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祁雪純回到警局,繼續查找資料。
白唐下班準備回家,沒防備瞧見祁雪純加班的身影,不由詫異。
據他所知,她今天跑了兩個公司調取證物,沒想到還回來加班。
「這麼拼命,不會是想早點取代我吧?」白唐走近。
祁雪純沒抬眼,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他看清她的電腦屏幕,在內部網里查找一些人的基本信息。
「發現什麼疑點?」白唐問。
祁雪純搖頭,「疑點被我自己一一排除了。」
說著,她打了一個哈欠,現在已快十二點,難怪她頗感疲倦。
「早點回去休息,破案需要清晰的思維。」白唐說道。
祁雪純受教的點頭,接著問︰「一起去喝一杯?」
白唐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等于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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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僻靜的後巷,快步走進好幾個腳步輕盈的男人。
他們在前面開路,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才從後門進了酒吧。
「他來了。」隨著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高大的身影走進酒吧的一間包廂。
「先生。」這個高大的身影是司俊風,除了態度稍加恭敬,他的神色依舊冷酷。
「今天有警察上門?」先生問。
「我能應付。」司俊風回答。
先生嘿嘿冷笑︰「女人像水,騙她,堵她都是不行的,最好的辦法是征服她,讓她為你所用。」
司俊風眸光輕閃。
「怎麼,認為我說得不對?」先生問。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司俊風點頭。
「很好,她就在樓下大廳喝酒,你抓住機會。」
司俊風來到二樓走廊,透過玻璃觀察一樓大廳,果然,祁雪純獨自坐在吧台邊上喝酒。
「她的資料查到了?」他問身邊的手下小金。
小金回答︰「祁家的三小姐,三個月多月前,她的男朋友死在她大姐的訂婚禮上,兩周前正式考入警隊,屬刑偵警。之前程申兒那個案子,也是她經手辦理。」
「程申兒……」司俊風嘴里輕輕琢磨著這三個字,輕到小金根本听不到。
「少爺,您在說什麼?」小金看他嘴唇動了。
「刑警……意思是以後跟我們沒完了!」司俊風檸起濃眉,擔憂無奈的神色從眼底一劃而過。
小金不是他的心月復,不過是被安排在他身邊,隨時監視。
小金回答︰「所以先生才讓你想辦法。」
司俊風再次看向祁雪純,她放下了酒杯,準備離去。
他沖小金使了個眼色。
祁雪純喝了一杯彩虹酒,七種雞尾酒調在一起……曾經這是她和男朋友每次進酒吧的必點。
那個查不出身份的死者,讓她想到了男朋友……那些突然沒有的人,一定都給活人留下了很多痛苦吧。
祁雪純不允許自己沉溺在這種痛苦之中,她一定要找出凶手。
喝完這杯酒,她苦悶的情緒暫時得到緩解,起身準備離開。
幾個醉漢擋住了她的去路。
「什麼事?」她問。
為首的醉漢嬉笑道︰「看你長得不錯,哥們看上你了。」
她微蹙秀眉︰「
你們經常在這里攔姑娘?」
她得問問管這個片區的警員,怎麼沒人管這個事。
醉漢們對視一眼嬉笑更甚︰「這就吃上醋啦,我喜歡……」
說罷就上手來抓。
祁雪純靈活躲過,從側面給了醉漢一腳,「 鐺鐺」醉漢跌出去好遠,酒杯盤子碎了一地。
其他醉漢一看,立即蜂擁而上打成一團,驚得顧客們叫的叫,跑的跑,一團混亂。
祁雪純雖有拳腳功夫,無奈對方人手太多,他們一人壓住她一只胳膊,她再有力氣也施展不出來了。
「你們放開我!」祁雪純警告,準備亮出身份。
「誰在鬧事?」這時,一個責備的聲音響起,酒吧經理帶人走了過來。
他的人立即上前將醉漢們都拉開。
「有人受傷嗎?」酒吧經理問。
「都是皮外傷。」他的手下回答。
「既然這樣,你們說說這些損失怎麼賠吧。」他環視一團狼藉的現場。
「挑事的是他們,跟我有什麼關系!」祁雪純揉著被捏疼的胳膊。
「是她先動的手!」醉漢不敢示弱的嚷嚷。
「誰先動的手我不管,」經理輕哼,「既然雙方都動手了,賠償……」
祁雪純拿出警官,證,舉到經理面前︰「我現在以襲警拘留這些人,麻煩你配合我的工作。」
經理一愣。
「我要投訴,警察穿著便服,我怎麼知道她是警察!」
「說我們襲警,我還說警,察打人呢!」
「放我們走,我們死也不認罪!」
醉漢們被酒吧保安帶到了辦公室,但他們誰也不服氣。
不過,他們僅限于嘴上不服,誰也不敢沖出來再對祁雪純怎麼樣。
祁雪純在門外等,等到片區警員過來,拿到這些人的案底,她得好好給他們上一課。
「祁警官,真要在這里辦案?」經理問。
祁雪純撇了他一眼,這些地痞混混絕不是第一天在這里禍害單身女人,經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酒吧亂成這樣了,還不讓警察管?」祁雪純嚴肅的反問。
經理沒說話,抬步離開了。
片區警很快趕來,兩人將這些人的資料做了一個交接。
祁雪純粗略瀏覽一遍,好家伙,在場的人個個有案底。
「祁警官,」片區警說道︰「要不我們還是把人帶回所里吧,這里畢竟是經營場所。」
祁雪純挑起秀眉︰「這里不能辦案?」
她嚴肅的盯著對方︰「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但出于好心我提醒你,有些紀律一旦犯了,是回不了頭的。」
片區警頓時生氣臉紅︰「我也是一片好心,你怎麼隨便污蔑人!」
「呵呵……」一個冷笑聲陡然響起,「警察之間原來也要鬧矛盾。」
祁雪純抬頭,只見司俊風走來,身後跟著酒吧經理和幾個保安。
難怪她听著這聲音有點耳熟。
「司先生?」她迎上司俊風冷峻的目光,毫不畏懼,「酒吧是你的?」
司俊風沒回答,往里瞟了醉漢們一眼︰「那些醉漢鬧事,祁警官只管審問,酒吧的辦公室可以借給你們。」
祁雪純微愣,司俊風一下子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
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那就謝謝司先生了。」祁雪純不動聲色答應下來。
她和片區警員一起,分工審問這些醉漢。
「你和酒吧經理認識嗎?」祁雪純問,她最先面對的是之前帶頭戲謔她的醉漢。
「不認識。」醉漢搖頭。
「想清楚再回答,對你和經理都有好處。」祁雪純嚴肅的提醒。
醉漢瞟了一眼她手邊的檔案袋,知道那里面都是自己的案底,頓時氣焰矮半截。
「經理和我是朋友,認識十幾年了。」
「所以他放任你在酒吧里胡作非為?」
醉漢趕緊搖手︰「其實我很久沒來酒吧了,我都在別處玩。」
「自己朋友的酒吧生意不照顧,跑別處去玩?」
醉漢嘆氣︰「我這不是怕踫上大老板嗎,我三個月沒來了,今晚上第一次來,竟然又踫上了他!」
「司俊風?你為什麼那麼害怕他?」
「我當然怕他了,祁警官你沒看案卷嗎,上次我被拘留十五天,不就是他把我送進去的!」醉漢連連搖頭。
祁雪純看到案卷里的記載,他在酒吧里糾纏女顧客,有人報警將他帶走……她怎麼也沒想到報警的人會是司俊風。
她以為這些醉漢,應該也是司俊風故意「養」出來的混混。
「大老板什麼都好,」醉漢仍說著︰「踫上我們手頭緊的時候,還會給我們免單,但就是一條不準鬧事。」
祁雪純不禁若有所思。
將所有人審訊一圈,已近凌晨五點,外面下了大雨。
祁雪純跑到附近的公交站台,一邊躲雨一邊打車,等了二十分鐘也沒司機願意接單。
這時,一輛高大的越野車開到她面前停下。
車窗打開,露出司俊風的臉。
「上車。」他說。
祁雪純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坐上副駕駛位。
「司總主動讓一個警察坐上你的車,有什麼指教?」她問。
司俊風轉頭,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令祁雪純頭皮發緊。
「我突然覺得你很有意思。」司俊風薄唇輕吐。
祁雪純不是沒戀愛過的小白,她听出他的語調里,是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她冷笑一聲︰「你最好不要這樣覺得。」
「祁小姐談過戀愛吧,應該知道這種事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是嗎?」她唇角的冷笑愈深,「你最好還是控制一下,司總是個好人,我不想到最後和你鬧得不歡而散。」
「好人?」司俊風笑了,「我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評價。」
話說間,已到了附近的地鐵站。
這個時間,地鐵已經開通了。
「不讓我這個好人送你回家?」司俊風問。
「你還沒听明白嗎,這是拒絕你追求的意思。」祁雪純直截了當的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地鐵口,司俊風的眸光一點點變冷。
這個女人像跟又臭又硬的骨頭。
想要啃下她,可能要另外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