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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角逐

「龍哥,這下面有人!龍哥,是……是他們……卓展他們!」

卓展聞聲抬頭,只見一張尖嘴猴腮的臉正興奮地看著他們,是猴子。

他們怎麼來了……卓展心里犯著嘀咕,嘴上卻大喊︰「喂!快點兒幫忙,下面有蟲子!」

隱土邦這些人還是有把子力氣的,有他們在,三下五除二便把所有人都拉了上來。

易龍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有些幸災樂禍︰「喲,卓老大,你可是讓我好找啊!說好了的白于山于陽城見面,沒想到你們竟然又一次背棄承諾,拋下我們來這里討起了長生不老,呵呵,不地道啊。怎麼,那好東西東西討著了沒有啊,怎麼還掉蟲堆里了呢?」

卓展無暇跟他閑扯,他盯著易龍那張白得發光的臉,暴躁道︰「有繩子嗎?」

易龍一愣,指了指魏子腰間︰「有……有啊……」

卓展二話不說,沖過去一把扯下繩圈,力氣大得連同魏子的褲腰帶都扯斷了。驚得魏子趕忙去提褲子,傻呆呆地瞅著卓展,方正的刀疤臉竟不和諧地泛起一朵紅雲。

卓展快步跑向洞口,將繩子甩下,大喊道︰「小嘯,抓住,拉你上來!」

卓展不知道自己這麼著急救離嘯是為了什麼,雖然知道他一心求死,但自己還是想救他,不管怎樣,也不能把他自己一個人丟在這暗無天日的蟲窩里。

段飛也來幫忙,兩人一起把已恢復成人形的離嘯拉了上來。

易龍一伙一看上來的是個光不出溜的小男孩,都一愣,不知卓展這是犯什麼神經。

卓展沒好氣地扯過易龍背上的披風,給離嘯披上。

易龍剛要吹眉毛瞪眼楮,一看卓展陰沉的臉,不由得噎了回去。他直接扯過大彪的披風,披在了自己身上,無可奈何地瞪著卓展。

易龍本想尋尋他的大眼美妞,一伸頭,竟瞥到盤長背上一臉煞白、奄奄一息的壯子。

易龍驀地喜笑顏開,背著手將頭探了過去︰「哎喲,是不是咱英勇無敵的壯爺嘛,怎麼,這是被蟲子啃了?」

壯子被那蟲子的倒鉤劃傷了肛門,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泄,此時易龍貼上來著找罵,正好撞到了壯子的槍口上。

壯子不顧疼痛,抬起滿是冷汗的頭,破口大罵道︰「滾犢子!你懂個屁,老子這是為救大家光榮負傷,他們都使不出巫力了,就你壯爺我能,怎麼,不服?」

「壯子,你!」一旁的段飛怒目而視。

壯子一捂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著急說漏了嘴。

易龍一听這話,登時喜形于色。他覷眼來回掃視著眾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原本他在這個世界對卓展他們點頭哈腰,就是出于對卓展和段飛那股強大巫力的忌憚,此時他們竟然都使不出巫力,那便與常人無異了。而唯一能使出巫力的壯子現在也傷成這副慘狀。

這伙人,呵呵,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惡名昭著的隱土邦第一分舵的對手了。只要能找機會問出他們是否拿到那長生果與不老丹,再強迫他們交出,就算功成。

卓展看出了易龍的心思。確實,他們現在處于不利之勢,但對付易龍他們還是綽綽有余的,畢竟兩伙人之前交過手,易龍一伙幾斤幾兩卓展還是清楚的。

卓展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依舊跟赤一起,幫離嘯整理好披風。

不過壯子倒有些底氣不足、心下發虛,故作發狠地威脅道︰「你壯爺我就算光榮負傷,只要我亮出我的大爪子,一巴掌就能拍死你。易龍我告訴你,少在你壯爺我面前耍心眼!」

不過壯子的這番言辭很明顯是在打腫臉充胖子,易龍很是不屑,朝壯子點著頭︰「嘖嘖嘖,瞅把你能的。行,壯爺,易龍我洗干淨脖子等著你!」

這邊壯子和易龍斗著嘴,那邊段飛已跑前跑後環顧了一周,前前後後都是繚繞的迷霧和一片猩紅,腳下還是那軟軟的礙腳的土地。

段飛愁眉不展,焦躁道︰「這不是又回到之前那個地方了嗎,咱們想出去可咋辦呢?」

「想出去的話,就順著霧飄去的地方走。」卓展身後的離嘯冷然說道。

「喲,這小家伙兒是個肉身指南針吶,怪不得卓老大你說啥也要把他救上來呢,不愧是第一智囊,未雨綢繆啊。」易龍似乎很喜歡拿離嘯這個小不點兒尋開心。

離嘯倒是不在意,起身走在了最前面,淡淡道︰「跟著我走。」

他們一大隊人穿過層層迷霧,終于來到了一處類似地下暗河的地方,前面已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

離嘯回過頭,認真道︰「下了這條河,便是……」

「啊!!」

只听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岸邊一個土包後傳來。

眾人相視一驚,趕忙繞過去看。

只見那暴虐的蚩虯正一手掐著雪梅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的劍,已向她的胸口刺了下去。而雪梅旁邊的地上,則是巫師老衣身首異處的尸體,和那兩條斷了頭的紅藍蛇。

「啪啪」

兩顆石子飛過,精準地打在了蚩虯的劍上,讓刺出去的寒劍瞬間偏離了預定的軌道,蚩虯的身體也隨著這股跑偏的力道向後仰去。

「蚩虯,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又在殘害無辜!」盤長背上的壯子舉著彈弓,再次瞄準了蚩虯,大喝道。

滿臉凶相的蚩虯一看是他們,霎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幾日前的遭遇仍歷歷在目,孤身一人的他怎敢再次造次。

旁邊的易龍看著可樂,走過去模了模壯子引以為傲的彈弓,調侃道︰「喲,壯爺行啊,他們的巫力使不出來了,你這兒還有這手本事呢。」

「滾開,別模髒了。」壯子猛一甩膀子,嫌棄道。

蚩虯一听這話,兩只陰邃的眼楮放出攝人的凶光,自言自語道︰「什麼?使不出巫力了,好啊,好啊,你們身上有什麼,長生果?不老丹?不管有什麼,讓我踫見了,我就都要了!」

蚩尤盤算著,一般巫力強大的人,武功都很一般,因為依靠好用的力量習慣了,便會疏忽自身武功的提升。而他蚩虯正好相反,他是靠著自身本事制敵,巫力是留到關鍵時刻保命用的。

這樣想著,蚩虯信心十足,閃電般地揮著手中的劍,趁著眾人都看向壯子和易龍的時候,直直刺向了此前令他顏面掃地的卓展。

卓展在易龍說話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來自蚩虯那抹陰郁狠辣的目光。當陰風襲來的時候,卓展下意識拔出後背的冰鎢劍,揮手挑向刺向自己的那道寒光。

「啊!」

只听一聲刺耳的哀嚎,蚩虯的那把利劍,連同他那條精瘦的胳膊,都高高拋起,「咕咚」掉入了湍急的暗河中。

「你……你竟然……這是老黑帝汁冥光的東西!」蚩虯死死掐著自己剩下的那截胳膊,痛苦又猙獰地盯著卓展那把泛著清輝的冰鎢劍,瑟瑟後退,血流一地。

「哼,算你有見識。」卓展雙眸明爍,冷然一笑,接過赤遞過來的一塊布,仔細地擦干了劍上的血。

冰鎢劍削鐵如泥,踫到普通的寶劍,簡直如砍瓜切菜般容易。再加上卓展直覺的敏銳和反應的迅速,那蚩虯雖是突襲,卻在眨眼間失了一條手臂,這讓在場的人無不錯愕震驚。

剛剛還盤算著趁著卓展他們使不出巫力,去搶奪長生果與不老丹的易龍,不禁看傻了眼,僵硬地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咽了口吐沫。

兩次栽在卓展手里的蚩虯更是怛然失色。雖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驚慌失措地快步向後退著,跑進迷霧中消失不見了。

「咋,卓老大,就這麼讓他跑了,不追了?」易龍望著蚩虯消失的背影,不解道。

「我跟他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要追?」卓展淡然道,使勁撥開一臉怔愣的易龍,朝著跪坐在地上的雪梅走去。

只見雪梅的衣服都已破爛不堪,露在外面的皮膚全是蟲噬的細小傷痕,一側的臉頰都是血。

卓展看了看巫師老衣的尸體,問向雪梅︰「老衣,蚩虯殺的?」

雪梅目光渙散地點了點頭,不禁小聲啜泣起來。

突然,雪梅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從袖中模出一把刀,連滾帶爬地撲向老衣沒了腦袋的尸體。二話不說,扯開巫袍,舉起刀,照著老衣雪白的肚皮就割了下去。

眾人都驚呆了,怔怔地看著雪梅的雙手在老衣的肚子里掏啊掏。

片刻後,雪梅雙肩一陣顫抖,失聲笑了出來。只見她滿是鮮血的手上捧著一個血球。雪梅趕緊把那血球往自己的前襟上蹭了蹭。球上的血跡被蹭掉,露出本來的顏色,原來是一個白色的蠟球。

只見雪梅小心翼翼地剝掉了蠟層,里面竟是一枚紅亮亮的果子。

雪梅輕吹著果子,隨後將果子緊緊捂在胸前,跪地朝卓展膝行了兩步,神經質地盯著卓展的臉,快語道︰「你們一定拿到東西了對不對?長生果還是不老丹?」

眾人都知道雪梅是想要不老丹的,而她手里的,是長生果。

「是不老丹!」

四個字低沉地響起,是盤長。

卓展都快驚炸了,他驚訝地看向一臉正氣的盤長,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白帝只說長生果和不老丹任何一種均可,並沒說一定要長生果,他這麼著急,究竟為了什麼。

而且現在在這女丑子宮里的,都是心懷叵測的亡命凶徒,都是沖著長生果和不來丹來的。盤長這種暴露自己的行徑,無異于是豎起了一個大牌子,上面寫著「我這有,沖我來」。

本來卓展對盤長在長生宴上的請纓之舉就頗有疑慮,但剛才盤長奮不顧身地就壯子,看得出他是發自內心的善良,這讓卓展消除了此前對他的誤會,也開始理解他的苦處。認為他只是太想為自己的女人證明些什了,才會那樣汲汲于功名。

但盤長此刻這番舉動卻讓卓展模不著頭腦了,他皺眉望向盤長異常堅毅的側臉,心如驚濤,千滋百味。

雪梅一听他們手里的有不老丹,臉上登時綻放出明媚的花朵,仿佛春天的光籠罩著全身,整個人都高興的要飛起來了。

雪梅興奮地將捂在胸口的那枚漂亮的長生果捧在手里,顫抖地伸向卓展︰「我這有長生果,我跟你換好不好?求你了……」

最後這句「求你了」雪梅說得有些哽咽,卻透著無盡的喜悅,仿佛低在塵埃里,又反復浮在白雲上。

說實話,正是這句「求你了」令卓展有些動容。既然白帝不挑長生果還是不老丹,那為何不成人之美?卓展猶疑了一下,看向保管不老丹的赤,點了點頭︰「兒,給她。」

雪梅大喜,感激涕零,擰著身子,快步向赤跪行而去。

就在這時,一直長長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抓起雪梅手長生果,皮筋一般縮了回去。

眾人大驚,趕忙回頭,只見老嫗和笨蛋吃貨夫婦正朝這邊跑來。老嫗沒抱鳥,健步如飛。而雪梅的那枚長生果,正拿在那個丈夫的手里。

「是長手族!」離嘯蹙眉說道。

這長手族和長腿族一樣,都是生在大荒的稀有種族。與長腿族天生長腿不能變形所不同,長手族的胳膊可以長短自由變換的,最長可伸至近一丈。

老嫗神采飛揚,粗聲道︰「給我!」

那笨蛋男人倒也听話,當即就把果子拋給了老嫗。

雪梅發了瘋地站起來,跑向老嫗,哭喊道︰「給我!那是我的,還給我!」

那老嫗既然敢搶,就不會听雪梅說話。只見她看似拂塵似的輕輕一揮,雪梅就像一條手巾一樣,頃刻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卓展一驚,女丑的子宮里是沒辦法使用外放型巫力的,這說明老嫗剛才那一下,純粹是力量所致,這得是多麼強大的人才能辦得到的啊。不過看他們三個的樣子,應該是沒拿到任何一種,所以才會來搶雪梅的。不過他們既然已經搶到手了,憑他們幾個的實力,為什麼還要跑呢?

正當卓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夫婦中的妻子突然趴在地上,開始瘋狂地舌忝地。

眾人驚愕得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片刻後,她驟然抬頭,對老嫗說道︰「它們也往這邊來了,馬上就到了。」

老嫗聞言後看了卓展他們一眼,干皺凹癟的嘴角現出狡黠一笑,嘶啞地大吼道︰「跳河!」

老嫗說著便「撲通」跳進了那暗河,夫婦中的丈夫也隨即跳了下去。兩人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趴在地上的妻子剛想起身也往里跳,卻發現身體竟無法動彈。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身體被一條赤色九節鞭捆住,而一身紅衣的赤正緊握鞭柄,怒氣沖沖地瞪著她。

「抓著一個就行,就用你去換回雪梅的長生果。」赤怒喝著,用力收緊鞭柄和鞭梢。

可那妻子似乎毫不害怕,還很興奮,盯著赤的鞭子尖聲叫道︰「哈哈哈,原來你也使鞭子,真想跟你好好玩玩,老娘啊,最喜歡抽葫蘆了!」

說話間,那妻子的袖口霎時甩出一條黑色的粗鞭,生猛地打落了赤手中的鞭柄。

毫無防備的赤一個踉蹌,向後仰去。而那條黑色鞭子緊隨其後,呼嘯著抽了過來。

「啪!」

鞭子抽在了盤長紅亮的肌肉上,盤長胸前登時出現一道深深的血痕。而赤正被卓展接住,攬在懷里,毫發無損。

「赤姑娘,你沒事吧?」盤長側頭,平淡問道。

「沒事。」赤柔聲說道。

卓展也感激地看了一眼盤長。

那妻子用力一甩,收回鞭梢,瞪著眼楮舌忝著鞭子上的血,貪婪的樣子惡鬼一般,十分人。

「雖然我很喜歡抽葫蘆,但是今天要先告辭了,祝它們用餐愉快!」

妻子說著便起身躍入河中,消失無蹤。

「啥用餐愉快?這傻b婆娘腦子有問題吧。」不明就里的易龍吐槽道。

「哼,算你說對一回,她呀,這里真的有毛病。」靠坐在段越懷里的壯子朝著易龍比了比腦袋。

眾人正想看看剛剛飛摔出去的雪梅怎麼樣了,卻見她已自己爬起,發了瘋似的向河邊跑去。

雪梅跪在河邊,雙手不停地揮打著河水,嚎啕大哭。

驀地,雪梅停止了哭泣,踉蹌著向赤和卓展跑來。

卓展明白她要干什麼,一把摟住赤,將她護在身後,警惕地盯著雪梅。

「求求你們,把不老丹給我好不好!你們那麼厲害,一定可以再拿到其他的,求求你們,給我,給我給我……」雪梅跪地哀求道。

卓展眼皮微微抖動了下,鎮靜說道︰「雪梅姑娘,若不能交換,就休怪我們無情了。這粒不老丹,也是我們用命搏來的,恕難從命。」

卓展的話擲地有聲,堅硬如鐵。

雪梅面如寒霜,頃刻失聲痛哭︰「我不能沒有不老丹啊,不能沒有啊……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我不能再老下去了,再老,他就真的不會再要我了……」

「看來也是可憐人。」

卓展同情雪梅的遭遇,卻沒法心軟,因為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為了這粒不老丹,壯子負傷,離嘯被燒死了一次,自己怎能再讓同伴為此涉險。

卓展沒有說話,神情黯然而落寞。

「雪梅姐姐,擦擦眼淚吧,我想你的愛人若是真的愛你,是不會在意你是否變老的。」段越拄著膝蓋,溫柔地看向雪梅,遞上了自己的一方潔白的手帕。

雪梅怔愣地盯著那方手帕,目光渙散。

突然,雪梅眼楮一亮,一股邪念從瞳孔中散發出來。

「啊!」

手帕落地,段越的脖子被雪梅死死卡在手里。

只見雪梅那雙滿是鮮血的手倏地變大,又長又尖的指甲自指尖蜿蜒生出,將段越的整張臉都籠在了里面。

「小越!」

「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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