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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談判

「國公爺,傷兵太多,人手忙不過來,這邊就疏忽了。」巧娘也是為難,之前護城河邊的一戰,各團傷兵都很多,很多輕傷的都還在排隊。

這兩位,能吃能跑的,需要伺候個什麼?

老卞本來也想著有美女伺候的好事,突然看見小耳朵的熊樣,頓時心中不爽,這可是自己內定的佷女婿,怎麼能如此不堪?

「稟報國公爺,我等身強體健,只需稍作休養即可,無需人料理。」老卞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大嗓門說道,嚇了小耳朵一跳。

「不錯,還是很有覺悟的,我很看好你!」孫宇拍拍老卞的肩膀,他當然知道醫護營忙不過來,但是千金買馬骨,這話他得說啊,不能讓人覺得他苛待了英雄。

小耳朵看著這一幕,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多讀書,像老卞這般,被國公爺看重。

孫宇囑咐他們好生休息,繼續往後面去巡視。

「叔,你當真不想要醫護兵服侍?」小耳朵一想到剛才跟頂級待遇插肩而過,就一陣失落。

「你想什麼呢?知道有多少咱們的袍澤,等著她們去救治嗎?咱們手腳俱全,要別人料理?你但有不便的地方,盡管跟叔說,叔幫你弄。」老卞大義凜然,拍著胸脯保證道。

「叔,我、我真的不是個東西,以後一定好好學習,跟叔一般,知曉大義。」小耳朵很慚愧,是啊,比起那些受重傷的士兵,他們這根本就屁事沒有,怎麼還能想著享受呢。

「哎,你還小,只要用心學,以後叔一定都教你。」老卞點點頭,這小子還算不錯,實誠,自己女兒太小,不然都想嫁給這小子了。

「叔,當時在城門口,你為什麼數到十二就跑了,說好的不是十三嗎?」小耳朵因為這事,心中一直有些膈應,可想到老卞這般正直的人,一定是他誤會了。

「小耳朵,你有所不知,這數數計時間,不太準,叔當時太緊張,怕時間算錯了。臨時起意,決定早一些,不過多喝些水罷了,總比送命強。」老卞有些心虛,但是說出口的話,依舊是斬釘截鐵。

實際上,老卞是早就算好了,就該是十二。但是他怕,小耳朵跑得快,萬一提前一些,先落水的話,後面的他,被城頭守軍反應過來強弓勁弩招呼,活命的希望要小上許多。

既然願意來執行這個任務,老卞也是願意用性命來博軍功的,但是為了活命,留些小心眼,並不算什麼。

小耳朵默默點頭,果然是他錯怪了老卞。

當孫宇從傷兵營出來,就看見立于門口的楊啟風。

「楊校尉,此番居功至偉,戰事結束,本官一定為你請功!」孫宇拍拍楊啟風的肩頭,他們已經許久沒見了,長期潛伏在杭州,為他此行,搜集了足夠的情報。

「卑職不敢居功,都是份內之事。」楊啟風就等著這句話呢,這南越戰事結束,他的身份也差不多可以洗白了,該是往上動一動了。

「楊校尉先隨我進城,咱們去那王宮門前走一遭。」孫宇模了一下天樞劍劍柄,若是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對越國錢氏下手。

錢氏在越國樹大根深,倒不會讓他忌憚,真正讓其忌憚的,是他們在民間的風評極佳。

彼此立場對立,對于天下大勢,各有各的看法,但是錢氏主政越國之後,建樹頗多,極大的改善了境內的民生,不該落得個沒下場。

哪怕是後世記憶中,錢氏納土歸宋,也算是為越國百姓,行了一番功德。

越國王宮內,錢弘俶面色蒼白,在軟榻上躺著,宮里的御醫正在行針,國相吳程,一臉憂色。

「相爺,大王怒急攻心,短時間內,不可再受刺激。一會我開個方子,每日按時服用,將養些時日,方可緩緩恢復。」御醫將銀針一根根拔下收好,背著藥箱走到吳程身邊說道。

「這、若是受了刺激,會如何?」吳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這怎麼能不刺激他呢,皇宮外,已經遍地忠勇軍士兵,那種黑黝黝的武器,已經開始布陣了,這種時候,正等著大王拿主意呢。

「輕者,勞心傷神,重則,油盡燈枯。」御醫也不清楚,這到底會如何,只能模稜兩口。

「這」吳程一拳打在手心,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嘛,該怎麼開口呢,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糾結的吳程,在外間不停踱步走來走去,每一炷香的功夫,都有人來稟報城外的消息,反正不會有好消息就是了。

以南越王宮的築造規模,眼下王宮內,尚有三千精銳駐守,本可拖延一些時日,可一想到杭州城牆,旦夕便破,吳程實在是沒有信心。

「相爺,城外來人了,說是讓大王出去談一談。」禁衛中郎將錢飛驍,是錢氏大族年輕一輩的翹楚,文武雙全,深得錢弘俶喜愛,將這南越最後一道屏障相托。

錢飛驍也沒有辜負錢弘俶的信賴,王宮禁衛日日操練不歇,絕對是南越最精銳的禁軍。

「大王剛剛施完針,如何能夠上城?」吳程以手扶額,倒不是最壞的局面,總比直接攻城要好上一些。

「不如相爺先去走一遭,探探對方的意思?」錢飛驍倒不是怕了對方,對方擺明了先禮後兵,那就不妨依著對方,起碼也能拖延一些時間。

眼下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等到勤王大軍前來,未必沒有機會翻盤。

「將軍說得是,本官先去城頭上走一遭。」吳程也決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就以身殉國,也不枉他為國相二十余載。

落日西垂,秋風蕭瑟,登上城頭的吳程,心頭漸漸沉重,這大好的河山,以及治下的萬民,究竟會何去何從?

抬頭看去,在敵軍方陣的最前端,一男子騎著高頭大馬,全身鎧甲包裹,僅留雙目可以視物。

身旁有數名壯士,扛著特制的盾牌,吳程雖然不懂這些,但就其造型而言,城頭的床弩,恐怕都射不穿。

吳程還真猜對了,自打火炮準備用于實戰之後,孫宇就一直想著如何提高自己的存活率,這種特制的盾牌,就是工匠營經過不下百次實驗之後的產物。

內外兩側,均以一體鑄成的鐵板覆蓋,中間是以復合材料制成,不再一味

追求硬度,反而追求韌性,跟弩臂一般的標準。

這樣一面大盾,重約百五十斤,造價不下三百兩,絕對的奢侈物品。在一里地的距離,依舊不能擋住火炮炮彈的直射,但卻能極大的卸去炮彈的動能。持盾的勇士,難以活命,但是他們保護的對象,孫宇絕對能夠活下來。

炮彈直射被擊中,是小概率事情,若是散彈,根本無法對大盾破防,床弩也是一般。

吳程立于牆垛之後,不由得有些緊張,他這一開口,就關系到這滿城老少的身家性命。

「可是閩國公當面?」吳程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背,往前一步,目視城下。

「正是孫某,可是吳相國當面?」孫宇自然是不認識吳程的,但是他身邊的楊啟風認識,這朝堂上,但凡叫得上名號的,他都認識。

「正是吳某,我越國與大唐,向來修好,閩國公此來,我越國上下,皆是不解。」吳程帶著不解問道,他也是沒想明白,這南唐怎地突然下了這般的決心。

「修好?那是數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這些年,越國沒少在背後使絆子。否則,我大唐,何以落到如此境地,僅剩江南半壁?」南唐早年的攻伐,可以說得上戰無不勝,但是卻難以有效將戰果轉化為實力。

這背後,固然有先帝用人不明的原因,這南越國,也沒少在暗中使壞。

「閩國公此言差矣,大唐失去江北六州,那是周世宗干的,與我等何干?」吳程心中一聲長嘆,他對于這些破事,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眼下是不能認的。

「那福州何來?早前的清源軍何以能夠自立?本官在劍州滅掉的天女教何來?還請吳相解釋一二。」孫宇倒是不急,這城中還在掃蕩,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

城外,他已經將斥候放出去數十里地,但凡有大軍前來,絕對難以瞞過他的耳目。

「福州之事與清源軍自立,那是唐軍彼時的將領,苛待百姓,大家奮起反抗。有些民眾,心慕我南越,自發歸附,這些都是有明證的。至于天女教,這事本官還真不知道,閩國公不妨細細說來。」吳程睜著眼楮說瞎話,反正當年這些破事發生的時候,孫宇恐怕還穿呢,知道個屁。

至于天女教,錢仁俊都一命歸西了,冤有頭債有主,想找就去找。

「推卸的倒是干淨,照這麼說,我只要找些明證,確定這杭州百姓自發歸附,也是一般無二了?」孫宇嗤之以鼻,這就是耍無賴了,那自己也可以學一手。

「閩國公此言差矣,你等大軍壓境,這不是以武力脅迫?」吳程趕緊分辯,這可不一樣。

「好了,不扯這些了,從前唐覆滅,你越國就一直尊中原王朝為主,對于我大唐,就沒干過什麼好事。如今我大唐勢大,你等出來降了,我可以保你等一個體面的歸宿。」孫宇擺擺手,這種扯嘴皮子,跟吳程這般的老油條,他絕對不是對手,徐易若在,倒是可以試試。

「閩國公此言,可是以為吃定了我等?」吳程眼珠子一轉,將腰背又挺直了兩分,將文臣的傲骨,體現的淋灕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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