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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南唐隱患

「怎地?吳相還有後手?不妨亮出來瞧瞧。」孫宇不由得笑了,這南越的中樞,都被他給掌握了。

就好比一個人,任你再勇武,頭顱都被人家掌控了,還想翻盤?

「哼,閩國公此來,不過行投機取巧之舉罷了。若是步步為營,推進到杭州,我等自然無話可說。眼下這周邊,有的是忠與大王的子民,勤王大軍一到,切斷你等的後路,恐怕難有好下場,不如早點歸去。」吳程為相二十余載,自然知道,對方這般孤軍深入,必然不能久戰。

「吳相此言差矣,拿下這王宮,並不需要久戰。而且啊,這錢塘江,任由我水師縱橫,後勤補給,也是不缺的。哦,對了,吳相可知曉,你越國往東海而去的船隊,已經被我殲滅了?」孫宇不想以武力拿下王宮,若是能夠逼得對方出宮投降,這後面的事情,就要容易許多。

否者這南越的地界,也不是那麼容易拿下的,特別是對方往山里一鑽,打起游擊來也是個煩心事。

「你、所言當真?」吳程嚇了一跳,沒想到這船隊真的出事了,這里面,還有他吳家好大一筆份子。

「絕無虛言,否則,我如何敢輕舟前來?」孫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斷給對方施壓。

這一戰,敗的不冤,對方步步為營,早有計較,而他們南越上下,都在期盼著大宋給南唐施壓。

「就算如此,只要勤王大軍圍了杭州城,你等依舊難有生路。」吳程壓下心頭的雜念,錢財不過身外物,這性命都不一定能夠留得住,何必惦記那些。

「且不去提,你等能不能撐到勤王大軍來支援,吳相恐怕是忘了,孫某手中,尚有精騎三千。運送一批物資前來,想必是可以的。」孫宇說的輕描淡寫,落在吳程耳中,卻不下于一聲驚雷。

是啊,對方最強的戰力,是那三千精騎,勤王大軍,又能來多少人呢。

「將軍以為如何?」吳程啞然,低聲問向身旁的錢飛驍。

「非十萬大軍,困不住他們。」錢飛驍從來不會低估對手,身經百戰而無敗績的忠勇軍,本就是南邊最強的存在。

一日破城,更是讓他刮目相看,至于那更加強大的騎兵,他無法想象。

「將軍的意思是,咱們,輸了?」吳程雖然不願面對,卻知道錢飛驍所言不虛。

「末將向來不懼死戰,但是這陣勢,非人力可以挽回。眼下兩條路,死守王宮,末將有把握,給對方以重創。或者,趁著城中未定,護著大王突圍,逃生的機會,不到兩成。」錢飛驍雖然只有三千人,但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精銳,戰力很強。

就算對方突入王宮內,憑借對地形的熟悉,依舊可以佔據一定的優勢。

至于突圍,從王宮殺到城外,三千人夠不夠,他也不知道。

「這般距離,將軍可否射殺此獠?」吳程恨恨說道,對于將他們越國上下逼到這一步田地的孫宇,他是恨之入骨。

「若是他人,末將尚有三分把握,但是城下這位,善射之人,本就善避。而且,這般的命令,總要大王親自開口才好。」錢飛驍跟吳程不同

,雖然立場對立,彼此得刀兵相見,但是對于孫宇此人,他是欣賞的。

這般年紀,能夠搏殺到如此境地,他錢飛驍,不如之遠矣。

「吳相考慮得如何了?這般大事,該由越王親自決斷才是,不妨將越王請來,本官與之當面交涉如何?錢氏久居杭州,在民間聲望頗好,總該留個體面。」孫宇算得上苦口婆心,你們又沒有爭霸天下的雄心,何必死抱著不松手。

「大王身體不適,恐怕不能親來,本官這就去稟報。」吳程沒轍,他確實做不了主。

「好,出于對越王的敬意,明日午時之前,本官不會發起攻擊,希望越王能夠認真考量,為百姓謀福祉,不一定非得居于廟堂之上。」孫宇想了一下, 還是給一頂高帽子,希望他們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閩國公放心,本官自會如實傳達。」吳程拱拱手,轉身下城去了。

至于錢飛驍,依舊佇立于城牆之上,默默看著城下的孫宇。

「听聞國公爺武藝蓋世,末將想要領教一番!」看著準備轉身離去的孫宇,錢飛驍忍不住開口。

他早有耳聞,孫宇不僅善于領兵,本身武藝也是極高。孫宇的年紀,比他還小三歲,錢飛驍起了比試之心,雖然眼下的場合,並不合適。

「還未請教將軍大名?」孫宇目力極佳,自然一眼看出了此人年紀與自己相仿,這般年紀,能夠成為主將,自然不能輕視。

「末將錢飛驍,見過閩國公。」錢飛驍抱拳行禮。

「我記住你了,會有機會的。」孫宇拱手還禮,隨即便驅馬回返。

至于現在比試,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越王投降的話,可以考慮收服此人,算是給南越上下吃一顆定心丸。

若是不投降,攻城的話,自然也是要交手的,但卻不一定是自己的武藝,也可能是炮彈。

吳程一路心不在焉往回走,這會離明日午時,也就八九個時辰,該下決斷了。若是想要撤,趁著這會城中不穩,機會還要高上一些。

「相爺啊,總算找到您了,大王正找您呢。」越王身邊的內侍楚濂楚公公,一臉著急上火,看見吳程立刻急吼吼跑過來。

「大王醒了?」吳程收拾了一下情緒,無論如何,總是要面對的。他吳程這輩子,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但是這兵困王宮,還是頭一遭。

「醒了,依舊虛弱,剛喝了藥。」楚濂伺候大王這麼些年,還是頭一遭見他這般虛弱。

「走吧,眼下這般情況,只能大王親自做決斷了。」吳程腳下加快幾分,朝著王宮內快速走去。

「吳相,您就不擔心宮外的家眷?」楚濂很奇怪,這吳程自己固然在王宮內,但是他的家眷都在宮外。忠勇軍來的速度太快,杭州城中根本無人出逃,所有的高官權貴及其家眷,都被困在城內。

「楚公公,若是其他人殺入城中,本官自是要擔心的。你我並非愚民,豈不知這忠勇軍的行事之道?」之前忠勇軍在福州數次擊敗南越軍隊,朝廷上下,自然是要對忠勇軍進行抹黑的,方便上下一心,齊心合力抵抗對方。

他乃越國國相,身居廟堂之高,當然是能夠看見真正的本質,忠勇軍對佔領地的態度,生平僅見,只要家中之人不犯渾,性命總是無礙的。

「忠勇軍確乃異類,若是此人生在我越國,該多好。」楚濂心中一陣長嘆,原本一潭死水的南唐,居然就要翻身了。

「也不知道,這南唐國主,能不能容下此人?走到這一步,往往是君臣不可調和的開始。」吳程背負雙手,可以同患難,不能共富貴的君臣,比比皆是。

作為越國之人,臥薪嘗膽的典故,大家都知曉,範蠡在越王勾踐大仇得報之後,歸隱方得善終。想著與其共富貴的文種,卻被勒令自刎而死。

「大宋尚在,當不至于如此。」楚濂看了一眼吳程,到底是相國,看待事情,入木三分。

「他的功勞、權柄、地盤,都太大了,除非願意舍棄,不然總要起矛盾的。立下這般大功,不封賞,難以服眾,軍中將士也是不依的。再封賞的話,豈不是一國兩主?」孫宇眼下就佔了四個州的地盤,若是完全吞下南越,自然也是要佔一塊的。

忠勇軍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戰力彪炳,彼時,那位南唐國主,想必寢食難安。曾經賴以信重的大將軍,變成臥榻之側的猛虎,想想就覺得滑稽。

「楚公公一定在想,封個高官,出將入相是吧?我猜那位國主,一定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覺得那位閩國公肯放手嗎?」吳程一看楚濂的面色,便知曉他的想法。

這也算是一個慣例了,若是將軍立了大功勞,賞無可賞,便召回朝中給個宰相的頭餃。說起來很好听,出將入相,位極人臣,實際上不過是將老虎套上鐐銬,從深山猛虎,變成腳下玩物罷了。

那位閩國公,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有自己的野心抱負,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從他的治下,形成一套單獨的治理政策,吳程便知曉孫宇非久居人下之輩。

「想必,是不肯的吧。」楚濂想了半晌,終究是搖搖頭。若是異地而處,他也是不肯的,有自己的地盤、人馬,更有擁戴他的子民,怎麼會輕易放棄。

「更為重要的是,他的施政理念,注定為朝堂所不容。在他自己打下來的地盤上,南唐朝堂那些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主要是拿他沒轍,若是回了朝堂,沒了軍隊傍身,嘿嘿」吳程搖搖頭,南唐的那位嚴續,可不似自己這般好相與。

倆人邊走邊說,尚未聊盡興,便到了越王歇息的宮殿。

「老臣見過大王!」吳程入內,朝著榻上行了一禮。

「吳愛卿,快落座,給孤說說,這宮外的形勢如何了。」剛剛喝了藥,錢弘俶覺得舒坦了一些。城外的情形,想必是沒什麼好消息的,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上幾句。

「王宮已經被圍了,錢將軍正在組織人手,隨時可以發起突圍,送大王出城去。」吳程盡量把形勢說得好一些,免得刺激了大王。

「突圍?又能去哪里?」錢弘俶有些意興闌珊,王宮之外,盡是忠勇軍士卒。

就算僥幸出了這杭州城,眼下的越國,處處烽煙,也沒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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