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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以心懾心

南無詩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眼前這兩人既然是當初帶走前任殘陽劍主的人,想必就是現任劍主勞桑心的主子吧?勞桑心在我飛龍引潛伏已久,不可能單單是為了等待今日的相聚,想必他們都是沖自己而來,或者,更有可能是為了天魔教。

那麼,無數江湖中人來到此地也是他們策劃的嗎?

沉重地嘆了口氣,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小孟平安無事,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想通了這些後,南無詩又將目光看向江才情身後的兩個人。

一個戴著帷帽,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女子,她腳步輕盈,想必也是個高手。女子身旁站著的那個藍衣少年,她一眼就看出,是女扮男裝。那人嘴邊的兩撇胡須與她那張清秀的臉襯在一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注意到這個藍衣人的眼楮,始終不離夜未央,想必是對他極為傾慕。這個人,也讓她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旦黃龍下九天,騎龍升紫煙!」這時,夜未央一聲輕吟,嘆道:「如此壯觀的客棧,足以配得上飛龍引這個名字。」不理會眾人投來的欽佩目光,他徑直掏出一張銀票,對掌櫃齊叔道:「來兩間上房,我們要在此長住。」

齊叔剛接過銀票,南無詩突然伸手抽走,道:「不好意思,本店客房已滿,幾位還是去其他地方住吧。」南無詩不願夜未央見到孟傳情,便將銀票丟還于他。然而,她並不知道,這兩人早已見過幾次面了。

夜未央嘖嘖道:「開門做生意,怎可拒人于千里之外?」

南無詩道:「我這里不招待不速之客!」

夜未央笑了笑,走到農秋音身邊,輕聲道:「農兒,她不讓我們住店,我們就要露宿街頭了怎麼辦?」

農秋音仰頭看著他,道:「未央哥哥不想露宿街頭嗎?我要怎麼幫你?」

夜未央對著她的耳朵低聲道:「你只要讓那個掌櫃听你的話就好。」

農秋音點了點頭,走向齊叔,盯著他的眼楮,雙手運功,抵向兩眉之側,默默施展心法。齊叔眼神微微一變,緩緩放松藏在櫃台後緊握的拳頭,任由對方擺布。不出片刻,他眼中的光淡了許多,呆滯地看著眾人。

懾心術!南無詩大驚。她是誰?為什麼會秘血宮的懾心術?是牧夫或者秋姐姐的傳人,還是……我的女兒?

農秋音見已控制住掌櫃的,就牽住夜未央的手,道:「未央哥哥,你說吧。現在你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手中暗暗運功,傳給夜未央。

夜未央心下也是驚訝,想不到農秋音的懾心術已經練到了最高境界——以心懾心。練到此境界,控制對方心智的時間更長,而且它不僅可以自己控制對方,也可通過傳功的方式,讓第三者控制對方。能夠練到此境界的,據說只有秘血宮最優秀的傳人,也就是秋雙心和農牧夫的師父,慕容華語。農秋音年紀輕輕,就將各式武功都練得出神入化,當是一代武學奇才。

夜未央感覺一股真氣涌入自己體內,心下會意,便看著掌櫃道:「麻煩掌櫃的準備兩間上房。」

齊叔似傀儡般點了點,「好,幾位請稍等。」低頭翻看賬本上的空房號。

南無詩心中驚詫,以老齊的功力,應該不會輕易被攝心術控制。難道是故意示弱?不再多想,急忙抬手抵在齊叔的後背,欲助他擺月兌懾心術的控制。

農秋音此時詫異地看了夜未央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隨即又沖南無詩道:「喂!你別這樣,會害死他們兩個的!你也不想看見掌櫃的死吧?」她緊緊地牽著夜未央的手,若南無詩再不住手,她就會立即反擊,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到夜未央。

南無詩雖不會懾心術,卻听農牧夫說起過,此舉的確會讓對陣的雙方反噬。雖然心有不甘,她還是放了手。

農秋音看著夜未央,似是想問什麼,卻欲言又止。這時,掌櫃的選好了房間,便喚來跑堂阿木,帶幾人上樓。南無詩眼睜睜地看著幾人上樓,卻是無能為力。待幾人走遠之後,農秋音撤了懾心術,齊叔便恢復了正常。

「老齊,你沒事吧?」南無詩問道。

老齊微微搖頭,緩緩道︰「秘血宮的攝心術,果然名不虛傳。好在這個小姑娘心思單純。」

南無詩盯著二樓的房門,想著方才的那一幕,心中隱隱不安,對老齊道︰「小孟這幾日一直都在房間里,倘若他出來了,一定要讓他避開剛才那幾個人。」

客棧二樓。

阿木推開相鄰的兩間客房,道:「這兩間是客棧最好的房間了。幾位看看要怎麼分配?」他心想,這三個男人住一間,床肯定是睡不下的;既然對方要兩間,說不定他們之中有一對是夫妻。阿木沒有看出來農秋音是個女子,同樣也猜不出哪一對是夫妻,所以,他也不敢貿然分配。

江才情徑自走進左邊的房間,順手將孟傳心也拉了進去,「我們一間房。」

孟傳心雖然懼怕于他,但見他如此無禮,依然忍不住罵道:「混蛋!你說什麼!放開我!」說著便掙扎著欲掙開江才情的手臂。

夜未央瞧見了大驚,急忙上前調解,「小白!你給我適可而止。在糊涂堂也就算了,現在是外面,流言甚多,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能與你同房!傳出去,你讓她怎麼嫁人?」

江才情冷聲道:「我就要她!」

江才情話一出口,孟傳心便冷著臉道:「如果你再逼我的話,留在你身邊的,只會是一具尸體。」

「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夜未央趕緊將阿木轟走。阿木一愣一愣地離開了,時不時還回頭看看幾人,似是心里疑惑的很,這幾人到底什麼關系啊?

夜未央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江才情,道:「你要她是不?」握緊拳頭,猛然沖上去一拳打向江才情的面部。江才情反應比他快,抬手擋住,滿臉怒氣地看著他。

夜未央一腳踹向他的腿,罵道:「混蛋!跟你在一起真是讓我丟盡了臉。你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不?你知道什麼叫世俗禮俗不?既然如此,你就跟她在一起好了,老子我走的遠遠的,當做不認識你。丟臉你知不知道?丟臉!」

「未央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江才情哪里懂什麼世俗禮俗,因此,他不解地看著夜未央。

夜未央頭痛之極,心知解釋也沒有用,只好道:「我們到這里來是有目的的,你緊抓著這個女人不放,耽誤了大事,可不要怪我。而且,這個女人倔的很,我看著她就很煩,沒什麼心情再去做事了。」

江才情听罷,慢慢放開孟傳心,道:「未央,你不高興,我放了她就是。」轉身進屋,失落之情甚是明顯。

孟傳心松了一口氣,對夜未央道:「多謝你了。不過,這種人你為何要與他為伍?」

夜未央意味深長地道:「姑娘,逃離虎口已是萬幸了。可別再插手管我們的事,再入牢籠啊!」

孟傳心頓時沉默了,轉身去了另一間房。夜未央又對農秋音道:「農兒,你跟白姑娘住一間房。」

農秋音卻是痴痴地看著他,問道:「未央哥哥,我剛才發現……你的武功為什麼沒有了?」

夜未央急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輕聲道:「農兒,這件事不可以說出去哦。」

農秋音道:「為什麼?上次見面時,你的武功那麼好,是誰廢了你的武功?」

夜未央苦笑道:「農兒,你別問那麼多了。」

「要是讓我知道誰廢了你的武功,我一定饒不了他!」農秋音有些氣憤,隨即又開懷笑道:「不過沒關系,未央哥哥現在沒有武功,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夜未央听後,心中卻是有些後悔,這個姑娘如此單純,這樣利用她真的好嗎?

只是瞬間,夜未央就拋開了這種想法。進屋時,江才情還坐在窗戶邊生著氣。關上房門,翻拾著桌上的茶碗,道︰「小白,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剛才可有注意那個掌櫃?」

江才情回頭看著他,不解。

夜未央緩緩坐下,敲著桌面,道︰「六日說,孟傳情之前一直藏身在這個客棧,並且與掌櫃稱作叔佷,想來是南無詩的意思。可惜星仔還沒有查清他們之間的淵源就離開了。能夠讓南無詩委以重任,擔任客棧掌櫃的人,必然是她的心月復。這樣一個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小角色。」

夜未央頓了頓,又道︰「方才農兒控制那掌櫃時,你可曾注意到他有什麼奇怪之處?」

江才情想了想,緩緩搖頭。

夜未央皺眉,喃喃道︰「難道,是我想多了?」

數日來,孟傳情一直在房中養傷。這期間,除了他自己調息外,莊伏樓和南無詩也會輪流來到房間給他療傷。與之前相比,他的氣色與精神都好了很多。此時,莊伏樓正在他的房中為他療傷,悠然地坐在窗台之上的夏星辰,則充當護法,靜靜地守著二人。

片刻後,莊伏樓撤掌,問孟傳情:「孟兄弟,你感覺怎麼樣了?」孟傳情此次傷勢嚴重,若非有南無詩和莊伏樓相助,怕是早已命歸黃泉。

孟傳情自己調息了一會兒,道:「多謝莊兄,我感覺自己體內的氣息已經漸漸順暢了。」雖然有這兩人相助療傷,他的傷勢依然恢復的緩慢,這麼些時日,功力恢復的還不到兩成。

夏星辰此時插口道:「你還真是好命,有那麼多人為你操心。」

這段時間,這女子可是幫了孟傳情的大忙。莊伏樓忙著照顧水連環,南無詩忙著客棧的生意,唯一閑著的夏星辰便負責起照顧孟傳情的責任。每日送飯送水,雖說不累,但畢竟是跑腿的工作,這女子竟也不曾有過不耐煩的神色。可見她是真心實意地幫著孟傳情。

孟傳情很是無奈,道:「夏星辰,我記得老板娘給你安排了房間,你為何總是喜歡待在我這里?」她除了每天晚上回自己的房間睡覺,白天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孟傳情的房間里。孟傳情感覺自己已是夏星辰案板上的一塊肉,被她一雙眼楮盯得死死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剁成肉餡。

夏星辰笑道:「因為我要看著你,萬一你不幸死翹翹了,將來誰陪我玩?」她對孟傳情充滿了好奇,一直想與他一較高下。

莊伏樓听了她的話,皺眉道:「孟兄弟是不會死的。」

夏星辰眼楮一鼓,道:「莊伏樓!你還是去照顧你師妹吧,這個人交給我了。」她對莊伏樓並無好感,只因這人太過正經,有時候不過是句玩笑話,他都能當真,而且還要把你訓斥一番。

听夏星辰這麼一說,孟傳情忽想起很長時間沒見水連環了,便問道:「莊兄,連環怎麼樣了?」水連環也曾來孟傳情房中看過他幾次,不過,因為忙著煎藥並沒有多做停留。

莊伏樓道:「師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正在用藥物調理身體,相信再過幾天,她就能完全康復了。」說到水連環時,他的面部表情才松緩下來。

孟傳情道:「這樣我就放心了,莊兄,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看她。」

莊伏樓走後,房中就安靜了許多。夏星辰首先打破沉靜,道:「這個莊伏樓肯定是喜歡他的師妹。」

「你又知道?」

「這你還看不出來,你看他把自己師妹當寶似的,生怕別人欺負她。」

孟傳情則搖頭反駁道:「那只是兄妹感情吧。」他心想,這種感情自己最能體會了,莊伏樓與水連環,就如同姐姐與自己,這種親人間深厚的感情,超越了愛情,若不是身在其中,又如何能夠明白。

夏星辰喃喃道:「兄妹麼?有兄弟姐妹是什麼感覺?」

孟傳情听她這話有些奇怪,便問道:「你怎麼了?」她渴望兄弟姐妹,莫不是長這麼大都是自己一個人?

夏星辰道:「我沒事。」見孟傳情一直盯著自己,她又道:「孟傳情,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孟傳情有些心不在焉,點頭道:「也好,麻煩你了。」

夏星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突然跟自己客套了,倒還真有點不習慣。輕輕躍下窗戶,出了門去。

勞桑心在廚房收到了一張紙條,這是糊涂堂的探子以特別的方式傳達給她的,上書「領主一行已達飛龍引」。看到這樣的內容,她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終于來了!

身旁一個打下手的人看得也是不禁一愣,從未見這姑娘笑過呢?他忍不住問道:「姑娘,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勞桑心收起紙條,道:「沒什麼。」她拿起鏟子,問道:「還有什麼菜要炒嗎?」

「天三號房加兩盤小菜,蘑菇炖肉和宮爆雞丁,一會兒阿木來端。」這人說完,便提著水桶去後院忙活了。

勞桑心精純的廚藝,很快就弄好了這兩樣菜。她解下圍腰,想休息片刻。這時,夏星辰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了這兩盤菜,招呼也不打一聲,放在托盤上,直接端走。

勞桑心叫住她,「喂!你端給誰的?」

夏星辰頭也不回,「孟傳情啊,他餓了,等著吃呢。」

勞桑心微怒,「這是客人點的,怎麼能給他吃呢?」

夏星辰嘖嘖道:「奇了,怎麼就不能給他吃?客人吃得,他自然也吃得。」

勞桑心懶得跟她吵嘴,大聲道:「你給我放下!」

夏星辰哪里肯听她言,冷哼一聲,徑直向外走去。才走兩步,忽然感覺肩膀一陣疼痛,竟是勞桑心在身後抓住了她的肩膀。夏星辰一聲痛呼,手臂一麻,不禁將托盤撒手。眼看就要落地,卻見勞桑心伸出右腳一勾一點,托盤隨勢飛起,落在了她手中,盤中的菜絲毫未灑。

夏星辰揉著肩膀,心下吃驚︰這女人,竟然會武功!她看著勞桑心,眼中充滿了戒備。

勞桑心下巴一揚,冷聲道:「孟傳情要吃,讓他自己下來做!」

夏星辰也有些怒了,看著那兩盤菜,眼神微變,「哼!不讓我端走,那你也別想留著!」說話間,她雙手微揚,隨著手中的動作,托盤上的兩盤菜遠遠地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之上,散落一地。

「你!」勞桑心握緊拳頭,眼中暗含殺氣。

夏星辰卻似沒看見一樣,下巴一揚:「你還是再給客人炒兩盤吧。」說完,她在籠屜里端出一盤饅頭,飄然去了。身後,勞桑心早已將她罵了數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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