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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說服何林遙

墨淺裳微微皺眉,「紅蓮坊這麼一燒,看來又得生出些變故了。」

「既然這幾家公子都出事了,哀家自然要備下一份禮,就按……」墨淺裳猶豫了一下,才勾唇,吩咐道,「就按前兩日宋氏進宮時為哀家準備的式樣,原封備過去一份吧。還有別忘了他們給何嬪的那個什麼人參,也送一份過去,不管是給景文佑還是李良晟,都好。」

面子功夫她自然也要做足的,可是她還真不能輕易過了那麼個被人聯手下毒又綁架的坎。

如同墨淺裳所預料的一樣,景家、李家,縱然家中一片亂,又正是風口浪尖上的時候,收了宮中的賞賜,也必須進宮來謝恩。

墨淺裳剛剛用過早膳,便在暖閣見到了來謝恩的景、李、何、墨四家的人呢。

除了墨家的宋氏,其他幾家的人都眼生的緊,當家主婦在相國寺犯下大案,被休棄、被送還家里了,這些都是平日里在府中說的上話,卻並不怎麼出門的人。

何嬪剛剛小產,可是這時候何家來人了,她也只能強撐著帶人過來看看。

等到人都走了,墨淺裳才單獨留了何嬪說說話。

照顧著何嬪身子不適,墨淺裳給何嬪賜座。

何嬪對于墨淺裳的賜坐也沒有推遲,很理所當然地就坐在了墨淺裳的身邊。

「今天何嬪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墨淺裳笑著道,「看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呵呵,何家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活該他們今天這個下場!」何林遙笑著道,眸子里的得意,在墨淺裳面前沒有任何遮掩。

「這才剛開始呢。不過,你要做好準備了,陛下可不會立刻就要了他們幾家的命。畢竟,朝中儒生可以隨便殺,但是能領兵護國的,就那麼幾個人。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二人能夠逃出火場。」墨淺裳頓了頓,「我想,他們之後也該明白,這火是怎麼回事了。」

墨淺裳這一番話下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其中的意思卻還是讓坐在下首的何嬪有些錯愕驚訝,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眸色冷定的墨淺裳,勉強笑道,「太後娘娘的意思是……這把火,是陛下放的?」

「呵呵,」墨淺裳飲下了手中杯子里的瓊漿,笑著道,「不是陛下放的,又會是誰放的?」

何嬪怔住了。

難怪……難怪那二人都身受重傷。

君臨淵在身為鎮南王的時候,就在四處布置了不少暗樁眼線,能夠不驚動四方的人做到如今這一步,倒是……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你是不是覺得,如今難處已解,就能高枕無憂了呢……沒想到,皇上只是小懲大誡,並沒有想要徹底對付幾家。」墨淺裳支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何嬪自作聰明的裝傻,「你這次中毒事件之中,在陛下手中起到了什麼作用,那幾家想必很快就會搞明白,你呢,恐怕以後沒有辦法再回到宗族的庇護之中了。」

墨淺裳涼冷地看了一眼何林遙的小月復,「不過,就算沒有這一茬,就沖著他們想要下毒弄掉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打算真的想要走你這條加官進爵的路啊。」

「素來你思慮周全,哀家相信這其中的道理你都明白,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老老實實地靠著皇帝,」墨淺裳頓了頓,見何嬪不吭聲,便又不急不緩的輕笑道,「榮華富貴是自個兒的,家里人可靠不住。」

何嬪攥緊了拳頭。

墨淺裳這是害怕,她會犯蠢。

她的確,有過那樣的想法,畢竟,坑害她的繼母已經死了,其他人也多少算是她的血脈親人,庶出的姊妹,幾個叔伯……都還在……

若是能夠回頭,她是願意和家人一起,讓家人成為她的護盾的。

可是墨淺裳卻毫不介意地笑她糊涂。

「太後娘娘,想要做什麼?」何嬪咬了咬唇,遲疑了許久才小心的開口,「到底是血脈至親,您也說了,景家和李家陛下暫時都不會動,難道,太後娘娘打算帶著嬪妾,一起去動墨家和何家嗎?娘娘,您忍心嗎?嬪妾做不到,那是嬪妾從小長大的地方……太後就真的不打算給兩府留一線生機嗎?」

「哀家什麼都不會做。若是墨家和何家繼續這樣執意作死,那就算哀家什麼都不做,他們兩家也活不到最後。」墨淺裳搖晃著手中的瓊漿,聲音雖然不大,可氣勢卻在,那一雙冰冷的眸子,逼得原本就已經有些心虛的何嬪坐立難安。

「你有想過,為何四家的人,都出現在了紅蓮坊,還都……在火場中,非死即傷?」

何嬪越發無路可退。

她不得不正視,明白,四家……的確在密謀著——造反?

那墨淺裳和她說這些話的意思就呼之欲出了。

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必須緊緊跟著君臨淵,四家已經完全站在了陛下的對立面,她要做好,隨時背叛家人,手刃全家的準備。

她的手忍不住顫抖,看著眼前的墨淺裳。

到底是什麼樣的性子,才能夠為了權利,能夠親手自己的家人上斷頭台?

「妾身愚鈍。實在無法成為太後娘娘這樣干脆冷血之人。」何嬪扯了點笑,干巴巴開口,「而且,如今何家……興許還有轉機,您也說了,陛下暫時不會動,若是何家投誠,回心轉意,陛下一定會接納的。」

她深吸一口氣,「畢竟,我已經位列嬪位,隨時可能有子。他們不會輕易放棄我這個籌碼的。」

她賭的就是自己在何家人心中的分量。

何家要的榮耀權勢地位,她都能許給他們!

若是她能有個一男半女,那麼何家人為什麼還要拱衛李家那個送到緬南長期流落在外的質子皇子?

「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卻忘了剛才我給你的警告。你自己能夠原諒你的家人親手下毒打掉你的孩子,那你的家人會以為你原諒了嗎?」墨淺裳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面無血色的何嬪,「怎麼妹妹忽然這麼天真起來。就算你裝的再大度,再賢良,再孝順,那群人,恐怕也只會更害怕,更恐懼你。」

墨淺裳與何嬪,倒是並不是第一次聯手了。

何嬪的性子才略,家世背景,沒有人比她很清楚。

「陛下和君臨風,兩方勢力孰輕孰重,想必妹妹也清楚。」

墨淺裳扶著初桃的手,緩緩的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了一言不發的何嬪面前,「陛下可是親手殺了不少何家的好兒郎啊?听聞您的三弟,就死在了這場火災之中。」

「一邊兒是你這樣,隨時隨地能夠背叛他們的,對他們恨之入骨成為他們犧牲品的宮中貴妃,從小都不受他們待見他們也沒有恩惠于你,一邊兒是文韜武略的死掉孩子和母家權勢極重又被皇帝親手處置的婦人,妹妹平心靜氣的想一想,若換了是妹妹你,坐在家主這麼個位置,召開了家族會議,你會把票投給哪一方。」

「當初可是誰也沒想到君臨淵能夠稱帝,都以為著是君臨絕君臨天他們呢。陛下不是嫡不是長,能夠走到這一步,靠的就是帝都兵亂。」

「再則,那些世家大族脾性妹妹應該比哀家清楚,一個女兒,充其量就是聯姻工具、入宮了就是飛黃騰達的藤梯,男子,才是一個家族發展的根本。你一個女兒,這樣的女兒,想要動搖家里人的立場?呵呵,妹妹還真是天真。」

墨淺裳言語間不急不緩,輕柔委婉好似閨閣中兩個手帕交的女子閑話家常,可其中的所有話,卻是一個比一個刺耳,一個比一個更讓何嬪恐懼畏縮。

她無從反駁。

墨淺裳說的都是對的,她的確太天真了,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好了。

她在宮中養尊處優久了,忘了那深深庭院是多麼吃人不吐骨頭了。

「事到如今,妹妹還在單純想著,要家人的庇護嗎?

何嬪猛然抬頭,唇瓣顫抖。

「妹妹,你的身子不好,我說多了,是不是嚇到了你了。」墨淺裳忍不住溫溫柔柔地笑了,細聲慢語的勸著何嬪。

「妾身明白了,還請太後娘娘恕罪。」何嬪終于被徹底說服。

她感慨著墨淺裳一個閨閣女子的冰冷理智的分析,感慨著,自己是多麼單純到可笑。

「若不是娘娘今日這番話,恐怕,林遙要被他們利用至死了。」她深深地跪了下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眼下宮內也是一團亂,哀家這幾日也不見好,妹妹又身子虛弱,咱們可正是同舟共濟的時候啊。」墨淺裳見已經得手,自然將話放軟了,拉著何嬪的手輕聲道,「快起來吧。那里涼。」

「那,林遙真覺得,自從入宮以後,就只剩下自個兒一個人了,沒有丈夫,沒有孩子,沒有家人,」何嬪咬牙,看向了墨淺裳,「還請太後垂憐,如今,何嬪能夠依靠的人,就只有太後娘娘了。」

墨淺裳笑了笑。

「何家這次進宮,想來又有什麼計劃了不是嗎?林遙,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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