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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所謂緣分 不過爾爾

冷風一吹,齊坤的酒勁兒全都上來了,頃刻間癱軟的跟一灘爛泥一般,只能靠著段飛和壯子合力架著,才被一點一點拖回了石府。

見卓展他們到半夜都沒回來,也沒個消息,石府里的眾人都急瘋了,誰也沒睡,坐在中廳里一壺一壺喝著茶,彼此也沒有交談,就一直等到現在。

听到外面典門大喊著「回來了,回來了」。

眾人瞿然一驚,赤和段越最先沖了出去,雒雁和照影也緊隨其後,石川依舊一臉淡然,坐在中廳一動不動。

剛走到跨院,眾人就看到段飛和壯子吃力地架著齊坤,卓展則在後邊一路扶著。

拖著齊坤的這一路早就耗光了卓展他們全部的力氣,一見到赤他們,三個人瞬間泄光了最後緊提著的一口仙氣,加上齊坤,四個人齊齊摔倒在地上。

急的赤、段越她們趕緊上前去扶,然而剛近得他們身前,一股弄弄的酒氣混雜著脂粉味兒便濃濃的撲鼻而來。

「這什麼味兒?」赤聞了聞卓展身上,皺了皺眉。

「好像是胭粉……」段越猶疑地說著,再次抓過段飛的衣服使勁嗅了嗅,隨即緊了緊鼻子。

「不會吧,卓展哥哥,你們該不會是……去了那種地方吧……啊!」

赤瞬間松開正在拉扯著卓展的手,驚訝地捂住了嘴巴,搞得卓展像團被甩出去的面團一樣,又一坐在了地上。

「你猜的沒錯,就是去青樓呆了半宿。」壯子哼哈道,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壞笑。

「啊!」這次是段越和赤雙的捂住了嘴巴,嫌棄地盯著他們幾個,滿臉驚悚。

「不是,兒,小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听我解釋……」卓展很是驚慌,有些語無倫次。

「解釋等于掩飾,掩飾等于事實……」壯子飛快補刀,絲毫不給卓展說話的機會。

「你們別听壯子瞎說,我們在那兒啥也沒干,我和卓展連酒都沒踫。」段飛迫不及待地解釋道。

「那你們……去干嘛去了?」段越弱弱地問道。

「這不是齊坤大哥心里憋悶嘛,我們仨眼看著他去吃花酒,總不能讓他一個人醉死在里頭吧。」段飛拍了拍地上的齊坤,無奈地說道。

「呵呵,好一招‘兄弟有難怎能見死不救’,你倒是撇得干淨吶。」壯子樂此不疲地繼續撩火著。

听到段飛這麼說,後邊的雒雁不自在地低下了頭,難以掩藏的歉疚感全都寫在臉上。

細心的照影趕忙扶了扶她的肩,親切地搖了搖頭。

澄清了誤會,赤和段越又再次去扶卓展和段飛起來,然而受不了這股濃厚胭粉氣的她們,還是緊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狀。

「喂,我說你們誰來扶我一下啊,怎麼,胖人就活該自己起來了?」

眼看著赤去扶卓展,段越去扶段飛,照影也蹲下去搖醒齊坤,壯子有些不樂意了,似乎驚人相似的歷史總在一次次重演。

在後面孤零零站著的雒雁無奈地笑笑,欣然上前一步,朝著壯子伸出了一只手。

壯子嬉皮笑臉地嘿嘿一笑,臉上頓時像開了朵玫瑰花︰「嘿嘿,還是雒雁姐姐待壯弟最好了。」

然而雒雁這個怪力女力氣實在太大了,隨便一拽,不僅將壯子整個人拽起,還順著勁兒把他給掄了出去。

本想自己也順帶著使個勁兒,沒想到卻用力過猛,毫無心里防備的壯子「啊啊」叫著就撲向了照影新做的花架,連人帶盆叮叮當當摔在了地上,滑稽的樣子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照影的晃動和震耳的笑聲喚醒了睡了一路的齊坤,這時候他有點醒酒了,努力著睜開了朦朦朧朧的睡眼。

然而剛睜開眼楮,他就看到雒雁那張面目可憎的臉在燦然地笑著,原本平息下去的滿腔怒火再次熊熊燃起。

齊坤推開照影的幫扶,自己支撐著站起來,狠狠盯著雒雁的臉,指著雒雁的鼻子,大聲喝罵起來︰「好你個惡毒的女魔頭,你笑什麼笑啊,看我笑話嗎?行,老子就讓你看個夠,你不是愛看嗎,總有一天,老子會讓你看著老子哭。別以為將軍和夫人饒過你了你就萬事大吉了,咱們倆之間的恩怨,沒完!」

齊坤吼完便轉身向自己住的廂房走去,醉態的身體搖搖晃晃,冷風中竟有些落魄可憐。

剛剛還歡樂的氣氛被齊坤的一頓怒罵給沖得煙消雲散,段越和赤趕忙過去安慰起雒雁,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石府清冷,伴著漸落的寒月,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早,卓展他們睡醒的時候,石川、齊坤和雒雁都已不在石府了,他們早早的便去了操兵場。

卓展、段飛對操兵演武這檔子事很是感興趣,便嚷嚷著要過去看看。

赤、段越也很想看一看雒雁在演武場上的颯爽模樣。

眾人一拍即合,早飯都沒顧得上吃,便張羅著去操兵場了。

壯子還在茅房上大號,他們幾個等不及便先行出發了,叮囑著壯子完事後再趕過來。

到了操兵場,他們在一個認識的石川的親信帶領下進了兵場。

這兵場主要的營房、武器庫雖都是建在平地上的,然而真正操兵的演武場卻是建在一塊丈來深的凹地里,凹地里地勢平整,眼界開闊,保密性極好,一方又一方的皮甲兵士在偌大的兵場內有序列開,口號嘹亮,動作整齊,斧鉞生光,氣勢分外雄壯。

凹地的上方的四周插著一圈大牌 旗,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圍場,風吹旗動,啪啪作響,很是肅穆。

卓展他們來到凹地上方的圍場,透過 旗和大牌的空隙向演武場內張望著,很是興奮。

只見他們對面的一個持戈操練的方陣中,總兵壇齊坤正在兵士甬道中信步而行,隨意打量著兵士的裝容兵器,不時地指點著兵士操戈的動作規範,嘴角永遠流露著高高在上的自信的微笑。

齊坤朝著場邊的空地走了過來,卻由于 旗和大牌的遮擋並沒有看見他們,段飛剛要揮手朝齊坤大喊,卻被卓展一把扯住了袖子,生生拽了下來。

「卓展,你這是干什麼?」段飛不解地問道。

「噓!」卓展神情專注,扯著段飛蹲了下來,靠著大牌和 旗的掩護瞄著下面的情況。

「哥,哎呀,你別說了,快蹲下。」段越小聲催促道,也緊張兮兮地蹲在 旗後面伸著脖子往下張望。

段飛趕忙撥開擋在面前的旗布,向下看去。

只見齊坤剛走出兵士甬道,就與來空場放置長矛的雒雁迎頭撞了個對頭踫。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

雒雁面無表情,拎著長矛轉身就往回走。

「喂,站住!區區一個戈長,見了總兵壇卻不打招呼,成何體統?這是操兵場,操兵場就得有操兵場的規矩,不是在石府,仗著武練和夫人做靠山就能任意妄為。」齊坤語氣不善,明顯是在挑刺。

雒雁立馬停住了腳步,回身一個拱手,低頭恭敬道︰「雒雁見過總兵壇大人。」說完立刻掉頭,冷著臉就要離開。

「哎,回來!你拎著著這長矛去哪兒啊?不是要放到兵器架上的嗎?糊涂了?成天迷迷糊糊的,還怎麼帶兵。這操兵場就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想圖個安生,不如做回夫人的丫鬟。」

背過身的雒雁輕嘆了一口氣,忽地轉身走向旁邊的武器架,用力將手中的長矛一甩,長矛便凌空飛旋而起,隨著風嘯聲穩穩落入木架之中。

準確而炫酷的手法令的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士兵們紛紛贊嘆叫好。

本想為難雒雁的齊坤見雒雁非但沒有被自己難為住,反而當著自己的面在兵士面前出盡了風頭,登時氣得火冒三丈,臉紅脖子粗的。

眼看放好長矛的雒雁轉身又要離去,齊坤立馬大聲喝住了她︰「喂!回來。剛剛你作為下級軍官,手持武器跟上級軍官作禮,不合規矩,重新再來一遍。」

雒雁往日里也是說一不二、殺伐果斷的女殺手,如今只因心里虧欠著石川、照影,才處處對齊坤忍讓。但愧疚和忍讓總是有限度的,被齊坤步步緊逼的雒雁終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見她猛然回身,目光凌厲地看著齊坤,鎮定說道︰「總兵壇,軍中雖有軍中的規矩,但演武場上自是演武最大。若人人都恪守規矩禮制,那豈不變成了只要總兵壇大人出現,所有人就要低頭作揖的滑稽場面。

雒雁自問平日里一向待總兵壇大人恭敬有加,願總兵壇大人也能恪守本分,莫要因貪圖這虛名而忘記自己身為總兵壇的重責,辜負了石川武練的一番期望。」

雒雁的一席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說得齊坤是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齊坤抖動著眼皮,聲音顫抖而憤怒︰「你……你居然……好,今日在兵場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迷惑人的皮囊之下藏著一顆怎樣惡毒的心,今後的日子還長,咱們走著瞧!」

「雒雁心性淡薄,無意與總兵壇大人一爭高下,但若總兵壇步步相逼,雒雁便欣然迎候,奉陪到底。」

雒雁恭敬地拱了拱手,嘴角卻露出讓人十分不爽的輕蔑的笑。

「我去,齊坤大哥這想給雒雁姐穿小鞋,結果卻被反殺了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段飛看的精彩,忍不住低聲吐槽道。

「那是,我雒雁姐可是很厲害的,雷厲風行的丹砂國第一女殺手,怎麼會被齊坤大哥給拿捏住。」

段越很是得意,到現在,她都對一開始齊坤將雒雁送官這件事心懷怨懟、念念不忘,此時看到下面的齊坤別噎得啞巴吃黃連的樣子,總算出了口氣,心里暢快得很。

「喂,你們干什麼玩意兒呢,集體蹲坑上廁所啊?」此時落在後邊的壯子也趕了過來,看到蹲成一排的眾人,忍不住調侃一番。

「噓,小點聲!」赤回頭朝壯子做著禁聲的手勢,段飛也趕忙拉著他蹲下。

「我靠,這熱鬧真是生動又好看吶。」將臉藏在 旗後面的壯子也看得津津有味,兩眼直放光︰「哎,你們覺不覺得,這齊坤大哥和雒雁姐還挺有cp感的。」

「壯子你別亂點鴛鴦譜行不,他們倆可是水火不容的冤家,這你都能看出cp感,你心里是住了個丘比特嗎?」段越一听壯子這話,反應很是激烈,極力地反駁道。

「這你就不懂了,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倆這是相愛相殺,也算是歡喜冤家,電視劇里一般不都是這麼演的嗎?」壯子對自己的紅線理論很是執著,即便被段越懟了也一點兒不松口。

「插句話,cp是什麼意思?」邊上的赤瞪著眼楮疑惑地問道。

「就是一對兒的意思,不過這對cp,應該是我見過的最不登對的cp了。」卓展笑笑說道,看上去興致也很是高昂。

「哦,原來如此啊。不過撇去他倆之間的恩怨不談,僅從外表上看,還真是挺般配的,齊坤大哥勇武威猛,雒雁姐冷艷漂亮,年齡上也合適。而且剛才你們沒听齊坤大哥說嘛,雒雁姐有著迷惑人的皮囊,這說明他也覺得雒雁姐好看呀。」赤認真分析道。

「赤,你怎麼也能這般斷章取義呢?」段越皺著眉頭,嗔怪道。

「對對對對,昨天晚上在青樓的時候,齊坤大哥說要親姑娘也沒親上……」段飛忽地眼前一亮,神秘地說道。

「為啥啊?」一听這個,赤趕忙好奇地湊了過來。

「下不去口啊!我也記起來了,當時齊坤大哥確實說了那姑娘還沒有女魔頭長得好看呢。」壯子一拍大腿,興奮道。

「真的呀?」赤八卦的小心思一下被勾了起來,揮舞著小拳頭很是興奮起勁。

「哼,再怎麼說,隨意去青樓吃花酒的人也配不上我冰清玉潔的雒雁姐,更何況還是他。」段越听得很是不耐煩,騰地站了起來,憤然離開。

下面的齊坤和雒雁還在你一句我一句地絆著嘴,但顯然沒有了最初的敵意,只是單純地為了取勝而爭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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