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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無理取鬧

孟凡塵本想借助這場法會,向江湖中人宣布孟傳情的真實身份,最終卻因為神無赦的出現,導致計劃失敗。對此,他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要將未完成的法會進行下去。

因為受了神無赦一掌,胸口隱隱生痛,再者心情又有些欠佳,孟凡塵根本就無心再主持法會。他看向議論紛紛的武林人士,道:「諸位,孟某身體有些不適,失陪了。犬子傳聞會代我招待大家。」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孟莊主,您剛才話說了一半,還沒告訴我們孟傳情那小子到底是哪來的野種呢?」人群中,一人叫囂道。

勞桑心想到夜未央對孟傳情的身世一直很感興趣,便捂著嘴,變聲附和道:「是呀,孟莊主也別吊我們胃口了。我們也很想知道,孟傳情究竟是你從哪抱回來的?」

霍春秋見勞桑心對此事很感興趣,也跟著叫道:「對呀,小孟都死了,總不能讓他帶著遺憾去投胎。」

孟凡塵掃了人群一眼,道:「想不到大家都對犬子的身份如此熱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瞞著了。」他頓了頓,道:「事實上,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早在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們,他是我們撿來的孩子。後來我去調查了一下,是一個女人偷偷丟下的。那個女人的丈夫不僅賭博成性,還經常流連于青樓,欠了一的賭債和情債。女人受不了他,又因為自己惡疾纏身,無法再養活孩子,不得已便將孩子丟了。那女人什麼也沒有留下,最後病死了,他丈夫據說是被債主打死的。如今,這個孩子長大成人了,也做了如此喪德的事,可能是遺傳了他父親的基因。」

在場之人听到這段身世,都是半信半疑,又開始議論了起來。站在大堂門外走廊上的桑幼憂一直都是紅著眼楮,安靜的一句話也不說,此時,猛然抬起頭,叫道:「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二表哥已經死了,你還要詆毀他嗎?」

孟凡塵沒想到桑幼憂會反駁他,愣了愣,道:「我說的是事實。」

桑幼憂道:「誰知道是不是事實,只因為你比我們年長了那麼些歲數,所以你說的就是事實嗎?我所知道的事實是,二表哥他根本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他,你們都不肯相信他?」

最開始知道那件事的時候,桑幼憂只是震驚,感到不可思議。到後來她就想明白了,從小她就信任的那個人,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的。縱然她無法解釋這其中的原因,她還是無條件的相信著他。

對孟傳情的感情,她一直做背後的那個人,默默的支持著。所以,她一直刻意地疏遠著孟傳情,只為了讓他有更多的機會和時間去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只到今日,她親耳听到孟凡塵詆毀孟傳情,再也忍不住站出來替孟傳情說話。為什麼連在場許多相識不久的朋友都能相信他,這個人,身為他的父親,卻一點也不相信他呢?

孟凡塵巧舌如簧,答道:「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男人在女人眼里也是一樣,只要你愛著他,他再卑劣,再混蛋,你還是一樣會為他說話。你從小就黏著他護著他,你的心思,想必也沒幾個人不知道,為他說話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我希望你能理智的去面對這一切。」

「你胡說!」桑幼憂氣的跺腳,卻無法反駁。被當眾揭曉心思,面子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紅著臉道:「我一直都很理智,不像某些人那麼無情無義……」

孟凡塵听到這里,神色一變,眼神冷冽地掃向桑幼憂,盯著她,幾乎要將她殺死。後者卻好似全然不覺,依舊滔滔不絕地說著:「從小你就對他恨之入骨,早就恨不得他死了,如今如了你的願……」

「幼憂!」桑引言察覺到了丈夫的變化,拉住桑幼憂,阻止她再說下去。畢竟與孟凡塵共同生活二十多年,對于他的秉性,她再清楚不過了。惹怒了他,幼憂就別想再活下去了。這個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利用,也不會在乎這個外甥女的死活。

孟凡塵冷聲道:「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都是不明智的。我原諒你的無理取鬧。」他掃了眾人一眼,又道:「失陪了。」轉身朝大堂走去,經過門口時,低聲對桑幼憂說了一句話。眾人听不到他說什麼,只見桑幼憂微微變了臉色。

「這是什麼情況?」霍春秋听著孟凡塵和桑幼憂的對話,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勞桑心看著有些不安的桑幼憂,喃喃道:「也許,她說的才是真話呢。」

這場法會,因為孟凡塵的離開,漸漸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一些人感覺也沒啥熱鬧可看,紛紛離開了,也有一些誠心的,一直等和尚們做完了法會才告別。

水連環也一直等法會結束了才離開,霍春秋見她要走,上前道:「小神醫,請等一等。我想請你去一趟我家。」

水連環問道:「干什麼?」

霍春秋道:「我爹的病又惡化了,想請你去看一下。之前一直找不到你。」

水連環有些猶豫,搖了搖頭,「霍春秋,對不起,你爹的病是心病,我治不了。」

「可是……」

霍春秋話未說完,水連環就打斷了他,「不是我不救,他是頑疾,我著實無能為力。」轉身離開,「我還有事,先走了。」

「師妹,那我隨你一起回去吧。」莊伏樓走了過來。

水連環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師兄,我還要采藥呢,你跟我一起回去干什麼?我先走了。」迫不及待的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幾人。

「神醫今天怎麼有些反常?」霍春秋道。

莊伏樓卻好似習慣了,道:「或許是真有什麼急事吧?她一遇到與藥物相關的事,就這樣,沒什麼奇怪的。」

這時,鄢商慈走了過來,對幾人道:「幾位,你們都是傳情的好友,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霍春秋道:「嫂子,你有什麼盡管開口,我們在所不辭。」

鄢商慈見莊伏樓和勞桑心沒有說話,便看著他們。勞桑心想了想,道:「那得看看是什麼事呢?」比起霍春秋,她更懂得權衡利弊。

鄢商慈道:「傳情一家三口墜崖,我是親眼所見,可是沒有見到他們的尸體,心中始終不願相信他們就這麼死了。我曾想過下去找他,可憑我之力根本就是徒然。所以,想請幾位幫忙下去尋一尋,也好讓我死心。」

勞桑心挑眉問道:「他們孟家的人,為什麼不下去找?」

鄢商慈道:「你也看到了,莊主早就認定他死了,是不可能下去找的,傳聞……他有太多的事要忙,顧不了。我也不想再麻煩他。」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倒可以幫忙。」這時,商羽落走了過來,插口道。

「商姐姐?」鄢商慈微微一愣。

幾人對商羽落也比較熟了,都沒表現的太過驚訝。勞桑心盯著商羽落看了會兒,道:「好啊,有商掌門的相助,這事就簡單多了。」她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確認一下,孟傳情是不是真的死了。

鄢商慈帶著幾人,一起來到城外懸崖邊。

莊伏樓作為男人中最厲害的,最終決議由他下崖。霍春秋將鐵鏈綁在莊伏樓腰間,將另一端纏在不遠處的樹上,叮囑道:「小心一些,有危險記得拉鏈子。」

莊伏樓正欲動身,商羽落卻問勞桑心,「听說你已經練就了劍心?」

勞桑心警惕,反問道:「誰說的?」

商羽落道:「你不用防備我,此時,我們是站在一條船上的。如果你真練就了劍心的話,此時倒能派上用場。」

勞桑心問道:「什麼用場?」

商羽落道:「此懸崖高達萬丈,他若是到崖底還是需要一些力氣,就怕半路支撐不了,精疲力盡。若是能將我的劍和你的殘陽插在懸崖半路,也能讓他歇歇腳,不至于那麼累了。」

「好主意。」勞桑心眼楮一亮,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商羽落了。

「如此我們便開始吧。」商羽落率先運功,憑借意念將劍送到懸崖下,插在壁石之上。勞桑心不甘示弱,也運起劍心,殘陽劍「嗖」的一聲便向遠處而去,接著一個轉身折回,飛向懸崖下。

莊伏樓瞧見兩人對自己的劍都運轉自如,心中除了羨慕,不禁還有一絲自卑。而霍春秋卻是愣愣地看著兩人,忽然道:「你們這個……感覺好奇怪,我好像在哪見過。」

眾人看了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去,似乎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霍春秋尷尬地模了模頭,道:「你們都好厲害。」他說完,慢慢將莊伏樓往崖下放。

崖上,勞桑心,商羽落,霍春秋,鄢商慈四人在上面拉著鐵鏈,防止有什麼意外。幾人中,屬霍春秋話比較多,他一直和勞桑心嘮嘮叨叨個不停。

「桑心,上次去你家找你,你不在,听說你二哥受傷了,有沒有好些?」

勞桑心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霍春秋不死心,依然問道:「你什麼時候去我家玩。之前我娘說提親的事,你們考慮了那麼長時間,考慮的怎麼樣了?」

勞桑心了他一眼,默不作聲。那件事,她以為已經擱置了,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會舊事重提。雖說如今她對這家伙也不再像當初那麼討厭,但若說嫁給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情願的。

「桑心,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等辦完這件事,我們一塊出去玩會兒吧。」霍春秋繼續道。

勞桑心見商羽落一直看著自己兩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似是覺得很有趣,不由得有些怒了,沖霍春秋吼道:「你閉嘴!」

霍春秋果然乖乖閉嘴,不再言語。

鄢商慈瞧著兩人,想起了自己和孟傳情之間打情罵俏的場景,心中更加郁悶。一時間,四人都無言了。

許久之後,鐵鏈忽然一陣晃動,幾人拉著莊伏樓爬了上來。

「莊伏樓,怎麼樣?」鄢商慈急切地問道。

莊伏樓道:「我下去看了,除了白骨,都是烏鴉和一些血肉模糊的東西。有可能是……他們的尸體被烏鴉啃食了。」

鄢商慈不由得一個踉蹌,搖頭道:「烏鴉怎麼會啃食人肉?我不相信。」

莊伏樓道:「那烏鴉非常大,不似我們平常看到的那種。我下去後,有兩只還攻擊了我……」

鄢商慈喃喃道:「是我太傻了,怎麼會以為他還活著呢?他本來就沒有了武功,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了,何況還有動物撕咬……」她說著,不禁潸然淚下。

商羽落見狀,上前扶住鄢商慈,道:「我先送你回去吧。」她默念心法,收回無比神劍,扶著鄢商慈離開了。

身後,勞桑心也收回殘陽,喃喃道:「難道,真的就這麼死了?」

莊伏樓望著下面的萬丈深淵,心中也隱隱生痛。墜崖的,不僅僅是孟傳情一人,還有一個白衣女子,那個差點成為他的妻子,和他有過愛恨情仇的女子,帶著她的孩子,就這麼消失了。從此,他們將天人永隔。

商羽落帶著鄢商慈往武林莊走。

鄢商慈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半路上,忽然問商羽落:「商姐姐,當初師公打傷傳情,你為何沒有告訴我?」

商羽落反問道:「就算告訴你了,又如何?你能挽回這一切嗎?」

「我……」鄢商慈道:「我能挽回。如果當初傳情去找我,而我又知曉的話,就絕不會讓師公打傷他。也就不至于讓傳情受那麼重的傷,更不會讓他失去了武功。如果他有武功的話,或許能撿回一條命也說不定。」

商羽落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也許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呢?就算他當初去找你,你就一定會見嗎?你不正是因為躲著他才來到我邪陰派的嗎?」

鄢商慈頓時啞口無言。商羽落說得句句在理,她無法反駁。「可是……為什麼?師公為什麼要打傷他?」

商羽落也百思不得其解,道:「我趕回邪陰派的時候,他已經受傷了。弒神什麼也沒有說,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打起來的。」

鄢商慈想了想,道:「不行,我不回武林莊,我要回邪陰派,我要去找師公問個明白。」

「你決定了?」商羽落問。

鄢商慈道:「不問的話,我心底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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