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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節 又一盆泥湯

「吱呀」一聲,等待了半個多時辰後奉院的大門終于傳出了動靜。古莫停下腳,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卻沒有急著上前。由此可見一個手握一族命運的上位者的老練和沉穩。

一個少年從半掩的門中走了出來。「古河?」古莫自然記得正是甘長老屋里的古氏族人。

「古河見過族長爺爺。」古河說著恭敬的一揖。

「無須多禮,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古河無奈的搖搖頭,「族長爺爺,甘長老知道你老在門外,特意讓我來傳告一聲,他說自己只不過為宇少爺梳理經脈後身體虛弱,正在調息,不能打擾。讓您先回吧。」

「那就好,」古莫暗松了口氣,想了想又問道︰「宇少爺現在怎麼樣。」

「少爺也很好,一早上還過來看過甘長老呢。」

「啊,好,這樣就好,那你就回去吧,我就不進去了。一定要照顧好甘長老。」

「是,族長。」古河又施了一禮,古莫對他擺擺手。

看著古河走向門內,古莫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古河,問問甘長老是不是還需要什麼。若有需要,立刻告訴我」

「是」

看著古河關門而去,古莫一臉憂色的撫了撫額頭,他太緊張了。

看了看奉院,許久後目光才又移到了後山的方向。「兩位族老閉關四個多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哇。」

遙望了片刻,益顯蒼老的身影終于沉重的向古家大院走去。

朗宇又一次舒舒服服的醒來。兩天內兩次無法控制的昏迷,這修煉的路還真難走,這是他此刻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嗯?我怎麼在這里。」眼前是熟悉的擺設。桌椅,書架,浴盆。粉、綠的裙衫在屋內飄動。這是自己的房間。

「呵呵,少爺醒了,」果然是青玉的聲音,朗宇不由仔細的回想,最後的記憶還是在月月的屋里,那麼是誰把自己弄到自己屋里來的,娘、月月、還是這兩個侍女。總之——。吸了吸鼻子。身上還有一股清清的香味。

「嘻嘻,別聞了,是彩芸和文鳳把你送回來的。真不知你是怎麼搞的,渾身那味……」說著似是回味的皺了皺鼻子。

彩芸?文鳳?記得好像是月月的那兩個丫頭。自己貌似掉到女孩堆里了。

嘿!這一世。朗宇笑著搖了搖頭。

「青玉。我睡了多久了?」

「睡了?」兩人對視了一眼,「你那是……,呵呵,就算是睡了吧,已經兩個多時辰了,現在已是下午了。對了,水剛剛溫好,月小姐告訴說,等你醒來先洗個澡。要不是藍珠給你灑了香草水,這屋子里早就沒法呆了。」

「呃!」原來是這樣,朗宇忽然想到了什麼。同時也感覺渾身有點發僵。

「多謝了,」從床上下了地。好在衣服沒有動過的跡像。走光還不至于,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兩女。「那,我可要洗澡了,兩位……嘿嘿。」

「知——道——了」藍珠拉長了聲音應道。還怪怪的看了朗宇一眼,拉著青玉向外走去。

「少爺,洗完後,要吃點什麼?」還是青玉心細,回頭問道。

這一說朗宇還真有點覺得餓了,「隨便什麼都可以了。」擠著兩人出去,後腳朗宇就把門關上了。隱隱地好像身上的酸臭的味道越來越濃起來。

一個多時辰以後,渾身清爽的朗宇抓起鹿肘,黃羊脯一頓的大快朵頤。從早上折騰到現在,朗宇真的餓極了。直看得兩個侍女一陣傻愣愣的。

現在朗宇的心情大好,剛才的一個澡給朗宇洗明白了一件事。看著水盆里又一次變得黑灰色的臭水湯,朗宇納了悶子了。聯想到上一次行功後洗去了一盆比這還要深的黑水。心里不禁犯了琢磨,這些黑水又從何而來呢。自己可是每天都要沖一次澡才上床休息的,不至于髒到如此程度吧。還是這功法就是這樣,那可真有些糗了。

莫非,朗宇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靈光。想起了書中曾看到的一件事。莫非這就是「洗精伐髓」。不用說這些髒東西一定就是從自己的身體內泌出來的,體外是沒可能的。一定是了,真沒想到這功法還有這種功能。似乎在法訣里並沒有提到有這種事。朗宇也是直到現在才有些猜測,因為在那典籍里,對洗精伐髓一說也只是簡單一提罷了。對于修士來說,大概只有大家族的天才弟子,才有機會伐髓一次,那是需要一種異常珍惜的丹藥才會達到這種功效,進而提升身體的品質。

怪不得每一次沖掉這些東西後,立馬感覺精神大爽,全身居然有一種輕靈的感覺。好像連腦袋都清明了許多。

「洗精伐髓。嘿嘿。」朗宇還不敢確定,畢竟自己沒見過,但想知道這一點也不難,問過甘伯伯就可以了。因此再看著青玉兩人兩次捏著鼻子為他換水的樣子,朗宇一陣暗笑,心里早沒了尷尬感了。

另一件新發現的事兒是,新打通的那條隱脈確定是恢復了,並且比以前似是更粗壯了一些。但是讓朗宇有些詫異的是,他記得上午自己可是一次運行了十七個周天,經脈漲破得已是密密麻麻的血紋。朗宇當時曾想,這一次的損壞至少也得修養個三五天,或許都不止。身上劃道口還得六七天才愈合,何況體內的經脈。否則甘伯伯也就不會那樣難以恢復了。他可是听著青玉早告訴他了,自已這一次,算上在月月屋時的時間,也不超過四五個時辰的時間。可剛才自己在體內檢視了一遍,那些受損的經脈竟然已經奇跡般的復原了,而且還益加的堅韌了許多。簡直難以想像,可這為什麼和甘伯伯的情況相差如此之大,朗宇就弄不明白了。

馬上去看一看甘伯伯,如果甘伯伯已經無恙了,這些問題應該盡快的問清了,到底是功法的原因,還是自己有些不同,。另外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功法應該怎麼練,法訣上要求每日運轉七周天,這是特意強調的。若還是按照如此去煉,豈不是又會像上午一樣,差點廢掉。若多做幾次的話。朗宇心里可沒底,不是每次都要讓娘出手吧。這個一定要搞明白才行。

吃著飯朗宇就在心里琢磨著,這個世界的事兒,好像無形中透著一絲詭異。朗宇漸漸有了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了。

太陽的余暉又一次籠上了古村莊舍。奉院里一片安靜中,偶爾一兩個男女悄悄的從廊下走過。只有一個少年的身影仍在東廂門外的青石路不停地左右徘徊。時而又向西廂方向擰眉的看上幾眼。

甘伯伯又進入修煉狀態。娘也沒有停功的樣子。說起娘來,朗宇忽然想起,自從重生以來,倒是真還沒見過娘什麼時候修煉過。咳!恐怕這次也不是什麼修煉,最有可能的也是和甘伯伯一樣在自己恢復療傷。朗宇無奈的搖了搖頭。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朗宇沒有進屋去打擾甘伯伯。月月出來告訴他,讓他不要等了,先回屋,娘說收功之後自會叫他過去。

再次看了看甘伯伯的房間。朗宇異常郁悶的走了回去。

獨坐在床上,靜心的感應著體內的隱脈的變化。那一縷細紅卻又愈發清晰的脈絡,蜿蜒蛇行般閃動在十七個穴位之間,隱隱可見肌肉筋骨間時而浮顯出一星星的腥色光亮,飄飄然似不經意的踫觸到隱脈上,一忽的融入不見了。如天空中自由的飛絮,雖在一息間只是十幾點融入的樣子,但卻在不停的發生著。

注視得久了,朗宇終于感到隱脈的光澤正在不斷的暗淡著。似乎吸納不抵消耗的樣子,只是消耗的玄氣去了哪兒,卻是無法覺察到。按功法所述應該是融和了筋骨中。看得久了,朗宇居然發現那條隱脈也並非靜止,而是以一種幾乎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沿著周天運行的方向緩緩的向前游動著。

「自行運轉!」朗宇一驚。腦海中立刻如電光般一閃,果然是一種不同尋常的功法。就他目前所接觸到的功法中,這尚是第一個不需要法決的支持而能自行行功的。常識中修煉的快慢,通常取決于丹田的品質和所修功法的等級。而法力的大小就是區別于丹田內存儲元氣的多少。所謂修者的幾大等階,也就是丹田中元氣存儲的幾種不同形式。氣態、液態、固態,由于丹田的擴展是相當緩慢的,因此只能以一步步壓縮的形式加大元氣在有限丹田內的存量。對應的就出現了斗士、武士、戰士三種稱謂,而丹田內的元氣無一不是由修者運轉法訣從天地間吸納。法訣一停吸納即止。可是這《奇經化元訣》確是奇異,竟會自主吸納天地元氣。雖然只是如此細微的一點點,心思縝密的朗宇卻從中體察到了一個驚人的信息。若是此功法再進行幾步下去。會不會即使自己不必刻意的運行功法,此經脈都會在時刻不停的處于吸納之中。如果這樣,那倒是一個不錯的作弊手段,以後也就免了苦修的罪了。想到這個近乎一勞永逸的門道,就連朗宇自己也都不太相信的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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