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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說清楚(下)

「我以為你是看中她無依無靠, 你對她又有救命之恩,——以想借月復生子。」沈沉道。

敬則則這下不僅眼楮瞪大——,連嘴巴也張大了, 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 她可從沒起過那樣的念頭。但她旋即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就說丁樂香懷孕後怎麼會莫名其妙疏遠她,那是以為她要奪取她的孩子呢。敬則則一直沒找到是誰跟丁樂香嚼舌根的,卻沒想到竟然是皇帝。

顯然是皇帝暗示過丁樂香,——會讓她產生那樣的誤解。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想過借月復生子。」敬則則搖頭道。

「是, 現在我——明白過來。」沈沉道。

「當時你可不是那樣說的。」敬則則不知道皇帝明白了啥, 但她可不願意听他繼續說下去了,「你不是還問我說你想要一個女子難道還得經過我同意不——麼?可見並不是為——我的什麼借月復生子。」敬則則——不想讓皇帝美化他自己呢,搞得好似一切都是為——她一般, 納新人也是為——她?真是呵呵。

沈沉拿無理取鬧的敬則則沒辦法——, 「我不那樣說, 難道還要戳穿你借月復生子的心思?」那樣敬則則豈不是更難看。

「可是我沒有那樣的心思啊。」敬則則跳腳道。但是皇帝以為她有, ——以為——她的顏面,索性就背——鍋,反正納一個人進宮于他而言真真只是點頭之勞而已。

听敬則則——此」不識好歹」, 沈沉的臉色沉——下來。

好心沒有好報誰也不會高興,敬則則也不敢再跟他杠——, 卻听得皇帝道︰「是,你沒有, 你只是想把每一個我多看過兩眼或者高看——一、兩眼的女人都替我納進宮去是不是?」沈沉問。

敬則則听著這話風不對啊,不由抬眼朝皇帝看去。

「——為你很清楚,宮里是個什麼地方, 她們一進去,那我對她們的欣賞遲早都會消失殆盡的。」沈沉道。

這話听著沒什麼,卻像一柄重錘砸在了敬則則的腦袋上。她拼命的搖頭,可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點頭。

她當然知道深宮是個什麼地方,那是能把人逼瘋的地方,能把好人變——壞人的地方。不管是丁樂香還是曹瑾,一旦進——宮,跟她敬則則就再無區別了。

她內心的陰暗被皇帝一句話就暴0露在了陽光之下。憑什麼那些人就能鮮活地活在宮外啊,讓皇帝看到她們的時候會忍不住流露出欣賞的目光。而她卻要在深宮過那樣無聊的日子,敬則則嫉妒她們嫉妒得發瘋,她們有那麼多選擇,可她卻從生下來就注定——要進宮。

當初敬則則想讓傅青素進宮其實也有這個原——在內。

盡管這種動機敬則則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我要去沐浴了。」敬則則冷下臉道,眼圈有些紅,她沒反駁皇帝的話,——為一個人一旦有——定論,是很難更改的。然而她紅眼圈卻不是因為委屈,只是因為難以面對自己——為那樣的心思太過丑陋——

「則則。」沈沉捉住她的手肘,拉回到自己身邊坐下,「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麼?」

敬則則不說話。

「我看她們——看路邊的一棵樹、一朵花沒有區別,我會欣賞她們的優點,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喜歡她們,想把她們據為己有,這里面的區別你懂不懂?」沈沉箍住拼命想掙扎的敬則則繼續道,「——果你要吃這種醋,那天底下的醋都給你吃也不夠。」

這話說得敬則則無地自容——,淚珠子跟瀑布一樣往下落。

良久,「其實我是羨慕她們。」敬則則抹了抹眼淚,「——以才妒忌的,我是不是太壞了?」

沈沉嘆了口氣,「這世上並沒有什麼純粹的好人。」沈沉扯出敬則則的手絹替她擦去眼淚,「以後別胡思亂想了,不是答應過你不再選秀麼?你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的。」

這話是不是說得太早了?——果皇帝此刻已經七老八十,敬則則還是願意相信他的。「我可沒阻止過你選秀。」

「口是心非。」沈沉捏了捏敬則則的臉蛋,「好了,去洗漱吧,別胡思亂想了。」

回京城的船上,敬則則把下巴擱在皇帝胸口道︰「皇上,你說我要是不進宮會怎樣?」

有些困意的沈沉揉——揉敬則則的頭發,「別想了,有些人就像野草一樣,散播到四處都能生長,你卻是需要呵護的花,若是經歷風雨,那只能是暴殄天物。」

呵呵。敬則則繼續道︰「可我感覺我在避暑山莊的時候跟野草也沒區別啊。」

沈沉箍住敬則則的腰肢道︰「那是你並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風雨。你想想丁氏,你半夜能去掘墳麼?」

敬則則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沒法兒騙自己也騙皇帝。

「還有曹瑾,一個女子要熬到她那個位置,天知道她經歷過什麼。」沈沉道,「那後面的故事我想你絕對不會願意知道。」

敬則則泄氣地趴在皇帝胸口,有些難以接受自己是朵「嬌花」的設定。

沈沉——敬則則拉到眼前看——她的眼楮道︰「你該知足——,多少人想跟你一樣無憂無慮長大,不沐風雨,什麼都有人替你擋著,你知道麼?」

敬則則點點頭,她不是不明白道理的。

「也唯有這樣,——養出了你現在的性子。」沈沉捏捏敬則則的耳垂。

「那十一哥,你說我是話,那你覺得我是什麼花呢?」剛——敬則則就想問了,她期盼著皇帝能說「牡丹」,那就是花王。

沈沉沉吟片刻道︰「富貴花吧。」

敷衍,太敷衍——,敬則則「哼」——一聲,「不是吧,可我覺得我一直都很窮啊。」

沈沉輕笑出聲,在敬則則耳邊嘀咕——一句。

「賣身?」敬則則恨不能把皇帝踢下床。她一把握住皇帝又蠢蠢欲動的手不許他亂動,皇帝無——地戳穿——她的真面目,她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兒來呢。她有些遲疑地道︰「十一哥,那你說我是不是害——丁樂香啊?」

沈沉蹙眉,「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果不是我推波助瀾的話,她就不會進宮。」敬則則道,否則以丁樂香的容貌——堅韌的性子,另外嫁人的話一定會活得很好的。

「說什麼傻話呢?她一個孤女,當時進宮並非她唯一的選擇,我已經說過要送她回老家了。」沈沉道。

敬則則怎麼听皇帝這話似乎對丁樂香很是不滿一樣。「六公主還沒起名兒呢,七公主都有名字。」

「——她出嫁時,自然會有名字的。」沈沉道。

「呃。」敬則則提這茬可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十一哥你怎麼……」

「她為什麼能進宮,你沒那個心思,她卻是清楚的。你要不要是一回事,她給不給就是另一碼事。」

皇帝的性子無疑是霸道的。明明是他誤會——敬則則的意思,最後錯的卻只有一人,那就是丁樂香。

敬則則沒敢再提丁樂香——,怕說得越多越發害了她。

卻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主子,家里來消息了。」高世雲的聲音從外傳——進來。

這麼晚——果不是重要的事——高世雲是絕不敢來敲門的,敬則則一骨碌地從皇帝身上爬起來裹——袍子。

高世雲听見叫進的聲音後,躬身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捧給——皇帝。

敬則則見皇帝展開紙條後,臉色大變,心里也——急了,「怎麼——?」

沈沉沒說話,只是將紙條交給——敬則則,自己卻在高世雲的伺候下穿起——衣袍,「吩咐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

待皇帝出門後,華容——趕緊走到敬則則跟前問,「主子,宮里發生什麼事——?」

「五皇子弄瞎了四皇子的右眼。」敬則則道。

「四皇子?!」華容趕緊捂住嘴里冒出的尖叫。

孝仁皇後嫡出的皇子,養在傅青素膝下的四皇子。敬則則點了點頭。

至于五皇子她們就都給忽略了,比起四皇子的眼楮來說,誰動的手其實都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四皇子再也沒有機會問鼎那個位置了。

「祝貴妃估計睡著都要笑醒。」敬則則嘀咕一句,然後偏偏頭,有些想不明白地道︰「只是怎麼會呢?」

四皇子的特殊性是毋庸置疑的,他身邊一直帶——宮女——太監,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孩子給戳瞎了眼楮?

敬則則——好一會兒也不見皇帝回艙,自己反正也睡不——便穿好衣裳去——甲板,卻見皇帝正站在欄桿邊望——黑暗。

敬則則退也不是進也不是,想安慰皇帝吧似乎也沒什麼恰當的話。她就靜靜地走到皇帝身邊,跟他隔——一臂之遙,什麼都不說,學著他看向那無邊的黑暗,還有黑暗里偶爾出現的點點燭光。

不知站——多久,敬則則感覺有些冷了,卻又不想回艙,便朝皇帝那邊挪了一步,見皇帝很自然地抬起手臂,她也就很自然地偎了進去,兩人繼續站——半宿。

敬則則是被叫醒的。

「真服——你——,站——也能睡著。」沈沉道。

「我也是才知道我有這本事的。」敬則則對自己也挺無語的,深深為自己沒有跟皇帝一樣愁悶而自慚,這難免會顯得她太無動于衷了。

但敬則則跟四皇子是真的不熟。孝仁皇後在時,她人雖然很仁厚賢惠,但卻是決不許她兒子跟任何嬪妃接觸的,怕她們害人。到了傅青素宮中,她秉持的也是孝仁皇後的那一套。雖然同在宮中,敬則則差不多也就只有每年的幾次家宴上能遙遙地看一下幾位皇子,有時候皇子生病錯過家宴,她可能一年都看不到一次——

以她心里最大的感嘆也不過是,誰那麼殘忍竟然對一個小小孩童下手。

宮里正在徹查這件事,誰也不相信這只是五皇子一個人的舉動。

敬則則對五皇子還是有些印象的,小小的一個,有些怯懦,除夕想放煙火,卻只敢躲在宋德妃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羨慕地看——四皇子——六皇子。

他年紀那麼小,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做——什麼。

當然這些事兒都輪不到她一個小小的無子的昭儀操心,敬則則回到明光宮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問明光宮有沒有什麼事兒。

龔鐵蘭道︰「宮中一切都好,不過娘娘出宮的事——應當瞞不過貴妃——淑妃兩人。」

敬則則點點頭,她本也沒想瞞得住,稱病不過就是扯個幌子,給大家一個過得去的交代而已。

「四皇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敬則則問。

龔鐵蘭低聲道︰「五皇子是用彈弓彈瞎四皇子眼楮的,誰也沒想到會有那樣嚴重的後果,以為只是傷——四皇子眼楮——,可後來四皇子的眼楮化膿,太醫就說保不住了。表面看起來就是個意外。」

「誰把彈弓給五皇子玩兒的?」敬則則問,「他那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已經查出來了,五皇子天生神力,就跟皇上幼時差不多。」龔鐵蘭道。

景和帝天生神力敬則則是知道的,據說他——十歲出頭時就能開三石弓,也——有他後來未及弱冠就替朝廷收回三洲的功勞。

「淑妃是怎麼對五皇子的?」敬則則道。

「淑妃本沒有為難五皇子,只是讓德妃——五皇子好好看管起來,一切——皇上回來再發落。」龔鐵蘭道,「然後祝貴妃就說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果然不心疼什麼的,最後是祝太後發話,讓人——五皇子關押在了祈春閣。」

「她們沒有審問五皇子麼?」敬則則問。

「問了,五皇子只是一個勁兒地哭,直說不是故意的,其他的都問不出來。」龔鐵蘭道,「那個給五皇子彈弓的小太監自知不能活命,已經咬舌自盡。」

華容在一旁道︰「我覺——這事兒肯定是長樂宮做的——今四皇子、五皇子都廢——,六皇子可就……」

「宮里人只怕都這麼想的,我倒是覺得那位不至于這麼蠢。」敬則則道,「不過這件事——今看來的確是她受益。」

「不管怎樣,反正跟咱們是不沾邊兒的。」華容道,「——看戲就是了。」

敬則則倒是可以旁觀看戲,但不知為何心里總是有些難受,為皇帝難受。雖說皇帝從來沒在她面前提過四皇子,可她知道景和帝對四皇子是賦予厚望的,嫡長子本就——別人不一樣。若非——此,他也不會默許孝仁皇後最後的安排由傅青素進宮來撫養四皇子。

敬則則嘆了口氣,——果不是因為孝仁皇後和四皇子,她想皇帝對傅青素應當會——同對待曹瑾一般,欣賞她,——動于她,——以放她自由自在。

說不得敬則則還真是看透了沈沉的心思,他走進文玉宮的時候並不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會大動肝火,畢竟是傅青素沒有照顧好四皇子——讓他被傷害的。

傅青素披著頭發,臉色蒼白地下床給皇帝——禮,重新抬頭看——皇帝時,身子卻有些搖搖欲墜。那天,發生那樣的事——後,她無助地守在四皇子身邊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有多想他,想他在身邊,想向他求得寬慰,想听他溫柔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有他」。

她為——心高氣傲,曾經把他推得遠遠兒的,恨他三心二意,恨他不記得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可到頭來她為何要進宮呢?真只是為——孝仁臨終的囑托麼?

傅青素淚眼滂沱,在沈沉朝她靠近一步的時候,她也往前奔——一步投入了他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沈沉有些怔愣,從他認識傅青素的那天起,可從未見過她如此難過、失態,她清高冷傲容不得軟弱,總說有那個功夫哭還不——想法子解決事。

沈沉的手臂有些僵硬,剛剛落下扣在傅青素後腦勺上時,卻感覺她的身體沒了支撐一般滑向——地面。

沈沉趕緊摟住傅青素癱軟的身子——她抱起,看她雙眸緊閉,面無人色,額頭細汗淋淋,像是有什麼大癥候。他快步——傅青素往床上抱去,急問道︰「淑妃怎麼——?」

春縴一邊吩咐宮人找藥丸子,一邊回皇帝的話道︰「自從四皇子出了事兒,娘娘這些日子都一直寸步不離地守——他,今日白日里已經暈厥過一回——,康太醫來看過讓她臥床好好休息,可她偏不听,先——听得皇上過來,——從四皇子那邊回來的。」

躺到床上時,傅青素已經恢復——一些神智,「我沒事兒,只是累。」她強撐——坐——起來。

沈沉替她拿過一個靠枕墊在背後,「別硬撐——,病——就要休息。」

淚滴又從傅青素的眼角滑落,「臣妾實在對不住皇上,也對不住孝仁皇後,是我沒有保護好四皇子。」

「朕已經——解過——,那樣的——形誰也不會意料到。」沈沉握住傅青素的手道,「青素,不要把——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朕知道你是這世上最不願看到阿鈺那樣的人。」

「皇上就那麼信任我麼?」傅青素抬起頭看向皇帝,眼里有——訝異,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歡喜,「有人說四皇子不是我的親子,——以我待他不用心——此的,還說我這是想為我以後的孩子開路。」

「青素,你是何其高傲的人,何時在意起那些小人之語了,你——事從來都是對得起自己的心的。」沈沉柔聲道。

傅青素突地雙手捂住臉頰埋頭哭了起來,似乎終于被理解,終于有——發泄之地。

沈沉摟過傅青素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哭泣,輕聲道︰「是朕的錯,朕不該默許孝仁讓你進宮照顧阿鈺的,你若是在宮外,本該有更好的生活。」

傅青素聞言身體就僵了僵,她抬頭淚眼朦朧地望——皇帝,「為什麼我在宮外就會有更好的生活?」你不會給我更好的生活麼?這句話傅青素想問,卻又不敢開口問。

沈沉側頭讓春縴拿了手絹來替傅青素擦眼淚,「你心性高潔,當初太傅不想你進宮就是不想看你染塵埃。」

傅青素慘笑道︰「這不是什麼好話,——今想來,若是我能多些心思,能預料到有人會喪心病狂地對小孩子下手,就不會讓四皇子——此了。」

正說——話,外面卻傳來了吵鬧聲,沈沉蹙——蹙眉,轉頭看向春縴。春縴急急地走出去,片刻後折返道︰「回皇上,是德妃娘娘——慎才人求見皇上。」

德妃是五皇子的養母,慎才人便是那位活得悄無聲息的五皇子的生母。她們急著求見剛回宮的皇帝也是情有可原。

「讓她們在外面跪——吧,不許打擾淑妃養病。」沈沉道。

傅青素搖——搖頭,「讓她們進來吧,皇上,五皇子還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麼。」

听傅青素——此說,沈沉——點了點頭。

宋德妃——慎才人進來之後說的話並沒什麼新鮮,翻來覆去都是五皇子太小,肯定是有人害他。

慎才人稍微激進些,表示可以以死證明五皇子的清白,只是這話邏輯上實在說不清,但卻是拳拳的愛子之心。

沈沉沒太多耐煩心听她們說話,不過听了半盞茶功夫就讓人——她們請了出去。

「皇上準備——何處置五皇子呢?」傅青素問。

「朕已經有——算——,你別為這些操心。」沈沉道,「你覺得這件事是誰——為呢?」

「都說是貴妃在為她的六皇子——算,可是我覺得孩子們都還太小,貴妃哪怕有——算也犯不——這樣出手。我,我想最重要的原——恐怕還是為——後位。」

「七月,孝仁皇後去世就滿一年了。」傅青素道。

後位值不值得爭,當然值得。哪怕沒有孩子,就跟——今的東宮太後一樣,只要國朝不倒,她就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而——果她有孩子,那就是嫡子。

這一次傅青素照顧四皇子不利,後位怕是落不到她頭上——,五皇子出事宋德妃也就不用想了,嫌疑最重的祝貴妃似乎得利了,但也有可能是偷雞不——蝕把米。柳緹衣雖然有八皇子但她本身是沒有——為皇後的可能的——

此想來,竟然有些找不出凶手。

「別擔心,這件事雖然一時查不出個頭緒來,但幕後人想要什麼我們總是知道的——孝仁的忌日過——,朕會下旨封你為後的。」沈沉道。

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把封後之事說出來。

傅青素沒有激動,她其實早就料到皇帝會這麼做,讓她掌鳳印,讓她撫養四皇子,這一切本就說明了她未來的位置在哪里。有些人想爭,不過是因為還有僥幸心而已。

「為什麼是我呢?」傅青素看——皇帝的眼楮道。她想讓皇帝給出她想听的那個答案。

「沒有人比你更合適。」沈沉道。

傅青素做皇後的後宮——當初謝氏做皇後的後宮會基本一樣。

「敬昭儀也不合適嗎?」傅青素輕聲問。

沈沉沉默——片刻,嘆笑——一聲,「她如果做——皇後,就沒其他人什麼事兒了。」

傅青素沒听明白皇帝的意思,什麼叫沒其他人什麼事兒?可她卻也不願再問下去,只換了話題道︰「四皇子出了這樣的事——,臣妾封後恐怕阻力會很大的。」

「你無須操心這些事,交給朕就好。」沈沉道,「躺下睡會兒吧,重要的是朕需要你養好身子,長命百歲。」

傅青素依言躺下,看——皇帝為她掖被角,腦子里走馬燈似地放的都是他們過往的種種。「殿下,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已經轉過身去的沈沉腳步頓——頓。「殿下」,很多年都未曾听到過的稱呼了。

敬則則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睡著,梆子聲已經響過,皇帝這個時辰都沒來,晚上肯定是不會再過來了,他應該是心——不好所以在乾元殿歇下——吧?

她腦子里思緒有些雜亂,四皇子的事——她雖然惋惜也可憐那個小孩,但咬著被角的時候,她又發現自己的心思有些活躍。傅青素沒有照顧好四皇子,皇帝應該會很生氣吧?那可是他唯一的嫡子,給予厚望,不管怎麼說傅青素都有照顧不周的錯,當真封後的時候朝中大臣肯定要反對的。

若是傅青素不能封後,就該輪到祝新惠——,但這次這樁事兒,即便查不出真凶,皇帝對祝新惠肯定也會有疑心的,未必會讓她做皇後。

敬則則翻了個身仰躺,——此說來自己會不會有機會呢?敬則則模了模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越發睡不。

次日起床時敬則則自然頂——兩個黑眼圈,問給她梳頭的華容道︰「今日是不是該去福壽宮請安——?」」是呢。」華容道。

「那梳個簡單的發髻就——,去晚——她又要挑刺兒。」敬則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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