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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壽命

嘎吱嘎吱

午夜靜謐的樹林中,只有幾道踩碎樹葉的腳步聲隱隱傳來。

容川為首的四名執行者已經有驚無險的走出了墳山的陰面,此時正在原路返回,試圖回到村口。

「你說的徐朗那邊失聯是怎麼回事?」

約翰背著昏死過去的無名,模了模額頭上的汗珠,輕聲詢問。

容川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給徐朗打去電話,沒有人接听,顧春霞也聯系不上。我猜測他們應該也已經遭遇了不測。」

約翰听過之後,顯得有些不敢相信,「徐朗是最為強大的資深者,怎麼會在任務初期就遭遇不測?」

容川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再強大的資深者,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雖然這只是一個普通級任務,但惡靈同樣不是我們能夠抵抗的。

通過之前的事情,我猜測本次抬棺行動,其實就是一個將執行者隊伍分散突破的陷阱。

徐朗和無名急功心切,我更認為他們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將任務規定的時間與桃花村的喪事自行聯系到了一起,以為這次的行動將會透露出極大的生路提示。

而桃花村人以及惡靈的關系,通過之前的情況來看,肯定是處于一方。

徐朗和顧春霞,還有我們,被分開之後,各各突破。」

約翰听得直冒冷汗,聯想到容川之前的質問,陳叔公的默認,這種猜想在經歷了之前與陳叔公的分崩離析之後,確實很有可能。

「可是,我們真的不回去看看嗎,我們的行李,包括那詭異的稻草人都在徐朗的手中,一旦他遇害,是不是說明稻草人也將遺失?

我始終認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稻草人會對本次任務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面對約翰的問題,容川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稻草人的作用,時至今日他始終沒有思考透徹,稻草人代表著每個執行者,這也是從形象上的猜想。

容川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始終沉默的黃慧,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行李重要還是命重要,別忘了我們現在每個人都違反了抬棺規則,容老師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病癥,你也滴了血,我現在是這種情況。

我們自身都難保,還哪管得了徐朗他們。

至于那個稻草人,本來就是極端邪惡的東西,要不是顧忌任務,我早就想要扔了它,如果真的遺失的話,那也是天意。」

約翰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的冷汗直流,他的背部已經被汗水打濕,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听著黃慧的話語,他皺了皺眉,但是苦于身體的不適,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認為自己應該體力和鮮血的大量流失,有點走不動。

他轉過頭看了看無名垂在自己肩上的腦袋,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本就重傷的身軀,加上長時間的窒息,無名也不知何時能夠醒過來。

約翰此時心中一點底都沒有了,這次雖然是普通級任務,但對于他來說卻是迷霧重重,正一點一點

地將他吞噬。

他看了看前方的容川,說心里話他並不完全贊同容川的行動。

雖然他說的有理有據,任務中確實沒有明確說明一定要在桃花村活過三天,但是如果真的離開桃花村就是生路。

就算是普通級別的任務,這也太過簡單了。

並且以徐朗那豐富的任務經驗,和強大的頭腦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可是現在他們聯系不上徐朗,領導者只能是還算冷靜的容川,約翰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只能是暫時跟隨著他們。

約翰舌忝了舌忝已經干枯爆皮的嘴唇,再次回過頭看向無名。

雖然無名的強勢,在新人之中讓人又怒又懼,但他並不反感,甚至有一絲感激。

因為當初無名曾經主動找到約翰,將他父親加百利的日記本交給了他!

那是禁閉之地任務中,無名從任務里帶出來的東西,這也是約翰始終不願意拋下他的原因。

約翰背著無名步履蹣跚地走在隊伍的最後方,黃慧此時和容川並排走在前面,她看了看容川的樣子,輕聲詢問道︰「老師,你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嗎?」

容川听到這話一愣,但旋即明白過來,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而且活動自如,既沒有失去身體掌控,也沒有出現血液凝固的問題。」

黃慧抬起了手腕,看著那道駭人的傷口,仿佛她的皮膚已經無法愈合,冷風吹在她的手腕,血管清晰可見。

但是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隨後她有些擔憂地說︰「老師,我很擔心你,現在我能夠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你不會嫌棄現在的我吧?」

容川有些不太明白她話中的含義,權當是她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笑著模了模她的頭發,「放心吧,我會幫助你活下去的。」

黃慧乖巧地點了點頭,但是眼楮一轉,表情猛地轉變,而說出的話也更加冰冷,「老師,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帶著無名這個拖油瓶!」

容川皺了皺眉,認真地看向她,「什麼意思?」

黃慧嗤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他和徐朗的堅持,我們根本不會落得這步田地,現在我們都自顧不暇,為什麼還要分出人力去照顧他?不如,我們干脆將他扔在這里,或許」

黃慧表情惡毒地用手掌在脖頸間劃過,嘴角還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一幕看得容川心中一凜,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黃慧那張殘忍的笑臉,這還是不久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學生嗎?

「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現在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隊友,如果不是到了絕境,怎麼能說殺人就殺人,說拋棄就拋棄?」

黃慧倒是听到容川的話嗤之以鼻,「老師你忘了無名之前的囂張模樣嗎?如果之前在樹林中,棺材落地懲罰的是無名,或許現在我們都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容川指著黃慧,心底發寒地問道︰「當初是你」

「不錯,就是我干的,如果我不那麼做,無名也會遲早殺了我。」黃慧對于之前做的事情沒有半

點悔改,反而語氣中透著可惜,好像不殺死無名是一件憾事。

「誰能想到當初不可一世的無名,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我們又何必為了這個廢人耽誤工夫」說到這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約翰和無名。

但是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身體也為之一頓,眼神中透露著不可思議,一把抓住了容川的胳膊。

「老老師,你看他」

容川皺著眉頭,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之後整個人呆在原地,眼楮瞪得溜圓,難以置信。

約翰看到前方兩人不走了,同時轉過頭看向自己,不免有些發愣,「怎麼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他卻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自己的聲音好像和原來不一樣了!

他皺了皺眉,但卻發現自己的臉部肌肉極為松弛,仿佛原本緊繃鮮活的容貌現在多了些褶皺。

約翰看著容川二人的眼神有些不對,他也有些心慌。

「到底怎麼了?」心里一急,他忽然覺得嗓子眼一陣發癢,隨後開始猛烈的咳嗦。

但是這一咳嗦,忽然他覺得口腔內的牙齒一陣松動,趕忙彎腰用手一捂。

隨後手掌攤開,幾顆牙齒已經從牙床月兌落,此時帶著點點血跡正靜靜地躺在手心里。

約翰簡直活見鬼了一樣,身軀開始劇烈的顫抖,這一下就站不穩了,連帶著背後的無名,一同栽倒在地。

約翰完全慌了神,一把將牙齒丟在地上,開始發了瘋似的模著自己的臉,隨後又伸出雙手看了看。

這一眼下去差點讓他魂飛魄散,只見他的手背上滿是褶皺,松弛的皮膚仿佛已經無法緊湊的包裹骨頭,點點斑斑的老年斑遍布手背。

他一把將袖子擼了起來,原本壯實的胳膊,現在除了毛發還比較旺盛,皮膚已經蒼老耷拉了下來。

約翰驚慌地撫模著自己的臉,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臉也已經遍布皺紋。

容川和黃慧快步跑到他的身邊,有些不敢觸踫。

黃慧從懷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遞到約翰的面前,鏡子前的約翰已經完全變了樣。

他已經完全蒼老,眉頭向下耷拉著,臉部的皮膚松弛,頭發甚至已經不再是純金色,而是變得花白,根本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而是一個行將老矣的老年人!

難怪他背著無名一直直不起腰喘不過氣,因為他已經不再年輕!

約翰劇烈地喘息著,是什麼?是什麼偷走了他的壽命!

容川咽了下口水,心里清楚這很有可能就是滴血的後果,他輕輕拍了拍約翰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

從他的身後,將無名背了起來,「我們馬上就要走出墳山,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

約翰已經不能再背著無名了,現在時間很緊急。

因為如果約翰的懲罰已經奏效,那麼容川的懲罰或許也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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