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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節 二次昏迷

「這又是為什麼?!」朗宇不由心中自問。按化元訣中所講,在四十九天的溫養期內,自己只需要每日運轉功法七個周天,就可保持經脈內的玄氣充盈,再將玄氣慢慢化入筋骨血肉中。等溫養期後,才要加大運動量,錘煉身體,快速的化去玄氣,然後通過不斷的吸納玄氣,擴充這一條經脈達到練體的效果,這道理並不難理解。朗宇自忖也沒有做錯,何以還不到一晝夜,此經脈卻干癟如此,莫非這身體就真的不是修煉的料。不能修煉也就罷了,那甘伯伯豈不也是白費了力氣。思來想去不得原因,朗宇心中也升起了焦燥。

「小宇,有什麼不對嗎?」月月也看出事情好像有些遭,著急的問道。

苦笑了一下,朗宇無奈的看著月月道︰「沒事,好像和功法所述有一點變化。月月姐,我真有點懷疑你剛才說的這天靈體的事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噢,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表情很緊張。

「什麼是不是真的?」朗宇正要再說些輕松的話,以免這小丫頭一驚一乍的。屋門正是此時被推開了,一個讓朗宇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

月月听了卻是一喜。「娘,你快看看,小宇的功法好像有些不對勁。」她倒是嘴快,朗宇又郁悶了一把。進屋的白衣人正是一夜未睡的陸雪盈,朗宇第一眼看見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不到一天的時間沒見,娘看起來相當的疲憊。原本紅潤的臉色居然有些嚇人的慘白。看來這為人療傷也是一個極耗精力的活。娘都這樣,那甘伯伯該嚴重到什麼程度了?事已至此,胡思亂想沒有用,還是先過自己這一關吧,體內的情況相當不妙,這不是隱瞞的時候。

當下忐忑地小心看著陸雪盈道︰「我的玄氣又沒了。」

「嗯?不可能的。」不知娘為什麼這麼的肯定,朗宇卻見那疲憊的身影顫抖了一下,立刻精神一振。把朗宇一下拉坐在法墊上,玉指不知從何處捏出一枚古銅色的丹藥彈入口中,兩手在胸前迅速的掐出幾個法決。搭到朗宇的後背。朗宇只感到一種清涼的氣息從掌心處漫延開來,這一次卻不是玄氣,而是一種如被人窺視一般的感覺一瞬間鎖定了那條隱脈,游走了一周後才忽的消失。

感覺身後的娘似是又拿出了什麼東西,然後四周一下寂靜無聲,「噗」的一聲悶響,眼前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淡灰色的透明罩子,分明眼熟得緊。「這……」

朗宇才要細看,身後傳來娘的聲音。「不要動,默運法訣,納氣入脈。」同一時間,朗宇感到身邊的空氣都已泛起燥熱。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異常,趕緊意守心神,默默運行起化元決,帶動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玄氣沿經脈時斷時續地旋動起來。

僅僅運行了半圈,還沒等引來玄氣入體便有些凝滯不前了,看來情況相當糟糕,不過現在可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朗宇不停的一次次的摧動,卻也力不從心。就像一個將要干涸的河溝,水線拉得越長干得越快。正在無計可施的焦急之際,身體突然被猛的向前震了一下,娘的手掌又一次抵在了背上。這一次卻不是清涼的氣息,而如被火碳燙了一下的灼熱感從後背傳來,內視中可見一點香火頭般大小的紅色顆粒緩緩的向著正在運轉的經脈貼近。而體外四周的暗紅色居多的各色星點,也如飛蛾撲火般,鋪天蓋地的向體內涌來。朗宇不是傻子,趕緊毫不猶豫的再次摧動法訣,僅僅一個周天,朗宇就發現那干癟的經脈已形成了連續的血紅細絲。

紅色星點持續涌來,仿佛無窮無盡一般。而那香頭大小的紅燙顆粒也每隔大約三息時間出現一顆。

在功法的催動下,朗宇默默的引導著玄氣周而復始的在隱脈中流動,感覺著它一絲絲的強壯。這一刻朗宇心無旁鷲,經歷剛才的危機,朗宇現在可一點也不敢大意。

二周天,三周天……

灰色的光罩如一個小帳篷。將娘兩個隔離在內,月月早就把門重新掩好,此時咬著手指,焦急的望著光罩里的兩個人。漸漸地,水汽從兩人身上幾乎同時蒸騰出來。數息間,光罩內已經模糊得分不清人影。

正在朗宇身體被那光罩罩起的那一刻,在對面的那間房間里,仍然在蒲團上靜坐調息的甘十三,突然眉頭緊皺了兩下,抬頭看向月月的房間方向。似是在仔細的感應著什麼,若有所思。下一刻卻神色一變,一時著急猛咳了兩聲。

「古春、古河。」很是急促地向著門外叫了一聲,門口的兩名古家的侍從推門而入。

「長老有什麼吩咐。」兩人恭敬的施禮道。

「你們兩個馬上出去把奉院的大門關了。並通知奉院所有人等,不得靠近古月的房間三丈之內。快去!咳咳!」

甘十三面沉似水,兩個人也不由有些緊張,直覺告訴他們一定是出了很嚴重的事。當下不敢怠慢,「是!是!」應了兩聲轉身去辦。

「竟然不顧氣息外泄,究竟怎麼回事。月月會有什麼問題麼?」甘十三凝眉思索著,自語道。

七個周天運行完成,一個時辰已經過去,朗宇下意識的頓了一下。按功法所說,這已是一個限度,是不是要提醒娘一下。

這時又一顆腥紅的顆粒渡入體內,「嗯?娘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不管了,反正有娘在,應該不會有事的。況且自己的體內的一切也一定都在娘的注視之下。剛剛一頓的功法又繼續下一個周天。

不知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朗宇就坦然的把自己的安危第一次交給了另一個人,甚至生死,這在前世是絕不會發生的,他還是更喜歡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些東西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像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發展的,連一絲疑惑都沒生出來。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經脈已經接近了昨天打通時的狀態,鮮紅的脈線晶瑩的竟出現了淡淡的光暈。而如此長時間的運功朗宇的神識和體力都明顯的出現的透支的狀況,頭腦發漲,四肢虛乏。尤其是玄氣在經脈中運行時,開始不時的產生一次次近似撕裂的痛,如用針在挑刺一般,進而引得朗宇一陣陣的顫抖。

第十七周天的時候,朗宇終于在修煉這套法中出現了第二次昏倒。

光罩消失,一臉紅潤的陸雪盈隨著水汽的散開身形清晰起來,懷里半托著昏過去的朗宇。奇怪的是剛才的若大的霧氣,如今兩人身上卻是半點濕氣皆無。

「娘!」月月急急地跑過來,蹲擔心的看著兩人。

「娘沒事,」陸雪盈輕松的微笑了一下,一翻手,掌中出現一個微綠色的長頸瓷瓶。頂部有一個紅木塞子。遞給月月道︰「先把小宇放到床上,然後給他滴入兩滴靈乳在口里。娘還要休息一下。」

接過瓶子,月月已知朗宇應該是沒什麼事了。乖巧的道︰「好的,娘,我知道怎麼做的。」說著兩手穿入朗宇的兩腋下,從娘的懷中拖出,倒手攬過雙腿,看起來比她還壯實的朗宇,竟然輕松的被她抱起來。然後移到右側的小床上,小心的拔出塞子,小巧的手指撥開朗宇的嘴巴。晶瑩的一滴淡藍色的乳狀液體,輕輕地滴下,一落到齒上。似是有了感覺,朗宇的嘴角蠕動了幾下,象是在品嘗著滋味一般。「嘻。」見此狀,小丫頭憋不住的輕笑了一聲。

陸雪盈指如蘭花般交織在一起,听著那聲輕笑,雙眉稍有一蹙,又寧下神來,繼續煉化尚未消失的藥力。一連串的大的法力消耗。即使她也吃不消了。甚至來不及回到自己的屋里。

奉院的門口處,緊張地徘徊著一個灰衣老者,不時的盯幾眼緊閉的大門,正是族長古莫。為朗宇打通經脈的事,在古家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連奉院內的一些古族的侍從、侍女也根本不知道。本來剛听甘長老說過此事時,古莫心里還很高興,並拿出了一些族內珍藏的丹藥相送。

自從上次族比中甘長老略施手段,古莫終于把心放在肚子里。以此老的見識自然心中有數,暗暗佩服兩位族老不愧活了一百多歲的老古董。有此一人在,足以保得在二老出關前古族無憂了。從一行四人到了古家的那一天起,兩位族老就叮囑他,無論是因對古族有恩,還是為了以後的古族的命運。一定要交好這兩人,而關鍵的關鍵是那個一直昏睡了兩年多的小家伙。所以古莫也不惜違背了祖訓,下了血本。只要古族對這個小家伙的有益有利,兩個高階長老就不難留下。這是古族最艱難的時候,表面看起來似是風波不起,其實已是危機四伏。傳承三千多年的家族卻要消逝于自己的手中嗎。族老不甘,古莫也不甘。

奉院里傳來異常的氣息波動,那氣息竟讓他有一種狂燥和壓抑之感。使一直關注著這一方向的古莫終于忍不住要來看個究竟,心里冥冥地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果然被緊閉的大門攔在了院外。

奉院封鎖必有原因,雖是一族之長卻也不敢輕易的打擾,因此只能焦急的在門外徘徊,心中思索著可能出現的種種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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