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跟鹿恆走了出來。
由于有李雲的靈韻庇護，這鹿恆即使不在這泥胎石身的範圍之內也能活動。
這李雲便和鹿恆在這繁華城市里走走。
李雲一邊走則是問道。
「由人間之人代行城隍之職，這事你可知曉？」
「代行城隍之職之前在下也是略有耳聞，只是如今才得見一次。」鹿恆老老實實道︰「這些人稱為‘擺渡人’，游走于陰間和陽間，專門收容轉送一些陰司遺漏的孤魂野鬼下地府。」
「還有擺渡人這一說的啊。」
李雲卻是有些意外，算是第一次听說人間有擺渡人之職。
「不過像剛剛的少年人那樣的擺渡人卻是不多見，擺渡人多為一些人間修士，本身是有些修為在身的，像剛剛那位少年無有半點修為在身的是不多見。」鹿恆頓了頓說道︰「特別是還有駕馭七位靈神鬼差更是沒有，鬼差一般依附于城隍，像這種毫無修為的凡人是駕馭不住鬼差的。」
李雲想到了剛剛那七位鬼將挺身保護那少年人的樣子，笑道。
「也不一定要駕馭住。」
「這個，上仙此話怎講？」鹿恆疑惑道。
「聲明與生命之間的關系，不一定是要上下級，也不一定是要誰給予誰束縛，愛恨情仇的糾葛，也能成為生靈與生靈之間的維系，也許那七位陰差，正是和那少年人有這般關系吧。」
李雲笑道，卻也不再多加糾結。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古董調查局在這里居然沒有眼線，不然應該是不難知道這里有所謂‘擺渡人’的。
不過從許邱玲的態度來看，大概也是不知道人間有‘擺渡人’之職。
古董調查局的勢力似乎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覆蓋深遠。
李雲卻是搖頭道。
「看來，這人間也是還有不少神話時代遺留下來的古老傳承啊，系統兄，你知道些什麼嗎？」
「本系統又不是百科全書。」
「行吧。」
李雲打算告別鹿恆，臨走之時，還留下了一道道門的清正之氣。
若是鹿恆要舍棄靈神之位的話，便可以借助這一道道門清氣修成妖之法，不必再被靈神之身束縛。
這讓鹿恆相當的感激涕零。
「多謝上仙指教」
「無妨，這也是你的緣法。」
精怪之身能夠修成靈神之位也是不易，再加上他周身雖然已無功德香火之力，但還是能窺見一絲清正之意，可見他在神位尚在的時候也是個好靈神，只不過如今時代變了，任他是五講四美也沒有用。
此時鹿恆也下定決心，碎掉自己的靈神金身，再從鹿妖之路走起。
雖然到時候他會失去人形，重新從小妖修煉，不過這有什麼所謂，修行路漫漫，與道同行
「叮，恭喜宿主獲得《通明錄》一本。」
在回道觀的路上，系統的聲音響起，是任務獎勵的聲音。
李雲有些好奇的說道︰「系統兄，這通明錄是什麼？」
「通明書錄，民間小錄，由佚名人間奇人所著，記載著人間玄奇之事，對修煉無用，對眼界有用。」
李雲听聞後頓感欣喜，這是困了送枕頭來。
「接收獎勵。」
一本名為《通明錄》的書籍，出現在李雲的手中。
道人騎在青牛之上，手中捧著《通明錄》便看了起來。
看下來的確是一本奇聞雜書，里面記載著諸如‘擺渡人’‘趕尸人’‘打更人’之類協助陰司鬼道的凡人職位，這些人大多都是有修為之人，不過也有一些無有修為之人，借助異寶和天生能力也能為陰司鬼道輔佐。
像少年白曉年便是如此，本身無有修為，卻有陰陽眼能看鬼物，又有離魂幡這等異寶才能行輔佐之事。
這里也記載著一些神道之事的秘辛，自神道衰弱之後，鬼道也同樣跟著衰敗下去。
原本神道有城隍，鬼道有陰曹，同掌生死輪轉之事，可惜的是神道衰弱，人道昌盛，生死輪轉之事由鬼道陰曹力有不逮，所以才衍生出了這些協同陰司鬼道之人。
他們也是芸芸眾生的一員，也辛苦的生活著，活在芸芸眾生之中，協助鬼道輪轉並不會讓他們有現實生活中的裨益，反而因為接觸陰森鬼氣過多，而造成生活上更加的不便。
這些好處也是死後才能兌現，對于修士而言能夠轉為陰司鬼修，對于尋常人來說，積攢的陰德相當于入地府鬼城時的‘原始資本’，能讓你在死後過得更加的滋潤。
李雲在看這《通明錄》的時候，一旁的青玄也是覺得玄奇，只知道人手中突然出現一本書來，上面記載著一些玄奇事物。
不過神仙嘛，憑空變出一本書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李雲則是一路讀來，一路念叨給青玄听。
這讓青玄有些咋舌。
「天啦擼，這些人有病嗎，不好好活著為現在的生活努力，反而為了謀求死後滋潤而努力，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啊。」
青玄是相當不理解。
「你是不是覺得很費解。」李雲一邊翻閱一邊說道︰「因為生活過得不好啊。」
「生活過得不好就努力啊。」
「青玄，你覺得他們是因為不努力，所以才生活過的不好的嗎？」
「不是嗎？」
「是，也不是。」
李雲騎在青玄的背上，有些慢悠悠的說道。
「成功靠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努力，還要考慮歷史的進程。努力生活總是沒錯的，可有時候，一些事情單單靠你的努力是行不通的，雖然並不提倡，但貧道並不難以理解他們生前求索無果，努力求身後事的行徑。」
青玄似乎是有所感受，又似乎不明白，最後說道。
「不過他們也是的，他們又沒見過死後的樣子，怎麼知道這麼努力積攢陰德死後就能過的好哦。」
「這就是有時候生活最無奈的地方了。」
道人騎著青牛，雖有悠然，但卻輕嘆道。
「有時候，對于一些人來說，為了死後努力這件事，也比現實生活更加的有奔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