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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殘部到中國來的使團, 暫時被安排去了原先的日本大使館。

「是的。我們在西伯利亞, 確實見到了自稱是紅軍和布爾什維克的‘恐怖分子’。」陶術的手指微微顫動著, 卻強行按捺住, 鎮定地對著一會議室的大人物們說︰「他們炸鐵路,控制交通, 襲擊了西伯利亞的居民點, 佔據了一些守備力量不強的城鎮,並積極向外擴張。」

「我們確實听到,其中有名喚保爾的戰士,還有叫做麗達的政委。」

為首的大人物將視線移向了郝主任︰「郝剛, 你怎麼說?」

郝主任皺著眉︰「如果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文本世界, 確是可能出現紅軍。」

「你們辦里, 說西伯利亞檢測不到文本了。說日本的文本,也檢測不到了。結果是什麼?是此前,莫斯科發來急訊, 稱西伯利亞出現一伙人,佔據了當地的不少城鎮。是日本使團全世界央告,說本部被鬼怪佔據。」

郝主任的腦門冒出了幾絲冷汗︰「文本世界融合到這種地步, 融合程度很高,照理,應該有種種顯眼的異象。即使是隔著國土, 我們的儀器也不應該檢測不到。這一定,有哪里出了問題。再給我一點時間」

「郝剛,其他國家出的問題, 尚且不論。如果國內出了問題,也像日本、俄羅斯,你拿什麼贖罪?你的職務,我們是替你保過的。此前,疑似小林美子反叛,國家最終決定傳喚張玉回國,張玉卻在何鵬手里中途失蹤,等到中央做出如何定位特質者的決定,她才又‘忽然’出現。這件事,我們相信你是無辜的。但是,你的本職,卻一再出現失誤。」

「我們對你很失望。」

頓了一頓,對方說︰「組織願意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們還和美國打著貿易戰,國內一點差錯都不能有。此後國內的文本檢測,你就不要插手了,你先配合日方、俄方,進行國際援助,將功補過。」

默然片刻,郝主任最終帶著一絲頹然應了一聲︰「那麼,印度方面,我們需要進行聯絡嗎?」

為首的老人看了他一眼︰「印度方面,局面復雜。印度國內,本身就盤踞著納薩爾派,近期納薩爾派動作頗大,頗有全面內戰的架勢。印方焦頭爛額,無暇他顧。既然印度那邊不過是文本碎片,融合程度不深,我們可以暫時觀望。」

此後,會議內又就目前國際上的文本世界、文本碎片的情況,會造成的國際關系的改變,對中國的影響,進行商討。

而陶術和暫時遠離了中心,被邊緣化的郝主任一起出來了。

「老師,我們現在怎麼辦?」

回到北京的住處時,郝主任看到了老朋友常教授,看到了面露焦急的陳薇,听陶術如此發問,他苦笑道︰「能怎麼樣?目前的局勢大體還是好的。走吧,我們南下,去浙江看一看王勇他們,讓他們準備一下出新任務。」

常教授試探道︰「去日本或者俄羅斯?」

「去日本。」郝主任道︰「目前日本的情況最緊急。」

常教授蹙眉道︰「去日本太危險。在文本世界研究進展比較快,特質者人數最多的幾個國家里,美國尚且沒有回應日本。」

「而日本的特質者小林美子本身能力極強,又早已反叛。這——」

「小林美子沒有反叛。」郝主任打斷了他,「這次,這些日本的殘部能傳出信息求援世界,是小林美子之功。否則,我國不可能放任張玉、王勇離開國境。」

「這次去日本,她會接應我們。」

「鬼故事?」張玉略帶疑惑,望著林春梅。

「張同學,你總是一個人,不孤獨嗎?」林春梅說,「走,我帶著你和同學一起玩去。」

林春梅最近很受小女生們的歡迎,她雖然初中就輟學了,但是畢竟是個成年人,閱歷和經驗,遠比學生們高,她又為人善良仗義,女生們現在玩游戲,漸漸都會帶她一起了。

林春梅待這些女孩子,也很是寬容。盡管這些游戲,她都不甚感興趣,但仍然有空便陪著她們一起做游戲。

張玉搖搖頭︰「她們怕我。」

「怎麼會?」林春梅很喜歡張玉,見同學們寧可接納自己,也往往避著張玉,又听人多次背後議論「張玉的可怕」,便以為她被冷暴力孤立了,就發揮了傻大姐一樣的精神,多次勸說學生們不要排斥張玉,這一次,女生們松口了。

「走走走,相信林姐一回,帶你玩去。」

張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卻果然見到遠處操場一處陰堂地嗎,圍坐著幾個女生,正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地往她們的方向張望,似乎揣揣不安地在等著。一見她看過去,立刻裝模作樣地收回視線。

她便道︰「鬼故事?是,什麼?」

「先說好哦。我們就是拉你過來鎮邪的。」

雖然前幾次的少女與巨龍對峙的照片事件,事後政府派了科學家來,說成了學校師生的集體幻覺,還上了一期走進科學,專門做成節目,叫做《中學驚現巨龍》。

學生們私下,一點兒都不相信這一套說法。

平日里,張玉的特殊,已經足夠多了。他們早就悄悄地管她叫「大俠」,堅信她一定是有武功或者異能在身,這一次與巨龍對峙,只不過是徹底暴露了而已。

因此,當林春梅提議玩「鬼話連篇」的時候,將張玉一起拉過來,她們同意了。

「咳咳,我先來。我要講的這個,是最後一班公交的故事一個小伙,加班到大晚上,又累又頭昏,等最後一班車回家」

「原來,這輛車上的每一個人,早已在一次車禍中,全都死去」

講故事的女同學講完之後,期待地看著其他人的反應。

「哇,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過,這個鬼故事我听過,老土了。」

最後只有張玉沒有發言。

大家都看向她,等著這位「大俠」會說些什麼。

張玉想了想︰「新來的政治課老師說,這是,剝削。他,加班到半夜?沒有,加班工資?犯法的。」

眾人呆了一下。

講故事的女同學︰「就、就這些?」

張玉迷惑地看著她們︰「行車不規範?犯法?」

「」其他人連忙催促下一位講故事的︰「輪到你了。」

第二位講故事的同學咳嗽一聲︰「我要講的是,有一天,袁明睡覺的時候,听到床下的地板,傳來篤篤的敲擊聲,一個人在問︰翻翻身,翻翻身」

「第二天,警察挖開地板,發現一具女尸,被砌進了水泥里,面目全非」

「原來這是袁明的妻子,他經常家暴妻子,一次,失手把自己的妻子勒死後,非常害怕被人發現,就藏尸在水泥里,並且日夜睡在這一張床上」

這一次,眾人發表感想時,默契地跳過了張玉。

張玉也不惱,只是靜靜听著,一直到上課鈴響了,她們回去上課。

路上,林春梅問她︰「張同學,你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害怕了?哎喲,我雖然年紀大,听這些也滲得慌」

張玉卻理好課本,答道︰「不害怕。但是,生氣。」

生氣?林春梅愣了愣。

張玉說︰「加班,出車禍。妻子遇到,丈夫經常打她,一次出手,太重。嬰靈是女人懷孕,沒有丈夫,打掉嬰兒。」

她的眼楮清澈的印著人世,搖搖頭︰「生氣。因為,髒東西。但是,不可怕。」

林春梅一時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第二次上課鈴響了,歷史與社會老師說︰「同學們安靜下來。」

張玉一向遵守學校、課堂的紀律,因此不再言語了,專心地听課。

「這堂課,我們學習各國的基本的政治制度。日本,一個君主立憲制國家」

新來的歷史與社會老師瘦得出奇,帶著眼鏡,講課深入淺出,生動活潑,能把枯燥的內容說得天花亂墜,只是寫字經常寫成繁體字。

歷史與社會課上到一半,班主任過來敲門︰「張玉,你出來一趟。你家里有點事,家里人來接你了。」

門外,青年模樣的王勇正等著她。

陳薇、陶術、褚星奇在他身後,四人難得齊聚。

遠處,站著一個禿頭越發嚴重的郝主任。

陳薇笑著,做了個口型︰好久不見啦,小玉。

「小林同志。」身後的一聲呼喚,松雪桃子來了。

小林美子轉回身去,笑著應了一聲。

「小林同志,你聯系好中國政府,遣返他們的游客了嗎?滯留的中國游客人數比較多,早點回去,也可以早點減輕你的幻術負擔,其中,我們發展好的線人,還可以為我們與中國同志牽橋搭線。」

松雪桃子道︰「我們對目前的各國政府不大熟悉,又忙著改造東京,重構日本社會,一時沒有時間顧及這些,只能由你負責了。」

「聯系好了。」小林美子說︰「請組織放心。為了確保不出現失誤,叫中國政府發現端倪。這一次,我依舊親自帶人前去與中方來人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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