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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黑水怒

「若無我東昆侖的赤陽鑒,你們也休想找到昆侖墟。」

太元玄尊針鋒相對道︰「再者,我說之話,句句屬實,當初你姜氏先族做過何事,莫非你們忘了!」

「休得胡言,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聞言,銀月聖主勃然而怒,周身月華明滅,天地寂寒,萬物生霜。

而太元玄尊亦不甘示弱,右手搭在腰畔的誅魔劍上,劍未出鞘,已是劍意凜然,肅殺天地。

而月華與劍意踫撞之下,天地無端陰雲密布,電閃雷鳴。

聖人一怒,天地皆亂。

只見那些真人、半聖,皆臉色巨變,紛紛後退。

「夠了!」

劍拔弩張之際,姜雲來上前一步,橫插入銀月聖主和太元玄尊之間,伸手虛按,不見煙火,卻蘊天道,一按之間,月華消散,劍意退卻,天清地亦寧。

旁人不覺,可銀月聖主與太元玄尊眼中,姜雲來猶如大日,神合天地,生生以一人之力壓制住了兩人的道韻。

尤其是太元玄尊,感受尤為明顯,如臨大日,心生惶惑,一身劍意如秋霜冰雪,甫一生出,即被消融。

腰畔的誅魔劍亦微微顫抖,如生氣,亦若畏懼。

「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昆侖墟,是為了解除姜氏、姬氏一族身上所背負的詛咒,而不是來打架的。」

姜雲來直視太元玄尊和青華上仙,言辭犀利︰「要合作,就好好合作,若不想合作,就此分道揚鑣,各行其事,免生禍端。」

「姜兄所言甚是。」

青華上仙微笑道︰「我們此來,皆有共同的目的,昆侖墟危險重重,唯有通力合作,方能打破你我身上的宿命,方能擺月兌這千年的輪回。」

「太元師弟並無惡意,只是性格如此,在這里,貧道替太元師弟向姜兄賠個不是,望祈姜兄海涵!」

青華上仙拱手一禮,清光飄蕩,無極無量,悄無聲息化解了姜雲來對太元玄尊的壓制與束縛。

「好,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既是合作,那就將所有心思都收起來,鼎力合作,若是誰敢在中途耍花招,自作聰明,壞了大事,便別怪我不客氣。」姜雲來疾聲厲色道,每說一字,天地都似動蕩顫抖,如畏似怯。

「自當如此。」青華上仙笑容和煦,仿佛一點兒也不在意姜雲來的威脅。

太元玄尊則冷哼一聲,並未言語。

「師弟,赤陽鑒可否還能追索到那個身懷華木樹枝之人?」這時,青華上仙問道。

「不行。」太元玄尊搖搖頭︰「自當入了此地,赤陽鑒便失去了那人的蹤跡,其現在所指方向,則是華木之所在。」

「也不奇怪。」聞言,青華上仙並不意外︰「華木當前,那截華木樹枝僅只是螢火罷了。」

「抱歉啊,姜兄,失了那人蹤跡,那截華木樹枝,估計亦難尋獲。」

「無妨,留著那截華木樹枝,本就是為了找尋昆侖墟,現在昆侖墟就在眼前,那截樹枝,丟了就丟了。」姜雲來淡淡道。

「那……那個人,會不會于我們之計有什麼影響?」有人憂慮道。

「宵小之輩罷了,或許現在已經死在黑水中了,何足為慮?」銀月聖主說道。

聞言,眾人皆未說話,深以為然。

又過了片刻,見眾人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姜雲來等一行人朝著黑水行去。

抵達黑水之畔後,姜雲來看向銀月聖主道︰「動手吧!」

銀月聖主上前一步,頭頂月輪浮上半空。

繼而,明月大亮,如蒙上一層霜華,變作銀色。

銀月照耀之下,天地皆茫茫,別無雜色,就連黑水,亦如被染成了銀白。

天上生銀月,天地共此色。

下一刻,徹骨寒意彌漫而出,但見銀光鋪灑之處,皆化為冰霜。

滔滔黑水,霎時被凍結!

「走!」

見狀,姜雲來招呼一聲,率先踏上冰面,朝前走去。

東西昆侖的先祖曾身為昆侖墟仙人的侍從,自然深知黑水、青山的特性,所以自有應對之法。

然而,就在他們行至黑水中央時,整個黑水河底,傳來一聲轟鳴,如怒吼,亦似咆哮。

旋即,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即見遠處兩側未被冰層所覆蓋的黑水,竟齊齊升上數十丈高空,而後從兩側向中間冰層呼嘯而至。

不僅如此,冰層下方的黑水,亦如憤怒的蛟龍,不斷撞擊著冰層。

「怎麼回事?」

姜雲來等人滿是不解,根據東西昆侖先祖所留下來的記載,黑水有靈,遇生靈而怒,遇死物而侵,唯有平波靜濤,方可從容渡河。

當然,所謂的平波靜濤,非是指將整個黑水的波濤全部定住,畢竟黑水綿延無窮,任誰也不可能將整條黑水全部定住。

當初,東西昆侖的先祖離開昆侖墟時,就是其中一名擅長冰雪神通之人,凍住了一截黑水,繼而渡河而過。

所以,他們才會依法而為。

可萬萬沒想到,整個黑水仿佛瘋了一樣,向他們涌來,欲將他們所有人都吞噬、湮沒。

如果黑水會說話,那一定是︰「剛才過去一個就算了,現在又來了一群,真當我黑水沒脾氣是吧?弄不死你們!」

「銀月,維持冰層,其他人盡快通過黑水。」

姜雲來冷靜吩咐道︰「青華道兄,你左我右。」

說罷,姜雲來向右,迎上從天而降的滾滾而降的黑水波濤,青華亦是如此。

姜雲來神色平淡,憑空而立,雙手平推,如撼昆侖,滾滾黑水波濤,生生被推開百里,而後轟然墜下。

青華手持玉如意,清光綿綿無盡,黑水觸踫到清光,如陷泥潭,寸尺難進。

在姜雲來和青華上仙擋住從兩側襲來的黑水之時,其他人則施展神通、輕功,向對岸掠去。

「小心……」

然而他們剛行至半途,銀月聖主臉色陡變,大呼一聲。

下一刻,眾人腳下的冰層轟然破碎,黑水如怒龍,席卷而至,當前數人不防,直接被卷入黑水。

不等他人反應,那被卷入黑水的數人,雖極力掙扎,卻無濟于事,眨眼就被拖入黑水深處,沒了聲息。

吞沒幾人後,黑水愈發狂暴,向其他人席卷而至。

眾人各施手段,可在暴怒的黑水面前,大真人、半聖幾若螻蟻,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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