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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寄白額頭忽然沁出汗, 忙掏出一個小瓷瓶,將其中的藥取兩粒灌下去。

一個命不久矣的哥哥,還是別出現在她面前好了,省的失而復得親人又失去的痛苦, 讓年年承擔。

他只說自己是虞寄白的朋友, 虞寄白七八年前就死了, 他是應朋友請求,來尋她照顧的。

年年雖然有注定好的命數,但在大體方向不變的情況下,他能盡自己所能改變改變。

虞年年想著竹簡上的字, 一夜沒睡著,瞪著頭頂那粉紅的帳子, 看了一晚上, 一動也沒動。

虞寄白傳信的時候, 光顧著簡潔明了稍作提點, 但忘了他妹妹文化程度不大高, 有些話她都認得,但理解起來又十分困難。

虞年年想了一夜,沒想出個所以然, 第二天早上小月復隱隱作痛, 腦袋也暈乎乎的,她蜷縮著不動, 捂著小月復, 額頭上大滴大滴冒出冷汗。

又疼又冷, 像是墜入冰庫,渾身的汗卻止不住。稍微動一動就像要了命。

慕容澹在她躺尸結束翻了個身的時候就發現她醒了,從背後抱著她, 下巴墊在她肩上蹭了蹭,想去親她的臉頰,才發現她渾身發抖。

虞年年正疼著,有人一踫她,動來動去的,更像針扎的,好像連帶著小月復也更疼了,她想罵慕容澹滾開,但疼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太醫丞來得非常快,自打慕容澹回來後,他便常駐在涼州王府,眼下一邊系著衣帶,一邊帶著藥童沖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虞年年,心中思量便已經七七八八了,再一診脈,心中的猜想應驗,急忙寫了張方子讓小童去煮藥,又趕忙煮了姜水來。

虞年年躺在床上,就能听見慕容澹跟胡子一大把的太醫丞說話,他問,「姜水不難喝嗎?不要加糖嗎?」

太醫丞明顯被他的話問愣了,加不加糖效果沒什麼影響,最主要的就是熱水和姜罷了,但既然問了,肯定是加糖好喝啊!他回身去添了勺糖。

慕容澹吹了吹,虞年年疼痛中只能感到溫熱甜辣的液體灌入喉嚨,順著食管一直往下,溫暖到胃,心理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也有了些力氣。

她咬著牙,將他手里的碗奪過來,一頭飲下,然後又倒在床

上。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咬死慕容澹,才不想他踫自己。原本就煩躁的時候,慕容澹又在一邊多話——真難受。

慕容澹和太醫丞出去說話了,她隱隱約約能听見一點談話聲。

「殿下,您要做好準備,娘娘早年養的就不大好,她家里像是並未指望她生孩子一樣,常年受涼挨饑。近年像是又受了大的磋磨,平日里看著還好,但就跟那琉璃一樣,踫一下就碎了,要好生養著。

至于孩子的事兒,大概听天命……」他飛快抬眼,撩了一下慕容澹的表情。

虞太尉養著這些小姑娘的時候,給口飯養活大了就行,也根本沒想過讓她們生孩子,但絕育藥一碗太貴,這麼多姑娘,一個一個灌下去得多少錢。

畢竟生孩子容易難產死了,就算生下孩子,人也會變得不漂亮曼妙,還不如不生,用美色勾住人就行了。

「人都這樣了,你同孤說孩子,孤不要孩子,孤就要她好好的!」慕容澹越听太醫丞描述,越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他抓住太醫丞的衣領,冷聲威脅,「你若是調養不好她的身子,就見你祖宗去吧!」

慕容澹想同虞年年要個孩子,不是他多喜歡孩子,而是想有個相連的血脈綁住她,如果這個綁住她的血脈,要用她安全來換,慕容澹寧願不要。

他有沒有孩子根本不重要,只要他想要,天下前僕後繼的便宜孩子多了去了,即便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都能學著稚童一樣的語氣喊他一聲,「父王。」

太醫丞絲毫不懷疑慕容澹說話里的真實性,忙點頭應了。

寶應翻找了月事帶,扶著虞年年去淨房換上。

她抱著帶血的衣裳,灰溜溜的出去,慕容澹瞧那衣上的血跡,額頭上青筋都跳的歡快。

分明不多,還沒有一個人死在他手里,濺在他身上的多。

太醫丞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趕緊解釋,「正常女子都是如此,殿下不要過于擔心。」

虞年年喝了藥之後,慕容澹在她口中塞了塊兒蜜餞,她昏昏沉沉側過身去,像蝦米一樣蜷縮在角落里,小月復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慕容澹從背後攬住她,用自己的溫熱的手掌貼在她小月復上。他體溫比虞年年高許多。

他從第一眼

見虞年年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個十分弱小的人,走路走不好,又不聰明,還執拗。但他沒想到,她能脆弱成這個樣子,時不時就會疼痛生病,像是玉女圭女圭,要好好捧著,不然落在地上就碎了。

「年年,還疼不疼?」慕容澹小心翼翼將她額頭前濕濡的碎發撥開,貼著她的耳廓輕聲問。

虞年年不想說話,但架不住他一直問,便從牙縫里擠了擠力氣,「不……疼。」

她回答的這麼艱難,慕容澹知道她肯定是疼的,但卻強忍著說不疼。

「疼就說,我不會再嘲笑你的。」慕容澹卑微的同她說,近乎懇求。

他希望年年有一日能回到以往對他的態度那樣。

虞年年以前在太尉府,讓人欺負了,胳膊上青了一塊兒,便來同他撒嬌,他嫌煩,將人推開了。現在她疼的這麼厲害,卻一點兒都不與慕容澹抱怨了。

不是她長大了,而是她不依賴慕容澹了。

虞年年沒說話,昏昏沉沉睡過去,她腦袋疼肚子也疼,不想理慕容澹的自我感動。

慕容澹可能對她有真心嗎?不可能的。

他們這樣的人,有什麼真心可言,無非就是覺得她態度轉變過大,不再像以前那樣粘著他,所以覺得失去了,不甘心。

等她真的再徹底依賴上慕容澹,恐怕他還會嫌自己煩。

他現在想要她毫無芥蒂,如以前那樣,她根本做不到,她對著慕容澹那張臉,都說不出一個好听的字。

她現在只想看著慕容澹在她這兒受挫,抒發心中的不平之氣,不平他當初的戲弄拋棄。

但是她隱隱感覺只是言語上的奚落,並沒有讓慕容澹真的受挫,她也沒有得到打擊他的快感。

醒來時候,已經是黃昏,慕容澹已經不在了,幾個綠衣婢子站在床頭,小心翼翼的探看她。

太醫丞的藥十分奏效,她醒來之後除卻覺得渾身酸軟,疼痛已經削減了大半。

幾個人來將熱粥端給她,「娘娘先暖暖胃。」

粥還是五米粥,听他們說,五米粥在涼州代表吉祥安康,家里長輩經常會熬給小孩子喝,表達祝福。喝了五米粥的孩子,會順順利利健健康康。

寶應這個話癆又開始跟虞年年絮絮叨叨,「殿下讓廚房給娘娘做

五米粥,是對娘娘祝福呢,希望娘娘健健康,順順利利,無病無災。」

「殿下對娘娘真好。一會兒外面熬的藥就好了,娘娘吃完粥墊墊,奴就端過來給娘娘,是太醫丞臨走時候開的,專門調養身體,以後就不會疼了。」

「奴聞著那藥酸苦酸苦的,肯定不好喝,但為了身體,娘娘也得一日三次的喝了。」

虞年年不打斷她,她還能自顧自繼續說下去,將碎嘴子發揮到極致。

「寶應,你走過的地方多,听沒听過一句話。」虞年年問她。

「什麼話,奴若知道的話,肯定會好好告訴娘娘的,但是有可能奴也不知道。」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虞年年回想了一下,定是這八個字。

寶應撓撓頭,然後晃了晃腦袋,「這句沒听說過,應當是什麼書里寫的吧。奴沒讀過書,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殿下讀書多,娘娘不如去問問殿下,他肯定會告訴您。」

虞年年略微有些失落。

她若是平白去問慕容澹這一句話,總是感覺像暴露了什麼,給她寫竹簡的人,分明不是只單單想教她這句話念什麼。

外面傳來尖尖細細的聲音,是慕容澹身邊的一個宦官。

慕容澹身邊沒有婢子,他又不想讓那些男人見著虞年年,平日里送東西,都是讓這個宦官來送。

他生在涼州,那里彪悍,對太監這種陰陰柔柔,不男不女的生物沒什麼好感,現如今到了傳話的時候,反倒有些用了。

「娘娘,殿下新寫的字帖,讓奴給您送來。才剛寫完,晾干筆墨,殿下就迫不及待想給您看了。」宦官面白無須,嘴甜腰彎,對著虞年年笑道。

他手里捧著一沓絲帛,每一張上面都寫了半個拳頭那麼大的字,筆畫間是空的,方便虞年年在里頭填寫。

「嗯,你放下好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對著太監那張諂媚到極致的嘴臉,說不出太冷硬的話。

宦官笑嘻嘻將字帖放在床頭的小幾上退了出去。

虞年年不慎掃過一眼,只見一入眼的就是十六個大字,「將欲敗之,必姑輔之;將欲取之,必姑與之。」

作者有話要說︰推基友文~

《宮廷選秀101》瑚圖

被黑幕掉名次的選秀節目練習生劉妙

,一夜買醉後竟穿成了大鄴年輕貌美的小太後。

接連幾日的郁郁寡歡,劉妙終于想通了,她現在可是大夏權力地位最高的女子!正巧她要給庶子皇帝選秀,擴充後宮,那何不搞她個宮廷選秀版101??

于是她大手一揮,太後懿旨就這麼頒了下去。

來啊,給哀家廣選天下美人,湊齊101位!就在宮里頭來一場battle。

彈琴、跳舞、作畫、吟詩、唱曲、或是刺繡女工什麼的也好啊,今年咱們後宮選秀也來比比綜合實力。

最後選出十一位最優秀的美人兒,充入後宮,c位那必然就是當之無愧的皇後!

劉妙沾沾自喜,可禮部尚書霍綏這個土著古代人‘迂腐’得很,氣勢洶洶地拿著懿旨來「興師問罪」。

「胡鬧,太後娘娘這就是胡鬧!」

「這怎麼能是胡鬧呢!這是綜合評判,是公平公正公開,是勇于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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