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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功虧一簣

「狗日的!」項大感覺快要月兌力,回頭一看,對方速度比他要快得多,只能繼續起身,奮力搖動。

無論項大如何用力,距離都在一點點拉近,而發現不對勁的大宋水師,也派出了快船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將軍,不能繼續了!」負責這艘快船的水師都頭提醒道,他們現在離大宋已經很近了,有冒犯的嫌疑,再往前,大宋水師擊沉他們,朝廷都無話可說。

「快了!繼續!」黃業山恨極,風向不給力,否則,是有機會追上的。

大宋水師的快船,直接忽略了前面的小船,徑直往黃業山腳下的快船行來。比起小船上手無寸鐵的老少,這後面的精銳士卒要危險得多,放過去就是他們失職。

「將軍,真的不能前進了。」都頭急得額頭要冒汗了,這若是跟大宋起了沖突,事就大了。

眼下他們跟大宋的快船,距離不過百余步,與小船不過百步,可大宋的快船時從上游而來,順風順水,速度極快。

「讓開!」黃業山一把推開都頭,直接行到快船的最前方,擺弄床弩,還有一箭的機會,但憑天命。

「 ~」的一聲,弩箭飛奔而出,在黃業山憤怒的目光中,射向前面的小船。

正在奮力搖動雙槳的項大,根本沒有察覺到弩箭飛來,而全叔早已暈得難以起身。

粗壯的弩箭,正中項大後背,連喊叫聲都沒有,直接栽入江水中。

「將軍有此神技,何不早些?」都頭一臉愕然,床弩不比弓箭,準頭難以掌控。而且這船只隨江水起伏不定,江面風大,能夠百步外命中,這種本事,天下罕有。

「本將,也無十足把握。」黃業山也沒想到,自己含恨發泄的一箭,居然正好射中了。

原本就起伏不定的小船,隨著項大落水,無人掌控,變得更加搖晃起來。全叔抱起孫振州,想要去後面的船槳處,一個浪花撲來,直接將小船打翻,而孫振州跟全叔直接被扣到了船底。

「將軍,咱們該怎麼辦?」水師都頭模模自己的下巴,看向黃業山,那一老一小肯定沒活路了。

「撤!」黃業山看著越來越近的大宋船只,只能下令回返。

大宋水師見其回返,也不再繼續追擊,至于沉沒的小船,更是連去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諸位,今日的一切,茲事體大,回去之後,不可跟任何人提起,否者,陛下降罪下來,咱們都擔不起。」黃業山心中慌得一匹,卻強自鎮定,若是真的傳出去,他一定會被那位閩國公惦記上。

「卑職省得的,回去都把嘴巴管嚴實了,不然老子抽死他。」都頭很識趣,黃業山這話,就是說給他听的。這船上除了黃業山跟其親兵,就是他的人,一旦走漏了消息,肯定是要他擔責的。

江畔之上的草木中,言秋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受孫宇之托,最後卻是這般結局。

「你是干什麼吃的?」江寧皇宮中,李從善在咆哮,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把他手中的王牌給弄沒了。

「末將罪該萬死!」黃業山將腦袋埋得很低,此事,確實是他的疏漏造成的,若非他將人手全部調入國

公府中,他們很難轉移。

「陛下,好在沒讓他們真的逃出去。」譚啟瀚抱拳說道,這黃業山是他的部將,總該拉一把。

「還不如任其逃到大宋去,那還有追回來的機會,現在呢?除了結仇,還有什麼好處?」李從善捏著他們,本就是為了要挾孫宇,現在倒好,只剩下仇恨了。

只要一想到暴怒的孫宇,有多麼的能打,李從善就莫名有些心悸。他是最早體會到孫宇戰斗力的,也是親眼見證了他這些年的成長,當然知道孫宇不容易對付。

「陛下,這事,或許可以李代桃僵。」譚啟瀚也沒法子,這人都沉江了,還能變出來不成。

但是既然人沒了,那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弄兩個假貨進去糊弄一番,能瞞一時算一時。

「有多少人知情?」李從善轉念一想,是這麼個道理。

「末將跟麾下,走時,末將再三交代,要守口如瓶。」黃業山眼看有轉機,趕緊回道,他倒是沒想到李代桃僵這些,只是覺得應該交由李從善定奪。

「陛下,不如」譚啟瀚做了一個砍首的手勢,只有死人,才完全保密。

「算了,都集中安置,就去守一陣子皇陵,不跟外界接觸就可以了。譚愛卿,都跟他們說清楚,孤如此做,已是仁至義盡,莫要不知好歹。」李從善終究不是殺人如麻的角色,況且,如今的南唐,正是用人之際,不宜妄開殺戒。

黃業山舒了口氣,方才若是陛下真要起了殺心,他的那些親衛就全部要完蛋,如今去守一陣子皇陵,總比丟命強多了。

此時的孫宇,已經退到了杭州,靜海節度使王武靜與之前被孫宇打爆的豹突軍大將羅繼興,如今皆是上表歸附,接受整編。他們如今基本處于孫宇的勢力包圍之中,除了歸附,再無他途。

如今整個越國故地,還沒有拿下的,只有駐守蘇州的龍行軍。

龍行軍大將呂谷威,每日巡視各門,從無間斷。

「父親,朝廷的使者每日都來府上求見,這理由都快找遍了。」呂谷威長子呂岩,個頭比其父還要高上三寸,如今在軍中任偏將一職,統領親衛營。

越王派了使者來見呂谷威,詔令其歸順平陽王。

之前使者就來過,命其停戰,準備歸順南唐,呂谷威同意了,畢竟朝廷都沒了,他守著這座孤城,也難有作為。

不曾想,沒過多久,居然又來傳令,讓其歸順平陽王,原本勢大的南唐,居然瞬間被改天換日,如今居然有被分裂的跡象 。

「再拖上幾日,就快下雪了。」呂谷威抬頭看天,那平陽王,不過一小兒罷了,憑什麼?

「父親,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呂岩不知道其父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會正是賣個好價錢的時候。

「我兒可能不知,南唐朝廷,也派人來與為父接觸,如今這天下,形勢變了。」呂谷威感覺到,這也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月兌穎而出的機會。

原本的呂谷威,雖然統領三大禁軍精銳之一的龍行軍,可放眼天下,依舊是不起眼的角色,並無赫赫戰功。

可如今這江南之地,南唐內訌,忠

勇軍跟南唐朝廷大戰在即,他呂谷威駐守的蘇州城,便成了奇貨可居。

蘇州城高大堅固,里面囤積的糧食,哪怕被圍困一年,也無斷糧之危,這就是他呂谷威的底氣。

「父親,您更看好南唐朝廷?」呂岩輕蹙眉頭,這事他還是第一次听說。

「怎麼?不行嗎?」呂谷威輕笑,不置可否。

「父親,咱們與南唐朝廷死磕多年,死對頭鄭彥華,如今在南唐春風得意,咱們怎麼能去仰其鼻息?」呂岩一想到要在鄭彥華手下听用,這就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而且他父子與南唐多年為敵,這軍中想必有仇的也不少,以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平陽王,不過一乳臭未干的小兒罷了,如何能夠讓我臣服?」呂谷威是不看好平陽王的,這種亂世,哪有小兒做主的可能。

「但是,父親,真正做主的是閩國公,這是明擺著的事情。」雖然以前份屬敵對,但是他呂岩對孫宇還是極為欽佩的,畢竟少年熱血,總是崇拜強者。

「閩國公?依舊是乳臭未干的小兒罷了。」呂谷威不服氣,那孫宇不過投機取巧罷了,妄想拿下杭州,便令所有人臣服。

在他看來,不論是他呂谷威,還是虎嘯營那邊,抑或是靜海軍,都不可能真的臣服于孫宇。

「父親,我更看好忠勇軍,雖然南唐看似更強大,但在忠勇軍的勇猛下,不堪一擊。」呂岩鼓起勇氣,這關系到整個龍行軍以及他呂家的將來,他該說出自己的見解。

南唐與越國對峙多年,彼此戰力半斤八兩,孫宇既然能夠一路爆錘越國軍隊,那南唐也是差不多的。

「再能打,也就那點人,能毫發無損還是怎地?況且,如今這天下,還輪不到他們做主,咱們既然要賣個好價錢,那為什麼不賣給正主?」呂谷威立于城樓,眺望遠處的太湖,這是他最好的機會。

「父親,您居然想投靠大宋?」呂岩聞言大驚,這可是一步險棋,稍有不慎,便是身死族滅。

「有什麼不妥嗎?大宋之強,無人可擋。良禽當擇木而棲,那就選最粗壯的那棵。眼下的南唐朝廷亦或是平陽王,誰得勢都不重要,結局都一樣,覆滅而已。」呂谷威感覺自己已經看透了天下大勢,那為何不選擇最好的結局?暫時的艱難終將過去。

「大宋也派人來了?」呂岩無從辯駁,大宋這一次,四面開戰,未嘗一敗,確實震撼人心。

「沒有,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會來的。」呂谷威帶著篤定的語氣說道。

大宋最喜聞樂見的,就是江南不得安寧,如今南唐朝廷跟忠勇軍誓不倆立,開戰是必然。

而他呂谷威變成了奇貨可居,隨時可以影響天下大勢走向。

這一點,無論是南唐的李從善還是忠勇軍的孫宇,都看得很明白。就算不能招攬,也不敢逼迫過甚,將其推到對方陣營,這樣就給了他足夠的時間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他相信,大宋,很快便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若是能夠掌控他,大宋對于江南的掌控,將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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