看醫修了？」
楚玄清︰「不去了。」
明嫣開心的不行。
下一刻，楚玄清勾住她的腰肢，將她按倒在床榻。
他壓在她的身上，熟悉的雪松氣息包圍了她，那張英俊好看的臉近在咫尺，她呼吸有些不穩。
明嫣︰不是吧不是吧，說好的心靈雞湯，怎麼這就畫風突變，變成了十八禁文學？
作為一個優秀教師。
她其實還是想把主題再努力挽回一下下的。
于是，她聲音訥訥地︰「那個，我們要不要繼續討論一下我剛剛說的故事？」
「或者另一個故事。」
「什麼？」
「小姑娘嫁人當晚的故事。」
「……」
接下來的事就不太受明嫣控制了。
這段時間兩人確實也有些禁欲，從玄天宗出來以後一次都沒有。
原本明嫣還想，楚玄清是轉性了？
可今天她才意識到，並沒有，狗男人只是在忍耐，並且還把欠下來的債一筆一筆全給她記著，一筆都不能忘了還。
最悲催的莫過于。
往常明嫣到了後來，還能用我好累這種借口來搪塞楚玄清。
可今天，因為她有言在先。
每次她一說累。
楚玄清就會說︰「不，你一點都不累，你很健康。」
明嫣︰「……」
她現在可一點都不健康了。
她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