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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你讓我動情,你負責我的心

張修這樣說的時候,心里也不好過,她甚至不能確定,她和蘇易,還有沒有未來,可是她這樣說了,就假裝他們還可以心手相依。

推門的動作僵止,蘇易眼底升起一層薄霧,他凝視著張修的雙眸,隱忍的痛苦一瀉千里,「別讓我恨你。」

恨?

張修怔住。他和她之間,已經可以用這麼鋒銳的字眼了麼?他會恨自己嗎?那個自私虛榮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上演的好戲,就這麼深得他的喜歡,就如此的讓他無條件的相信?心髒狠狠的抽疼,從未有一刻,張修覺得自己愛的很委屈,愛的很卑微,這條路,自己走的太辛苦,想起他在監獄他在外面奔波度日如年,想起他被季暖惡劣的敲詐,甚至已經為他和她的愛情做好賣命的打算,結局換來的卻是‘恨’麼?是一個可以將他們所有的關系全軍覆沒的‘恨’麼?

抓著他的臂膀的手慢慢松開。心讓己會。

蘇易深深的看她一眼,飛快的奔出門。對不起,張修,我不能看著她死,她還有一個需要母親的孩子,還有,我曾經那麼那麼的,深愛過她。

蘇易無法解釋,也無法證明他不愛季暖這件事了,可是,愛情可以延後,如果生命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張修想要追出去,卻被鄭禮勛攔住,按回了沙發上。

米祁看了一眼張修,走出包房。

這時,鄭禮勛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東方無極的來電。

「喂?你怎麼還不到?」

「禮勛,木棉不見了,我動員所有人在找了,惜潼早產,現在正在產房,我要瘋了,你再幫我派人去找一下木棉,她走的時候很激動,我怕她出事,你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別人找到也帶不回來……」

他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張修,嘆口氣,「好,你別擔心,我現在去幫你找。」

掛掉電話,他拍拍張修的肩膀,「我出去一下,你別亂走。」

鄭禮勛一走,張修還能坐得住嗎?她飛快的跑了出去。

季暖奔出紫金夜總會的大門,繞過門前停車場的豪車群,站在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暖風輕輕扶起她的長發,眉眼流轉,望向身後的方向,

「不要!」蘇易大喊著跑過來,「暖暖,回來!來,到我這來,我要你的,我要你,退回來。」他小心的哄勸著,生怕她一沖動沖出馬路。

季暖回頭望著她,腳底的步伐卻沒有停止,她緩緩的邁出每一步,四周響起嘈雜的汽車鳴笛聲,掩蓋了他焦急的挽留聲。

張修從夜總會跑出來,看到站在十字路口邊緣的季暖,和快步走向她的蘇易。腦袋轟的一聲炸開。她瘋了,這簡直是在玩火,一旦出了事故,一切就是萬劫不復!

季暖瞥見飛快趕來的張修和米祁,嘴角微微上揚出一個弧度,看著吧張修,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痛苦……

她大步流星的邁開步子,不理會瘋狂的鳴笛聲和車燈的頻閃,這一次,就是堵上性命也要讓她知道,她的心,到底有多狠。

往來的司機伸出頭咒罵,不予理會,急剎車此起彼伏。她走的很快,但是因為不夠突然,司機們還是可以來得及剎車。

蘇易睜圓眼楮看她走向馬路中央,想也不想的跟著沖了出去。

「呲-- 」

「不要!」

一念之間,一步之差。張修前伸的手停在半空,如果跑的再快一點,再多一步,就就以阻止他。

蘇易沖的太快太突然,迎面開來的法拉利只能眼看著他沖到自己前面,巨大的撞擊聲和撕裂的剎車聲充斥了張修的耳膜。

他的身體就像一葉小小扁舟,被豪華的法拉利跑車卷到擋風玻璃上然後重重滾摔在地,瞬時停駐在一片血泊之中。

殷紅的血液不停的向外涌,甚至看不出從哪里涌出,到處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純白的T恤浸濕近半,開出一朵又一朵妖艷的薔薇花。

張修怔在原地,想飛快的跑到他身邊,可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每邁一步都費盡全身力氣。奔走過來的路人撞在他的肩膀,「好像死人了,快打120…」

死?他們在說死?那些嘈雜的聲音好像是從遙遠的隧道,伴隨著忽遠忽近的回聲蕩在耳邊,還有自己的呼吸聲,每吸一口氣,每呼一口氣,從肺里叩響疼痛,那麼的鏗鏘有力,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似被電激醒,他飛速沖過堵塞的一塌糊涂的馬路口,撥開厚密的人群,驚詫而痛心的看著奄奄一息的蘇易。

頭部的血液流進眼里,猩紅猩紅,疲憊的睜開再閉上,目光流轉。

米祁站在馬路邊緣,看著張修沖了過去,哄亂的人群,讓他徹底亂了陣腳。以往的任何,他都無所畏懼。大不了就是一死,他不怕死,可是不代表,他不怕蘇易的死。

張修單膝跪在他的身側,不敢扶起他身體的任何一處,在不知道他傷重的情況下,任何輕微的觸動都有可能導致他的骨折處將內髒扎的更深。她顫抖的抓著他的手指,輕輕握在掌心,「蘇易…?不要睡,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再堅持一下,看看我,看我,我是小修……」

蘇易的睫毛不停的煽動,想要沉睡卻又不甘,從人群里不停的尋找著。

「蘇易?我在這里,我在這,你在找什麼?」張修哽咽著聲音,顫抖的更加嚴重。

蘇易轉過視線,無力的直視著他,整個臉頰都被鮮血蔓延,唇里亦是,雙唇微微煽動,周圍人群攢動,張修無法听清,便俯身低在他的耳邊,想要听清他的呢喃。

他攥在張修手心的手指微微用力,反手輕握他的手掌,盡管力量不大,可張修卻感覺到他已使盡全身力氣。

「對…不…」蘇易發出微弱的聲音,只說了兩個字便要深呼吸,他的胸腔里一定受了重傷,呼吸變得很費力,鮮血從他的嘴角不住的流出,「…起…我…真…的愛…幾…」

最後一個字因為伴隨著一口噴出的鮮血變得模糊不行,可是張修還是輕易辨得,他要說的是什麼。蘇易已經昏迷,僵硬的手指從他布滿血液的手里抽出,狹長的冷目變得愈發猙獰。

抬手抹去他噴濺在耳邊的鮮血,張修僵硬著身體緩慢的直立。

蘇易說,他真的愛季暖。他真的愛季暖……

可是季暖在哪里?人群里,已經不見她的身影。

他最後用盡全身力氣在人群里尋找的,是季暖。浸在血渦里的人眉眼清晰卻緊緊合閉。會死嗎?蘇易會死嗎?

張修的心如同從懸崖摔至谷底,擲地有聲,摔的粉碎,化作一灘血水。

米祁的槍就別在腰間,他的手掌輕叩在它之上,蘇易死,他一定要讓肇事的人一名抵一命!

直到救護車的警笛響起,法拉利的車主才顫抖的打開車門,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車前,看著躺在血泊里的蘇易,雙眸睜圓,不敢置信的倒退了兩步,圍觀的人群對他指指點點,他全然听不見。

張修側目,一雙明亮的眼楮滿是水霧,震驚的瞪著。

她的目光似一束冷箭,強制逼視至他的眼底,這把劍似刺骨寒冰,讓他不禁打了冷顫。他低垂下頭,抱歉的說到,「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突然就沖出來,我…」他猛的抬頭,向他尋去委屈和無助的光芒,瞬間,又被冰冷決絕的神情遣返。zVXC。

米祁的手掌,在看到法拉利走出來的人那一刻,放開了手槍,這一槍,他下不了手。「鄭禮勛,如果蘇易死了,我就會死,季暖會死,你,也要跟著死!」張修冷冷的說到,言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交通警察趕到,疏散了人群,救護車停靠在一邊,事故車輛被扣押,蘇易被急救醫生台上擔架。剛剛還能握著張修的手就那樣沉沉的垂下,血液順著指尖滴答滴答,蒼白如紙,妖艷如火,可卻毫無生氣。

「有同行家屬麼,上車!」護士對著身上同樣有血跡的張修催促到。

她冷冷呲笑一聲,家屬?狗屁家屬,家屬應該是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季暖!

「你是不是家屬!必須有交費的人,快上車!」護士又開始催促。

這些救死扶傷的人怎麼都這幅德行。張修暗罵一聲,本想轉身離開的步伐三步並作兩步邁上救護車,內心一團憤怒的火苗冉冉升起。

愛季暖?愛她就去愛,為什麼他卻非要出現在自己的生命里,為什麼他非要給他帶那條該死的圍巾,為什麼要從史林行的手里救下自己,為什麼又說愛的是自己,反反復復的玩弄自己,現在又生死未卜讓人愛恨兩難…。

他冷目瞥向蘇易,扣上氧氣罩的俊臉,變得模糊不清。護士忙碌的做著應急措施。

憤恨,可是心好疼,疼的甚至沒有勇氣再一次伏在他身邊將他喚醒,如果清醒,這一身的傷口該是多麼痛!混蛋蘇易,白痴蘇易,你敢死!最好馬上醒過來,不,不,現在醒來會痛,晚一點再醒,只允許你晚一點!在醫生處理了你的傷之後,馬上清醒過來,然後告訴我你說的是假話,說你根本不愛季暖,說你永世不在與她相見,是你讓我動情,沒有給我一個明白的交代,休想這樣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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