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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初見

「江寧府尹失察,釀成大禍,官降三級,交于吏部重新安排。府尹一職由少尹向佑接替,此案收尾事宜,著江寧府速速辦理。各位愛卿可有異議?」李煜雖不熱衷皇權,可這獨裁的感覺還是很爽的。

至于喬淵,雖然逃得大難,但是連降三級,也不知何年才能爬上來了,不過總算全身而退。

這一場朝廷爭斗的始作俑者向佑跟孫宇都不在江寧,事情卻朝著他們預料的方向發展。

「公子,按理咱們應該差不多追上了。」張大虯估算了一番,朝著孫宇說道。

三人為了節約馬力,紛紛下馬,牽馬而行。

「就在前面了。」孫宇俯身瞧了瞧車轍印,應是不久前剛經過。

「上馬,待會你們不要說話,看我眼色行事即可。」在這北宋境內,孫宇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決定看看情況再說。

不大功夫,一輛普通馬車就出現在官道上,駕駛馬車之人正是風劍楊啟風。此人三十出頭,雖然一路奔波,倒是收拾的頗為干淨。一柄長劍懸于腰間,左手駕車,右手搭于劍柄,隨時都可拔劍而戰。

「吁」孫宇超越馬車,停下馬,轉身回看。

楊啟風一拉僵繩,馬車緩緩停下,放于劍柄的右手瞬間緊握,雙目緊緊盯著孫宇一行。

「風哥,怎麼啦?」一道女聲在馬車內傳來,正是其妻葉落雪。

「有人阻了去路,莫慌。」楊啟風淡定回應。

「這位大哥有禮了,我等初經此路,不知此路可是前往和州?」孫宇下馬,上前拱手問道。

「公子客氣,正是此路,再往西五十里,就到和州了。」好一個翩翩公子,楊啟風仿佛看到了當年初入江湖的自己,當下回應道。

「那多謝大哥,我等先走一步。」孫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看似好說話,實則戒備心極重,等閑不易得手。在這北宋地界,若是真惹出什麼麻煩來,自己恐怕難以月兌身,更別想著救人了。

三人紛紛上馬,縱馬西行。風雪劍夫婦也是松了一口氣,能夠一路平安將這小姑娘帶回劍州換成銀錢就好。

「小姑娘,你姐夫乃堂堂國主,應該會給你贖身的吧?」葉落雪看了眼角落里的小姑娘問道。

「你說什麼?什麼姐夫?我家就我一個,沒有姐姐。」小姑娘眼珠子一轉,立刻回道。小姑娘剛開始還有些慌亂,可是後來見他們沒有取自己性命的意思,慢慢就定下心來,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我們早就打听好了,斷不會弄錯,如果真拿不到贖金也行,就給我們家虎子做童養媳吧,你年歲是大了些,但是模樣倒是水靈得很。」葉落雪也不生氣。這些年淡出江湖,就是因為當時她懷孕了,夫婦倆就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靜靜過些清閑日子。

「什麼虎子?誰要當你家童養媳,不害臊。我爹會來救我的,你們要是傷害我,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們的。」周薇那日可是見過這倆人出手,想想自己斷沒有逃月兌的可能,就熄了這念頭,反正他們就是要錢,爹爹肯定會湊來的。

「那日我等出手,你也看見了,若是進了我家門,我都教你好不?」這丫頭不僅漂亮,還頗有靈性,若不是對方身份,真想帶回家養著。

「哼,我才不要學,練武

最苦了。我要學琴棋書畫,將來嫁個周瑜那樣的大將軍,把你們打的屁滾尿流。」江湖之人,武藝再高又能如何?不過看家護院罷了。周薇最喜歡說書人講的周瑜那樣的儒將,既能馬踏敵軍,又能寫詩作賦。

「哈,正是異想天開,這天下能打敗我夫婦的可不多,還要當上將軍就更少了,有的話也快成糟老頭子了。」葉落雪曬然一笑,少女懷春本是正常,可她這條件,哪有幾個合適的,年紀輕輕,允文允武,還將軍?周瑜那等人物,若是常見,也不會流傳至今了。

「你才喜歡糟老頭呢?指不定他一會就會出現,打的你們落荒而逃。」小姑娘嘴巴自是不饒人,敢打破自己幻想,自是要反擊的。這坐馬車著實無聊,連本書都沒有,只能一路胡思亂想,希望老天爺能听見,派個真命天子來救自己。

「吁,落雪,先在這兒歇歇,傍晚就能進和州城了。」官道邊出現一間客棧,人困馬乏,得歇息一番才是。

「小二,三碗米飯,再隨便上兩個熱菜。」楊啟風進門說道,身後葉落雪牽著周薇,倒頗似一家三口。

「好 ,您三位請坐,小的這就去安排。」小二麻溜的擦了擦桌椅,一溜煙朝後廚跑去。

「這位大哥,又見面了。若是不嫌棄,不妨一起坐下來吃。」孫宇早就算好了時間,這會自是在客棧用餐。

「不用,萍水相逢,不敢無功受祿。」楊啟風招呼妻子跟周薇坐下,朝孫宇拱手致意。

「大哥一家三口,皆是人中龍鳳,小弟欲結交一番,何以拒人千里之外?」孫宇起身,站在一旁問道。

「誰跟他們一家三口,我才不是。」周薇本來乖坐著,听見孫宇此言頓時沒好氣說道。

「此乃我的佷女,脾氣不好,倒是讓公子見笑了。」葉落雪捏了一下周薇的手腕,報以微笑回應道。周薇有些吃痛,眉頭一蹙,立馬安分了下來。

「倒是我莽撞了,以為如此鐘靈毓秀之女,必是賢伉儷此等風姿卓越之人才能養的出。」孫宇倒不是恭維,這三人長相可都是千里挑一。

「公子真會說笑,我夫婦二人急于趕路,用完餐就走。」楊啟風端茶輕咂一口。

「那有緣再見。」孫宇一看對方端茶送客,倒也不死皮賴臉。上前搭話主要就是確認一下所帶之人是否是自己要救的。本來跟畫像就有八九分相似,又非一家三口,必是太傅周宗之女無疑。

不大會功夫,飯菜都上來了。

「這都是什麼啊?怎麼吃嘛?」周薇拿起飯碗剛扒拉一口,就放下碗筷。家里錦衣玉食慣了,這路邊客棧的伙食,肯定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你要知道,在很多人眼中,這已經是了不起的好飯食了。」楊啟風一拍桌子怒喝道。就在劍州,多少人一輩子都吃不到這種飯食。這一路上已經盡量好吃好住,可這外面條件哪里能跟她家里相比。在劍州,只要頓頓有干飯吃,多少人搶著給你賣命。

周薇畢竟還小,楊啟風一發火,頓時嚇得哭了起來。

「小二,把這幾個包子去蒸一下,給這位小姑娘吃。」孫宇臨行前倒是帶了些包子做干糧,還剩下一些,都是上好精細面粉所制,雖然放了兩天,也比這客棧飯食好吃些。

「這

個……」小二有些遲疑。

「打賞你的,還不快去?」孫宇模出十來個銅錢扔給小二,小二忙歡天喜地的去了。

一盞茶的時間,熱氣騰騰的包子就送來了,聞著就香得很。

「讓公子破費了。」葉落雪起身行了一禮,大大方方將包子接了過來,遞給周薇。

本來哭的梨花帶雪的周薇,聞見包子的香氣,抓起來咬了一口。

「多謝公子的包子,真好吃。」周薇覺得這包子真香,比皇宮御廚手藝還要好。這幾天沒一頓吃好的,當下不客氣,大口吃起來,邊吃邊看向孫宇,別說,這人還真的挺好看。

恰好孫宇也看過來,倆人四目相對,周薇慌忙低下頭,真的羞死人了。

用完午餐,稍事歇息,風雪劍夫婦帶著周薇離開,臨走前,周薇看了眼孫宇,欲言又止。周薇是多麼希望他能救自己,可是又怕他不敵,誤了性命,終究輕嘆一聲,無奈跟上。這些落在孫宇眼中,自是一目了然。若是在南唐境內,孫宇有信心救下她,可這北宋境內,一不小心,惹來靖安司,恐怕大家都走不了。

「公子,算時間,咱們該出發了。」張大虯默記時間,估算著差不多了。由此往西二十里,乃是一山崗,人煙稀少。而且此處距離過境南唐的渡口不過十余里。若是順利的話,當可神不知鬼不覺回到南唐。否則對方一旦進了和州城,再想動手就麻煩了。

孫宇一行仔細檢查了隨身物品,特別是通關憑證,小心放好。翻身上馬,不急不慢的跟上去,保持馬力。

「吁」楊啟風突然拉起韁繩,將馬車停在官道上。前方官道被一根巨木截斷,一男子背對馬車,周圍十數人持刀而立,來者不善。

「這位大人請了,草民欲往和州而去,不知可否通行?」一看對方衣著,楊啟風就知道麻煩了,正是北宋靖安司的打扮。

「楊大俠,還記得徐某臉上的劍傷否?」男子緩緩轉身,摩挲著臉上猙獰的疤痕,緩緩道來。

「是你?徐家大少爺?」楊啟風暗道一聲不妙。這徐家乃是和州豪強,當年和州尚屬南唐地界,風雪劍夫婦曾來此游歷。這徐家大少徐則剛垂涎葉落雪的美色,被楊啟風狠狠教訓了一頓,這劍傷也是當時留下,真正是冤家路窄。

「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啊,楊大俠,你是束手就擒,還是想試試我靖安司的手段。」徐則剛頗感自得,今日可是把手下得力之人都帶上了,這風雪劍夫婦插翅難逃。

「狗賊,這北宋靖安司還真是藏污納垢之所,居然被你這種人竊居高位。」葉落雪也掀起簾子走了出來,手中寶劍早已出鞘。

「哈哈,不是還有一個小美人嘛?一起出來吧,放心,不會殺了你們的。本官一定會好好疼愛你們的。」徐則剛一看葉落雪出來,雖然好些年不見,這韻味倒是越發足了,眼楮都快掉地上了。

「楊某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我夫婦二人在此,來吧。」楊啟風也不願再多說,當下抽出寶劍,夫妻二人並肩而戰。

「既然如此,那就上吧,死活不論。」徐則剛看似好整以暇,可對他們夫婦二人卻是有些怵的慌,畢竟當年吃了不少苦頭,若是真想抓活口,指不定自己小命就交待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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