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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懸鈴失蹤了

由于崇吾山環狀谷底的特殊氣候,初冬的天境鹽湖竟已凍得結結實實的了,放眼望去,鹽湖上白茫茫的一片,在天空透亮的藍色中無限延展出去,令人心曠神怡。

赤和段越在這片人間仙境中很是興奮,蹲在那里用小手攢著一撮一撮的雪鹽粒,擺出漂亮的心、星星、月亮和小花,時不時看看遠處認真練武的卓展和段飛,心下一片晏然。

祁同淵和他那三個兒子都來了,祁同淵針對卓展和段飛的個人情況做出詳細的指點後,便回府處理公事去了,由他的大兒子祁元和二兒子祁昊陪同他們繼續練習。

祁同淵的大兒子祁元,去年剛剛升任崇吾府中將,身材、相貌、甚至作戰風格和鐵血手段都像極了父親祁同淵,父子倆簡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只不過這祁元看著更年輕些。從現在的勁猛勢頭來看,他也是祁同淵三個兒子中最有可能繼承祁同淵衣缽的人。

二兒子祁昊不像祁元那般闊胸碩骨,而是一副翩然俊俏公子哥的模樣,面皮很白,劍眉細眼,身段瘦長且肩骨微削,與祁元和祁尤都不同,長相應該是隨了母親的。祁昊現在軍中做軍參,據說頭腦靈活得很,人也機靈懂變通,很受封主酉擎的喜愛,將來必是入相之材。

三兒子祁尤還是天真奔放的少年郎,但從昨日和今日的短暫接觸中,卓展感覺他既有其大哥祁元的果敢、勇猛,又有二哥祁昊的明達、靈活,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當真是虎父無犬子,祁元和祁昊在與卓展和段飛陪練的過程中,並不單單是簡單的過招,更是注意訓練卓展和段飛的反應速度和應急策略。

祁元和祁昊配合默契,二人不停地交換位置,一不留神便將卓展和段飛打個措手不及,讓他倆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不得不精神高度集中緊張應對著。

但這樣的高強度高集中力的訓練,效果也是神速且顯著的,才一個上午,卓展和段飛的身手就有了明顯的提升,兩人之間的默契也更好了,聯手對付起祁元和祁昊也不再那般吃力了,得心應手了許多。

臨近晌午,壯子懷抱了一個大油布包,神秘兮兮地朝鹽湖這邊跑來,油光滿面的。

「來,越越,嘗嘗這個,崇吾山特色的五角麋鹿肉做的。」壯子一坐到鹽灘上,慌亂地打開油布包,塞進段越懷里。

「這是……鹿肉干?」段越拿起一塊干亮的肉干,放在眼前打量著,鹽湖反射而來的耀眼白光,將這紅黑色肉干上的芝麻鹽粒都照得晶瑩透亮,看上去十分有食欲。

段越旁邊的赤趕忙伸手抓了一大把,拋起一塊肉干,仰頭用嘴接住︰「嗯,真有嚼勁,這個也太好吃了吧!」

「那當然,我看廚房那邊在殺鹿,就要了一大塊瘦的,簡單過水後就一直在用滾油干,外面那層花椒面都是我現舂的,芝麻和鹽巴也是炒過的,能不好吃嘛?」壯子得意洋洋地說道,滿臉堆著笑看向段越︰「越越你也快嘗嘗,再不吃,赤那吃貨都給抓沒了。」

段越笑了笑,將肉干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著,回味了良久,大大的眼楮驀地一亮,對壯子使勁點了點頭。

一見段越喜歡,壯子頓時心花怒放起來,兩只熊掌般的大拳頭欣喜地上下揮舞著。

上山後,沒了易龍那家伙跟他搶,他覺得自己佔盡了優勢,一定要趁著這個好機會多在段越面前獻獻殷勤,迅速發展,待到下山的時候,自己和段越之間的進展就能甩易龍那家伙好幾十條街。

一想到這個,壯子就動力十足,哪怕是最熬時間的肉干,他也願耐下性子,在油鍋前燻上一個上午。

「這個……你做了一上午吧?」段越自己也會做飯,深知要把肉干得這麼干且焦香不糊是很費時間的,一時間竟有些不忍再下口。

壯子像女孩子般嬌羞地點了點頭,搓著衣角柔聲說道︰「只要越越你喜歡,再久再累都是值得的……」

「咦……太惡心了……」正要去抓鹿肉干赤一回臉,正好看到壯子那副嬌羞如少女般的扭捏模樣,登時胃里反上一股酸水,肉干竟再也吃不下了。

「趕緊去洗把臉吧,了一個上午的肉干,臉都油膩膩的了。」段越指了指壯子能刮下三斤油的大油臉說道。

「我還以為他消失這一上午是在孵蛋呢。」赤插嘴道。

「蛋我晚上睡覺會摟著睡了,也不能老孵蛋吶,我又不是職業抱窩的。」壯子瞥了赤一眼,轉而笑嘻嘻地湊向段越,抖著滿身的五花肉撒嬌道︰「我要看你吃完再去洗。」

「這麼多,我自己哪里吃得完啊?」段越訝異地看了壯子一眼,抱著油布包站了起來,「叫大家一起吃吧,我哥他們肯定也餓了。」說著便朝著卓展個段飛他們跑去。

「哎,別呀!」壯子趕忙起來去阻攔,而段越早已經招手喊段飛他們過來吃了。

「哥,卓展哥哥,還有祁大哥、祁二哥、祁三哥,都快來嘗嘗,壯子給做的鹿肉干,了一個上午呢,可好吃了!」段越笑語盈盈地捧著油布走上前去,給他們每人抓了一把鹿肉干。

「嗯,這味道真是好,壯子兄弟,你這手藝真快趕上西山白帝的御廚了!」嚼著肉干的祁尤贊不絕口道。

「三弟,這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跟帝君的內廷掌事私交不錯,若是壯子兄弟願意,我可以推薦你去給帝君做御廚,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祁昊趕忙說道。

「嘿,過獎了過獎了,不過啊,壯子我還真不用,烹飪就是壯爺我的一個業余愛好,真沒想指著這個過活。」壯子見自己辛辛苦苦了一個上午的鹿肉干就這麼被三下五下抓沒了,心里很是不爽,一副老大不願意的模樣。

沉穩寡言的祁元看出了壯子的不悅,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壯子兄弟,難得你這麼有心,做出如此美味的東西犒勞我們,說吧,想要點兒什麼回報,只要我祁元力所能及的,都滿足你。」

「算了,還是不用了,我在你們眼里就是個沒有價值的胖子。」壯子甩著袖子,沒好氣地說道,「昨天你那老爹跟他倆過招都沒想到我,其實我倒也不是很想跟他那麼厲害的人物過招,但既然都給他倆開小灶特訓了,怎麼就不帶上我呢……」

「哦?莫非壯子兄弟也想學點兒功夫?」祁尤笑著問道。

「哼,不是跟你們吹,壯爺我雖外形條件不如他倆,但怎麼說我也是獸系巫力者,上陣殺敵可不輸他們兩個。」壯子一臉不服氣,趾高氣昂地叉腰說道。

祁家三兄弟的眼楮登時一亮,齊刷刷地看向壯子,步調出奇的一致,流露出他們父親那般貪婪渴求的表情︰「到底是怎樣的巫力?」

壯子一看他們這樣,也絲毫不謙虛,大袖一擼,霎時幻化出他那對毛茸茸的大爪子,嘶嘶的熱氣在寒風中蒸騰而起。

「佷!」兄弟三人大喜過望,相互看著,眼神里意味深長。

「壯子兄弟,你怎麼不早說啊,這不我還是閑著呢嘛,從今天起,我來陪你練,如何?」祁尤上前一步,興致勃勃地自薦道,「也是巧了,我也是獸系巫力者,只不過是速度系的狡獸,對你那力量系,應該會很好玩兒!」

祁尤說著,整張臉都漸漸拉長了,腮邊長出了黃色的斑毛,額前也冒出了兩只藍色的牛角。

「真的啊?祁三哥,你這角真是帥啊,行啊,那從明天起就咱哥倆一起練了!」壯子很是開心,趕忙收起自己的虎爪,攬了攬祁尤的肩膀,好似多年的好兄弟一般。

祁尤拉著壯子就像偶得一塊至寶一樣,緊緊攥著不願松手︰「壯子兄弟,你可知這巫力者在西山,乃至五方五山都多稀少嗎,若非天生靈力足夠強大的人,是根本不會有的。我們崇吾山本就地少人稀,雖說年年都會去其他封地招兵,但每年入伍的巫力者也是鳳毛麟角,更別提像你這種能戰斗的巫力者了。」祁尤感慨道。

「有這麼少的嗎?我還以為挺多呢,我們幾個人就都是啊。」壯子揮手指了指卓展和段飛,傻呆呆地說道。

「哦?!」一听這話,祁家兄弟三人齊齊將頭轉向卓展和段飛,如同螞蟥見血般貪婪地掃視著二人。

卓展輕輕地嘆息著,他這個人無論做事還是說話,總願意留點余地,說白了就是萬一發生什麼變故能給自己留個後手,這種小心翼翼的性格也是從小受母親的影響養成的習慣。昨天刻意在祁同淵面前隱藏的巫力,今天這麼輕易就被壯子給暴露出來了,實在是很無奈。

他看得出祁家父子四人都是古道熱腸的好人,但就怕他們像之前赤的父王和大哥那般,生出挽留他們的念頭。據卓展觀察,武將世家的祁家父子對人才良將的渴求更甚,只怕會造成不必要的糾紛和麻煩,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卓展,段飛,展示一番如何?」祁元欠身抬手道。

卓展看了眼段飛,點了點頭。

段飛一把抽過段越手中那個包鹿肉干的油布包,「硬化!」眨眼間,油布便像鐵板般堅硬無比了,段飛輕輕敲了敲,油布發出「叮當」的響聲。

段飛又喊了一聲「收解」,油布便再次恢復如初,軟塌塌癱在段飛手里。

祁家三兄弟看得滿臉興奮,尤其是祁元,迫不及待地看向卓展,目光灼灼道︰「卓展,該你了,請!」

卓展點了點頭,輕輕抿了抿嘴,向後退了幾步,蹲,單掌撐地,閉目運氣。

睜眼之時,一根三人粗的冰柱倏然拔地而起,直竄而上,卓展收手的時候,已拔至十丈余高。晶瑩剔透的冰柱在白燦炙烈的太陽下發出幽幽的青藍色微光,跟那雪白色的鹽湖渾若一體,仿佛湖中沖出了一根鹽柱,直通九霄。

祁家三兄弟登時傻了眼,看得目怔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卓展,你……你這是冰凍的巫力?」祁元上前一步,抬起顫抖的手,指著冰柱問道。

「沒錯。」卓展淡淡說道。

「自然屬性的耶!」祁尤拽了拽祁昊的衣袖,小聲嘀咕道,眉眼間滿是難以抑制的興奮。

「而且巫力好強大……」祁昊不停地點著頭,激動的一顆心仿佛要從胸中跳出來一樣。

「太好了……」祁元喃喃道,強斂起滿心抑制不住的歡喜,抬頭嚴肅地說道︰「卓展,段飛,從明天開始,在跟我們的對戰中,把巫力也加進去,咱們一並切磋討教。」

「這樣……不好吧……」卓展猶疑地說道。

「哎,不用擔心,我和祁昊也是巫力者,我是虛化,他呢,是軟化,配合你和段飛,再合適不過了。」祁元揮了揮手手,霸氣地說道。

「哦?」卓展心中又驚又喜,有些出乎意料。

祁昊拍了拍段飛的肩膀,笑著說道︰「還真是趕巧了,咱倆算是對上了,就看看是我能軟得了你,還是你能硬得了我了,哈哈哈哈。」

段飛也很是高興,也拍了拍祁昊的後背,爽朗道︰「段飛萬分期待!」

祁元抬頭看了看快近中天的日頭,正色說道︰「這已快到午時了,咱們今天就練到這兒吧,下午你們要隨父親去封府,還是趕快回府用午膳吧。」

「對,走吧走吧,也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父親,他一定得高興壞了!」祁尤興高采烈地說道,拉起壯子、段飛就往回走。

卓展看了看走過來的赤,與赤對望了一下,滿眼的無奈和憂慮,輕嘆了口氣,只得隨著他們三兄弟回了祁府。

「哎,懸鈴那丫頭呢,今天怎麼都沒看到她,平時她最愛湊這種熱鬧了。」祁昊問道。

「一早就看她出去了,應該是去找金茶了吧。」祁尤回頭說道。

「懸鈴跟金茶那倆丫頭最近總出去晃蕩,兩個小姑娘家,總這樣也不是辦法,該跟父親說說了。」祁昊一听妹妹跟金茶出去了,立馬皺眉說道。

祁元嘆了口氣,無奈道︰「懸鈴怕父親,還是先不要跟父親說了,等懸鈴回來,我先找她聊聊。」

眾人邊走邊聊,順著後山回到了祁府。

祁家三兄弟迫不及待地就把卓展和段飛的巫力告訴給了祁同淵,祁同淵听後萬分驚駭,在用午膳的過程中一直盯著卓展他們看,飯也沒吃幾口,明顯能看出來心里在琢磨著盤算著什麼事情。

果不其然,原本定于下午帶卓展他們去封府見封主酉擎的計劃被祁同淵私自篡改了,祁同淵仍舊去封府見酉擎,但並沒有帶卓展他們,美其名曰酉擎對陌生人有戒心,他先去通稟一聲。但卓展心里清楚的很,這是祁同淵怕卓展他們直接向封主酉擎討要開圖石,他那邊便沒了留住他們的籌碼。

看來,這次的開圖石是很難拿到手了,既然要跟其家三兄弟修習武功,開圖石的事只能先放一放,迂回一段時間,再徐徐圖之了。

到了晚上,崇吾山上各家各戶都燃起風燈之時,懸鈴還沒回府。

出去找了一下午的祁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背著手在門口團團直轉,也不管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動怒了,祁同淵一從封府回來,他便將懸鈴失蹤的事情告訴了祁同淵。

祁同淵一听勃然大怒,披風都沒月兌,就怒氣沖沖地前往中將軍申亥的府上去找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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