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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寄白明知道給虞年年傳信傳多了並不好, 但還是控制不住想給她寫些話,現在不寫,興許過幾日就沒機會了。

虞年年已經能很流暢的寫出日常所用之字, 同虞寄白通信也沒有什麼障礙。

她問什麼時候能見見他,她想知道一些哥哥的事情,虞寄白並沒有承諾她, 只是說, 「他死的時候很滿足,你無需多問, 他並不想你知道他是如何過的。」

虞年年听聞是哥哥不願意將自己的經歷告訴她, 這才不繼續追問。

兩人將離開的日子,定在九月二十日。

虞年年奇怪為什麼不是九月十九夜里, 那天夜里慕容澹要去摘星樓,並不在王府, 這樣不是更便利逃跑嗎?

虞寄白沒說話,只是依舊將時間定在九月二十日,他如此執拗,虞年年也只能听他的。

念著馬上要走了, 虞年年對慕容澹愈發溫柔起來, 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甚至都有了幾分已婚妻子的模樣。

十九日下晌,天已經隱隱有些黑了, 慕容澹換了衣裳, 虞年年遞給他一件薄薄的氅衣,溫聲道,「夜里風大,你帶上, 省的冷。」

慕容澹自幼習武,體內陽氣充沛,即便冬日時候,都只穿身薄衣衫度過,何況現在禮服厚重,他即便站在摘星台也是有些熱的。

但虞年年想著他,念著他,慕容澹即便再熱,還是將這件薄氅衣帶上了。

他低頭攬住虞年年的後腰,將人勾到自己懷里來,虞年年方才到他胸口,嬌小綿軟的一團,極為可愛,他用自己的額頭抵在虞年年的額頭上,用沙啞低沉的嗓音道,「嗯,知道了,年年真好。」

兩個人貼得極近,呼吸交纏,連一次次喘息都變得曖昧起來,虞年年縮了縮手指,臉上染上紅暈。

慕容澹見她這樣,愈發歡快。原本只是想在她唇上輕輕吻一下,卻見著她那被吻的濕漉漉的眸子,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即便虞年年掙扎也不放手。

他眼中欲色深深,像是濃稠的黑夜。

虞年年怕這樣下去,再出什麼事兒,趕忙咬了他的唇,趁他吃痛的時候將人推開,眼尾紅紅的,眼中像是氤氳水汽,「你快走吧。」

「對了。」虞年年叫住他,

「我想給寶應做一身桃紅色的衣裳。」

「這種小事,你高興就好。」他笑道,「你晚飯先吃,記得給我留,我晚上不在那兒吃。」

他模了模唇角那一點傷痕,讓虞年年忍不住紅了臉,心里又覺得煩躁,趕忙點頭,「好,你去吧,省的誤了時候。」

慕容澹一走,虞年年瞬間月兌力,坐在胡床上,手撐著額頭,涌起幾分不真實感,將被他吻過的唇擦了又擦,「馬上就走了,馬上就走了……」

她現如今,竟有些不敢想她離開後,慕容澹會是怎樣的光景,大概和當初的她一樣絕望痛苦吧。

但觸手可及的自由,她不能說放棄就放棄。

她從桌上尋出一張絲帛,思考了良久,才提筆落下第一個字。走前給他留下一封信,算是她最後的心軟。

比起慕容澹當初不聲不響的走了,她仁慈太多。

摘星樓用盡了大梁國庫中的銀錢,每一塊玉石,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鋪成一棟華麗又血腥的百丈高樓。

站在樓上,能將整個晉陽城都一覽無余。

狩陽帝殷勤的將萱女身上的狐裘裹緊,「國師說今日便是賞星的最好時機,能看到七星連珠之景,百年難得一見。」

各位前來的大臣,無不是帶著自己的夫人。

太子尚未娶妻,他倒是想邀請虞令月同他一起前來,但虞令月並不給他這個面子,他便帶了府中最得寵的姬妾。

處處都是喜樂融融,唯獨慕容澹孤身一人,在冷風中看著有些蕭瑟。

他意外將目光定格在太子和他那姬妾身上。

太子不知說了什麼,逗得那妾歡快笑起來,臉都紅了,他又從袖中拿出件什麼東西,抬手簪在她發上。

那妾便愈發歡喜羞澀了,左右環顧一圈,見沒人發現,忍不住瞋了太子一眼。

兩個人郎情妾意,慕容澹若有所思,抬步走向兩人。

太子一見他,渾身汗毛都要炸起來了,但還得強撐著,勇敢擋在自己那嬌滴滴的妾前面,「堂弟別來無恙。」

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慕容澹點頭,難得對他語氣和緩些,「別來無恙,堂兄。」

他打量了他身後的妾一眼,將目光定在那金簪上。

太子趕緊把人擋的更嚴實

些,警惕十足,「這是為兄最寵愛的一個妾室,看上誰都能送給你,這個不行。」

「這等庸脂俗粉,孤還瞧不上。」慕容澹嗤笑一聲,他有年年一個就足夠了,要這些多余的東西做什麼?

「那你做什麼?」

慕容澹不自覺輕咳一聲,他要說自己是來跟太子取經,問他如何同女子的相處的,大概有些丟人,便迂回道,「太子女人緣不錯,左擁右抱卻處處能討得歡心。」

慕容澹一說起這個,太子便來了精神,討女人歡心這可是他的強項,但又不明白慕容澹是什麼意思,上下打量他一番,將目光定在他的唇上。

他一拊掌,驚喜叫道,「哦!我知道了!」

慕容澹臉色一沉,他便收斂了,訥訥的將手縮進袖子里。

太子歡場淬煉多年,自然練得一副火眼金楮,看得出慕容澹唇上那細細的咬痕不是他自己所為。

男人一旦有了相同愛好,就會覺得彼此親近許多。太子對慕容澹又怕又厭,但這種事情還是忍不住同他多說幾句。

「我當堂弟是什麼聖人,原來不聲不響,也養了美嬌娘。

孤就說,這晉陽的風水養人,女子都水靈靈的,肌膚雪白滑女敕,聲音嬌軟,性子溫順,比你們涼州的要好多了,一見便會傾心。」

說起這話,太子忍不住眯眯眼楮,清俊的臉上露出幾分色相。

「說起這討女子歡心,第一就是要溫柔,不能強迫,不然那心啊,跟你越來越遠……」

慕容澹神色顯出幾分專注,他頓了頓,轉身拉著妾室就往皇帝那兒跑,壞心眼喊道,「剩下的我就不告訴你!」

他這麼討厭慕容澹,怎麼可能傳授經驗,慕容澹被美人討厭,越不順暢他自然越開心。

慕容澹看著太子妾室頭上閃閃發光的簪子,舉一反三。

他將珍珠頭面送給年年的時候,並不見她多高興,而今日太子不過給那個妾室簪上一只,兩人就有說有笑的。

不是他的珍珠頭面不好看,不珍貴,而是他的方法錯了。

他一股腦將東西都送到她面前,方法好像沒有太子這樣來得討巧……

嗯,等會兒,他要去親自給年年挑一件漂亮的首飾,然後回去給她戴上。

慕容澹現在已經迫

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萱女和狩陽帝站在最前頭,不但將開闊舒朗的夜空一覽無余,也將晉陽城中的萬家燈火盡收眼底。

站在高處觀星與站在地上觀星的感覺截然不同,只覺得離天宇愈發接近,人的存在也顯得愈發渺小。

星子好像觸手可及,但又遙遙迢迢。

夜風裹著干爽的秋意席卷而來,萱女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哈了一口冷氣,目光忍不住被晉陽的城門處吸引了。

城門那里聚集著一個一個的小灰點,像是螞蟻,火光紛紛。

她好奇指著下面問,「那是什麼?」

狩陽帝眯眼看了看,並不在意道,「是難民,也不知他們怎麼辦事的,這麼多天了,還沒有解決掉。」

「解決,怎麼解決?」

狩陽帝疼愛地模了模萱女的臉,「自然是殺掉。」

萱女忽然一怔。

虞寄白笑眯眯道,「像夫人殺掉那些巫師一樣,通通殺掉。」

萱女張了張嘴,「巫師他們裝神弄鬼,他們該殺……」

「這些人卑賤如螻蟻,也該殺。」狩陽帝哈哈大笑,招手,「神武將軍,這些難民聚集在城門外,影響了愛妃觀星,簡直罪無可赦,去清理了。」

不過萱女隨口問的,甚至不注意根本都看不清是一些人聚集在城門,狩陽帝便因此而大開殺戒。

萱女抓住狩陽帝的手臂,干笑一聲,「算了,我不想今日見血。」

其實這些人死了,她應該也沒什麼感覺,畢竟她這麼拼了命的進宮,不就是為了掌控人的生死嗎?成為不像他們這般,被肆意踐踏的人。

何必在意這些影響心情的難民性命?

但她還是開口阻攔了。

她真是瘋了,她想,她竟然還是有人性的。

虞寄白依舊眉眼帶笑,只是笑卻不達眼底了,他轉身,沖著慕容澹的方向點頭,唇角勾起一點詭異的弧度。

慕容澹皺眉,覺得虞寄白那雙柳葉眼,生的極為好看。

南城坊徹夜不眠,慕容澹提早離了摘星樓,到了晉陽城里最有名的首飾鋪子。

三層高樓,以青翠琉璃為裝點,利用光線折射,使陳列的首飾愈發光彩奪目。

他進來第一眼,便瞧見那正中央擺的紅寶石釵。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早起晚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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