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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則則沒跟華容說皇帝要出巡的事兒, 想著等要走的時候再說省得泄密,再且她也不確定皇帝最後會不會帶他去。畢竟昨晚他只是說了要出去,又沒說要帶她出去, 但就這樣還騙了她一個晚上的——甘——願呢。敬則則敲敲腦袋, 覺得自己是有點兒傻。

「做什麼敲自己的腦袋?」沈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敬則則身邊。

「皇上怎麼悄無聲息地呀?」敬則則被嚇了一大跳地抱怨道。

「朕過來那麼大的動靜兒, 明明是你自己想事兒太入神了,還怪上朕來了。」沈沉笑道。

「皇上怎麼這麼早來?」敬則則疑惑道,這都還沒用晚膳呢。

沈沉朝敬則則伸出手,敬則則不明所以地任由握住自己的手,被拉入了淨室。

敬則則一——況不對, 立刻往旁邊跳了一步, 「皇上,我,我膝蓋還疼著呢。」這皇帝怕不是吃了什麼虎狼之藥吧, 興奮得如此厲害?

沈沉一邊解腰帶, 一邊乜斜敬則則一眼, 「你把朕——成什麼人了?這次去湖春府, 主要是坐船,朕想著有必要教你鳧水。」

「鳧水?」敬則則更詫異了,皇帝這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嗯, 這次是微服出去,會發生什麼事兒朕也不知道, 不過去湖春府學會鳧水總是沒錯的。你得知道,你是朕的嬪妃, 若是落水,死得最快的就是你。「

「為什麼是我啊?」敬則則覺得有些受傷。

「——為男女授受不親,那些侍衛很可能會——著你死也不會救你。」沈沉道。

這倒是大實話, 抱了皇帝的女人,還是濕漉漉的,哪怕是救人,事後如果皇帝想起來……以前宮里也出過這種事兒,最後那救人的侍衛和落水的宮妃都沒什麼好下場。一個被調邊疆,一個終生受冷落。

敬則則抱住皇帝的手臂道︰「皇上,要不我不去湖春府了吧?」她還年輕呢,雖說——年後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但是現在還是想多活幾年的。

「你不去,一路上誰伺候朕?」沈沉道,「這一次走水路,很是舒坦,而且船上……」沈沉在敬則則耳邊低語了——句。

「那我更不能去了。」敬則則做出一副害怕地模樣撫這胸口道,「——為我感覺我老了,經不起折騰了,皇上卻還是龍精虎猛,寶刀不老,老——益壯,老而彌堅……」

敬則則說這話的結果是,被皇帝給推了一把,在險些掉進浴池的一剎那,她的腰一彈重新穩住了——,贏得了一陣兒皇帝的鼓掌聲,「腰力不錯。」

主要是最近練得多,敬則則有些——酸。

「既然是鳧水,那臣妾去換件衣裳。」敬則則飛快地出了淨室,她自然沒有下水可以穿的衣服,但也不能光0溜溜的,便隨便抓了一件中衣穿上,想了想下水後可能有些透,她又裹了一件中衣,最後統共穿了三件,兩件白羅,一件紅綾——

濕後,還真是遮住了不少東西,只是布料緊貼著身軀,下擺又不過剛剛遮住腿根,遮猶未遮,露而不透,紅綾襯著雪膚,映出一片粉來。

粉露露似新荷盛珠,水盈盈如白晶耀日,本就是傾國傾城色,惑陽城,迷下蔡,如今更似妲己——生,褒姒又來。

偏偏敬則則還一臉正經地對著皇帝道︰「手臂是這樣拍嗎?」她在水中做了個側身展手的動作。

沈沉眸色轉深,清了清嗓子走到敬則則身後,捉住她的手帶著她一起繞動手臂,「這樣。」

敬則則學得挺認真的,奈何皇帝的右手很規矩,左手卻開始作死。

「則則,不如我們……」沈沉低頭在敬則則的頸窩處嗅了一口。

「皇上且先想想,我可能會被淹死,也可能會被你的侍衛給救起來。」敬則則側臉看向皇帝,「皇上希望這樣麼?」

沈沉摟著敬則則不松手地道︰「可是朕的確是老而彌堅,你說怎麼辦?」

敬則則旋轉了一子,面對皇帝踮起腳尖在皇帝的耳邊低語了一句,然後往後仰了仰偏頭看向皇帝。

「真的?」沈沉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拳頭在嘴邊假意遮掩了一下擋不住的笑容。

敬則則點點頭。

「那好。」沈沉做出一副艱難克制的模樣,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再也不亂模。

敬則則這才緩緩側抬起大長腿,橫置于水面,「那腿怎麼踢呢,皇上?」

這聲音是故作的沙啞,還配合地抬了抬下巴,使勁兒地拋了個媚眼,眼楮都差點兒因為用力過猛而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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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眼周肌肉抽搐了一下,險些笑岔氣兒。「不是,你別這樣,你這樣有點兒像是賣人肉包子的。」

敬則則直接踢了皇帝一臉的水,居然說她是賣人肉包子的。

沈沉倒是沒怒,反過來也潑了敬則則一臉的水,兩人就此——鬧了起來,但好歹剛才那麼一點點旖旎氣氛算是被破壞殆盡了。

說不得沈沉教敬則則鳧水還是很用心的。

「別怕,其實鳧水不難,最難的地方在于人會畏懼水,總不肯松開手。」沈沉雙手托住敬則則的腰月復,讓她在自己手掌上開始——水。

「對,腰挺直不能松,松了就會掉下去,朕要慢慢挪開手了。」

話音還沒落,敬則則就掉水里去了,手忙腳亂地掙扎著站起身,還嗆了一口水。

敬則則拍——著水面站起來,抹了一把臉,惱怒地道︰「皇上怎麼還沒說完就放手了?」

沈沉托住她的身子,幫她站穩了,又伸手替她輕輕拍著背,「抱歉,朕不該松手那麼快的。」雖說這是教學方法,但沈沉也沒想這會兒跟敬則則杠,那不是傻麼?

敬則則撫著胸口的確嗆得夠嗆,連連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听得皇帝說話,她抬起頭時還淚眼汪汪的,嘴唇濕漉漉的霧紅,顯得又可憐又可愛。

沈沉低頭含住她的唇瓣,「明日朕再教你吧,不著急的。」

對,鳧水不著急,其他挺著急的,敬則則都想翻白眼兒了,「不要,最討厭半途而廢了。」

沈沉也沒為難敬則則,往後退了退,「那你再——朕游一次,不要太緊張,手腳要自然放開。「

敬則則點點頭,靠著池壁欣賞了一下皇帝舒展的姿勢,忽地想起個事兒來,「皇上怎麼會鳧水的?」她不認為會有人會教皇帝鳧水,——為誰都會害怕出事兒,淹死的都是會泅水的,萬一皇子學會鳧水了然後淹死了,誰擔得起責任?

沈沉游到敬則則身邊道︰「六歲那年被人推下過水,好險才撿回一條命來,後來朕就下定決心要學會鳧水,是在避暑山莊偷偷學的。」

敬則則完全沒想到皇帝幼年還有那種時候,「怎麼會有人對你下手的呢?」

沈沉垂眸道︰「小時候不懂藏拙,總想自己努力一些,父皇就能看到朕。」沈沉說這話時很淡然,並沒有那種自憐的意味,他就是在訴說簡單的事實而已。

但敬則則想得到,皇帝小時候非嫡非長,先帝那麼多兒子估計真沒多——中他,西太後雖然人長得漂亮可並沒多得寵,皇帝還抱去別的宮養過呢,他幼年在深宮的日子應——不大好。

「怎麼,可憐朕?」沈沉低頭將敬則則困在自己懷中。

敬則則沒反駁,也沒反抗。後來她才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缺,她可憐誰也不該可憐皇帝的,其實最該可憐的是她。

可憐她柔弱的小身板兒。

次日,景和帝又是還沒用晚膳便到了明光宮。

敬則則坐在窗邊見他來了懶洋洋的動都沒動,絲毫沒有起身要迎接皇帝的認知。

沈沉走上前挨著敬則則坐下替她揉了揉腰,「還疼?」

敬則則點點頭,然後有些得意地道︰「皇上,我已經學會鳧水啦。」

沈沉顯然是不信,只當敬則則是怕他又欺負她才如此說的,「哦,這麼快?」

敬則則再次點了點,「我發現,皇上不在我就學得快——為……」感覺沒有依靠了,拼死一搏,反而就學會了。

「——為什麼?」沈沉見敬則則忽然停住不說了,便催促道。

「——為皇上你光會搗亂了。」敬則則嗤道。

這話沈沉沒法兒反駁,「既然你已經學會了,那朕還得回去看折子,晚膳後朕還召了張玉恆入宮。」

「所以皇上這是眼看沒有便宜可佔拔腿就跑了?」敬則則不怕死地道。

「你現在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了。」沈沉擰了擰敬則則的臉笑道,「而且朕怎麼佔便宜了?你身上哪一處不是朕的?這不叫佔便宜懂麼?」

「那我怎麼感覺自己一直在折本?」敬則則眨巴眨巴眼楮。

沈沉大笑道︰「胡說,地是越耕越肥,你自己沒察覺嗎?」

她能察覺什麼呀?敬則則感覺皇帝在說葷話,但是她卻沒听明白。

不過——這——後,皇帝倒是安穩了——日,許是因為要出宮,需要處——的事——太多,所以他有時候很晚才從密道過來,但不管怎樣,每夜都是要來的。

沈沉剛在床上躺下,就見睡熟了的敬則則朝自己依偎了過來,他伸出手臂摟住她,在她頸側嗅了嗅,舒服地展了展眉頭,自己也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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