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笑著道,「仔細點,畢竟也是皇帝的女人,又是殉葬,死相不能太難看了,辱沒了皇家顏面,就縊死好了……留個全尸,也算是我給我皇兒留個情面。」
眼看著士兵朝著她走來,墨淺裳閉了閉眼楮。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
彩鴛最後一次警告道,「誰敢妄動娘娘,殺無赦!」
士兵們猶豫了一下。
「你們沒有殉葬的聖旨,沒有百官請命,逼死皇後名不正言不順!」初桃道。
士兵猶豫了,看向了李將軍。
淑妃邁步上前。
「都猶豫什麼,給本宮上啊!先殺了這兩條狗!」
「是,娘娘!」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
持著長槍的士兵沖了上來。
初桃彩鴛一同沖了出去,初始的士兵沒有防備,被連殺了兩個,這才戒備起來。
普通的士兵,又怎麼能夠和出身暗衛營的初桃彩鴛相媲美。
一時間,血殺之氣漫過。
墨淺裳眸色禪定,對眼前的殺戮視而不見。
到底是刀劍殺戮,怎麼能比得過她在現代從小經歷的殘酷訓練一半。
宮嬪們一個個驚聲尖叫,所有人都亂了手腳。
就連李將軍都神色慎重。
他原以為君臨淵和墨淺裳只是玩玩而已,沒想到,君臨淵竟然在墨淺裳身邊送了這麼厲害的手下。
暗衛營培養一個就要花費千金的頂級殺手,這里可是兩個!
再看著墨淺裳腆著小月復一臉孕相,李將軍更是有些後悔,別不是,妹妹有什麼話沒說清楚吧?
若只單單是個佔了皇後之位的女人,君臨淵何必這麼護著?
最後怕的是淑妃,她說什麼也想不到,墨淺裳身邊這兩個丫頭,竟然這般殺人不眨眼……
若是她之前要逼死這兩個丫頭,怕不是不知道怎麼,自己就身首異處了。
幾方人馬正在亂著,忽然,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
「今日的相國寺,好熱鬧啊。」
墨淺裳抬眸看去。
君臨淵穿著一身玄裳,玉冠束發,豐神俊朗,金尊玉貴,只是單單站在那里,便如同千鈞氣勢,磅礡而來。
三日不見,墨淺裳原本以為,能夠抵得住君臨淵幾分,不曾想到只是看了他一眼,心髒便被灼傷了一般。
不怕不怕,她肚子里還懷著君臨淵的孩子,不就是抓著人家娘罵了一頓,不就是在君臨淵忙著平撫朝政處理公務的時候和人家娘鬧到兵戎相見嗎?
怕什麼。
不得不說,君臨淵幾次縱容已經將她養皮實了,若是君臨淵真要找她事兒,寶錦變蛇妖就該來找她了,等到現在,八成是來救她的。
只是——她為什麼兵臨門前都沒有感覺到危險還有把握殺幾個人玩玩,這會兒遇到君臨淵,就怕的心里發慌呢。
「淵兒,你來了。」淑妃慌忙撐起了一個笑容。
君臨淵一個眉梢眼角都沒有給淑妃,直直穿過眾人,無視了地上的鮮血,走向墨淺裳。
初桃彩鴛齊齊跪在地上,「見過王爺。」
君臨淵噙笑走到了墨淺裳旁邊。
墨淺裳思忖了片刻,「本宮這里有點兒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
君臨淵挑眉,看了一地的死尸,又看向了李將軍。
「你們做的很好。」君臨淵金振玉聵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怔了怔。
初桃彩鴛道,「謝主子。」
君臨淵微微頷首,「把這里清理干淨,母後身子不好,聞不得這些血腥味。」
淑妃松了口氣,這孩子,還是向著他的,她走向前一步,「淵兒,墨淺裳一身晦氣,她嫁入宮後,帶來了不少災禍,根本不是欽天鑒所說的鳳命。只有處死了她,才能還我大周朝一個太平盛世。」
君臨淵看向了墨淺裳。
墨淺裳一張粉雕玉砌的小臉崩得緊緊的,咬緊牙關不說話。
她可不敢在君臨淵面前造次,論權勢,她是拿著人家狐假虎威,論能耐——她自忖打不過君臨淵。
他不知是不是故意,沒有說話。
墨淺裳閉了閉眼楮,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白綾給我,我回屋自裁,不必你們動手。」
君臨淵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母後你在想什麼?」
淑妃怔住了,「淵兒……你叫她母後?」
君臨淵站在墨淺裳的身邊,高大英挺的身影徹底遮住了小姑娘的小小只身子,「母妃似乎有什麼誤會?本王處置墨家,並不代表,母後會被牽連。相反,本王連夜調查,正是為了取證墨家的案子,和母後沒有多大關系。」
「案子……和墨淺裳沒有關系?」淑妃氣得腦仁疼。
她分明是在說墨淺裳身份不祥,要墨淺裳陪葬,她兒子怎麼扯就起來了墨家的案子,好像是那案子牽連了墨淺裳一般。
李將軍第一個反應過來,慌忙笑著,「原是如此,末將听聞相國寺生亂,故而領兵前來,唐突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勿怪。」
君臨淵看向她,微微垂首,「擾到母後休息了,母親可是身子不適,為何面色這般蒼白?」
墨淺裳抬袖遮面,「被血腥氣激到了,有點惡心難受。」
君臨淵眉間輕掠,他的手抬起來,似乎要撫模墨淺裳的臉頰,又轉而抬步走到了墨淺裳的身前。
他看著淑妃和李將軍,涼聲道。
「初桃彩鴛,帶著娘娘先回去好生休息。」
初桃彩鴛慌忙應是。
墨淺裳被扶著進了屋子內,立刻就有御醫走了進來,為墨淺裳開了藥。
宮人們清掃著院落里的鮮血,而宮妃們更是一個個告安退了下去。
只剩下李將軍和淑妃,與君臨淵對峙。
「皇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淑妃走了過來,「母妃我才是太後,你不會真的對那個小妖精動了情了吧?什麼時候的事情?」
君臨淵噙著笑,「母妃在想什麼呢?」
「所有人都傳那小賤人的那一胎孩子是你的,你又這般維護她,你難道還想否認不成?」淑妃冷聲道。
淑妃覺得心都要碎了。
「你要她,可以啊,不殺了她把她帶出宮,你收了做妾室也好。何必這麼留著她?她在這里,你難道不知道你要經受多少大臣的非議?你知道其他幾個皇子,尤其是君臨天,都虎視眈眈著這皇位呢!何必受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