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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穆蘭歆

一輛華貴的馬車安穩地行駛在帝都街道上,馬車內端坐著的是一位姑娘。

這姑娘膚如凝脂貌美如花,她靜靜的坐著眉頭卻微微皺起似有心事。

不知為何,自從進入帝都之後穆蘭歆便總是感到有些心神不寧,她低頭看向靜置在雙膝之上的木盒,思緒雜亂不由愣神,白女敕的手掌漫無目的地輕撫著木盒上雕刻的紋路。

良久,回過神來的穆蘭歆輕嘆一聲,內心安慰著自己︰「既已來到帝都就莫要再胡思亂想,只要把聖物交給長老我的使命便算完成,那些為之犧牲的靈魂也可得以安息。」

內心剛要恢復平靜的穆蘭歆,卻突然感到馬車一陣劇烈的晃動。她雙手本能的緊緊抓住木盒,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殺機。

幾息之後,馬車恢復了平靜,穆蘭歆沒有言語依舊靜靜的坐在馬車內,只是她的手中卻多了一把鋒芒的匕首。

帝都北街的道路上,一輛普通的馬車被迫停了下來,在它前方的道路上停靠著一輛貴族馬車。

穆蘭歆的馬夫是一位身穿布衣的七旬老者,他皺著眉頭看向眼前的貴族馬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就在剛剛,這輛貴族馬車蠻橫地從後方沖出,然後霸道地停在道路的中央迫使他不得不停下來。老人心中動了殺意,卻顧忌身在帝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種突發狀況引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注視,一位扛著半扇豬肉的屠戶忍不住爆出粗口咒罵堵截道路的貴族馬車,但當他看到馬車上的黑色寶塔族徽之時,驚駭的說不出話來,小腿肚更是忍不住地顫抖。

「乖乖,鎮國塔,那可是家族中出現過鎮國將的大貴族呀!」

車簾掀開,在眾人目視之下,貴族馬車上走下來的是一位俊秀的少年,他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徑直走向那輛被逼停的馬車。讓人怪異的是少年的雙目有些茫然,似是在夢游。

馬車前,姜晨手臂伸出想要掀開車簾,那位端坐在馬夫位置上的七旬老者帶著怒意沉聲說道︰「少年郎,你要做什麼?」

姜晨沒有理會老者的警告,他的手已經觸模在車簾的邊緣。就在這時,老者枯瘦如鷹爪的手掌牢牢地抓在他的手腕上,力度之大使得姜晨忍不住痛哼一聲。他用力掙月兌了幾下,都沒能成功。

老者雙目緊盯著姜晨內心略有掙扎,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手。他再次沉聲道︰「少年郎,你要做什麼?」

老人所說的話幾乎是一字一字從牙縫中蹦出,生硬且冰冷。但姜晨卻依舊不理會,身子猛地一躍向著馬車內竄去。

「混賬!!」

老人臉色大怒手掌拍在姜晨的胸口處,只是輕輕一推姜晨便向後倒飛了出去,隨後重重地摔在路邊。

老人實力不俗,若不是顧及姜晨貴族身份,這一擊便會要了他的小命。

「我的天老爺啊,竟然有人敢毆打貴族。」

見到此景,遠遠圍觀之人頓時炸開了鍋。毆打貴族這種事情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尤其是在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毆打貴族。

「哎呦,少爺,少爺……您怎麼樣啊?」

馬夫嚇得汗如雨淋,驚慌地跑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姜晨。

「雲伯,發生了什麼事?」馬車內傳來詢問之語,緊接著一道曼妙的身影優雅地走了出來。

站在街道兩側看熱鬧的人群再次爆發出驚嘆。那些男人的目光貪婪且放肆地盯著走下馬車的穆蘭歆,猶如豺狗在盯捕獵物。

「小姐,是個貴族少年。」雲木對著穆蘭歆低聲說道。

「只是個少年嗎。」穆蘭歆懸著的心暫時松了下來。她本不願出面,保護聖物是她最重要的職責。但此刻身在帝都貴族權勢不可招惹,雲木老人又不善交談,所以她不得不出面來調解。

雲木再次低聲說道︰「蘭莊主應該已經知曉我們身在帝都,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趕來。」

「嗯,蘭姨在帝都的勢力還是不弱的。」穆蘭歆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不遠處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姜晨,「雲伯,那個少年交給我來處理吧。」

姜晨摔的這一下可不輕,但疼痛也讓他恢復了一絲理智。事實上,雲木先前的兩次警告他壓根就沒听進去,不然也不會那般魯莽。

「他娘咧,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姜晨心中咒罵,他的雙眸逐漸布滿血絲。

得到它,一定要得到它。姜晨就如同被下了指令的傀儡一般,滿腦子的想法就是得到那個吸引玉珠的東西,哪怕不惜一切代價。

穆蘭歆步履輕盈地來到姜晨身前,歉意問道︰「不知公子可有受傷?」她神情舉止優雅得體,聲音軟糯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但讓穆蘭歆想不到的是,眼前少年並不言語卻如野獸般死死地盯著她。

緊接著瘋狂的一幕出現了。在穆蘭歆驚愕之中姜晨如餓虎般撲了過來,直接將她撲倒在地,隨後身軀壓在她的身上。

這一幕讓路人們驚訝的合不攏嘴。

「混賬東西。」

雲木怒吼一聲從馬車上急跳而下,身影極快地閃到姜晨身側,單手用力一抓再猛的一摔,姜晨便如同一個布女圭女圭被拋擲在街道上。

「小姐,您沒事吧?」雲木扶起穆蘭歆,雙目再次望向倒地的姜晨,他眼眸蘊含殺機,掌心處有氣流涌動。

「沒事。」

穆蘭歆搖了搖頭,看著遠處倒在地上痛苦申吟的姜晨,眼眸中迸發出憤恨的光澤。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位初次見面的陌生少年竟然會在帝都大街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荒唐下流的事情。

若不是顧忌對方的身份,若不是忌憚帝都隱匿的勢力,穆蘭歆恨不得一劍殺了姜晨。

「不好。」穆蘭歆突然驚呼一聲。她的指尖劃過白女敕的脖頸,那里空無一物,緊接著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姜晨的手上。

「雲伯,項鏈被那少年奪走了。」穆蘭歆神色焦急,因為她所要保管的聖物就存放在那枚項鏈內的空間里。聖物一旦丟失後果不堪設想。

「我去殺了他。」老人語氣森寒,瞳孔綻放出嗜血的光芒,神情無比猙獰。

不遠處倒在地上痛苦申吟的姜晨,手中握著一條斷裂的項鏈。那項鏈通體晶瑩細長如絲,材質更是罕見既非金銀也非玉器。項鏈上瓖嵌著一顆貓眼大小的墨綠色寶石。

「嘶……,他娘咧,疼死我了!」姜晨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要裂開了。

「就是這玩意兒一直在搞鬼?」姜晨看向手中的項鏈。這是他剛才把穆蘭歆壓在身下時,從她脖頸上拽下來的。

姜晨來不及多想,一陣冰涼的殺意突然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只見雲木老人帶著憤怒和殺意遠遠走來。

「給還是不給。」姜晨內心非常糾結。

若是還給對方,眉心內的那枚奇異玉珠可能還會出現暴動,且他一直都想弄明白玉珠內的奧秘,眼下就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可若是不給,搶奪別人的東西又有些違背自身的原則和道德,且那老人和女子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都堵在這干嘛呢?」

「讓開!讓開!都給老子讓開!」

一道粗狂的吼叫聲傳來,緊接著一位身穿兵甲的中年大漢領著一隊巡邏兵從人群中穿梭過來。

看著趕來的一隊巡邏兵,雲木老人停下腳步,同時深吸一口氣隱匿了自身的殺意。

那身穿兵甲的中年大漢挑了挑濃粗的眉毛,目光先是色眯眯地在穆蘭歆的身上掃了兩眼,隨後才向著兩輛馬車看去。

當他看到姜家馬車上的黑色寶塔族徽時,那囂張跋扈的樣子頓時消失,心中暗道一聲倒霉便忐忑不安地小跑到馬車前。

馬夫見巡邏守衛到來眼楮頓時一亮,立刻叫喊道︰「守衛大人,您快把那老家伙抓起來。」

馬夫用手指了指雲木老人,「大人,那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竟敢出手打傷我家小少爺,您快把他抓起來。真是天殺的,我家小少爺身體何等嬌貴,這要是受了傷我家公爵大人定是要大發雷霆之怒的。」

「乖乖,竟然是姜公爵家的馬車。」守衛心中驚嘆,隨即又眨了眨眼,心中嘀咕︰「小少爺?就是那個啟迪失敗的倒霉孩子?」

等等。守衛大人向著姜晨的方向看去,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那個躺在地上的倒霉娃,不會就是姜公爵家的小少爺吧!」

守衛瞄了一眼那雲姓老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管了,算你這老頭倒霉惹誰不好偏要去惹姜家,那可是大貴族老子都惹不起。」

守衛和馬夫一起把姜晨扶了起來,看著他齜牙咧嘴的痛苦模樣,守衛不由內心疑惑︰「這他娘的是干了多大的壞事,才能逼得那老頭下這般狠手。」

「小姐,接下來該怎麼辦?」雲木老人退回到穆蘭歆的身邊,見那守衛如此親近姜晨,內心感到不妙。

「雲伯,暫且不要提及聖物之事,千萬不能引起他人注意。聖物一旦被光輝帝國內的老怪物知道便沒有要回來的可能,那少年沒有大長老的靈魂印記是打不開項鏈的,我們先去找蘭莊主然後再想辦法奪回來。」

雲木點了點頭。

「小少爺傷勢如何?要不要我讓手下去姜府通報一聲。」

姜晨搖了搖頭,謝絕了守衛的好意︰「不用了,我沒事,歇一會兒就好了。」

守衛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在他看來姜晨這是做錯了事不敢讓家里人知道,畢竟大家族里的規矩是很嚴格的。

王世蜆在這帝都當了三十多年的守衛頭子靠的就是腦子和眼力,這差事腦子不靈光的人還真就干不了。雖然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周圍民眾看姜晨的目光中帶有憤怒和鄙視,他便不難猜出這位小少爺才是惹禍的主。

「看上了人家姑娘的美貌,上前調戲被人家長輩給揍了,應該是這般無誤了。」王世蜆心中猜測。他嘆了口氣就算知道對錯也要裝糊涂,畢竟貴族是這個世界的上等人,維護他們才是王世蜆該做的事情。

「喂,老頭。你可知道,襲擊貴族此乃死罪。」王世蜆盯著雲木老人,神情無比威嚴。

穆蘭歆眉頭緊鎖,對方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問罪于人,明顯是袒護那位貴族少年,這讓她內心對于帝國貴族極其厭惡。

「守衛大人,襲擊貴族乃事出有因,我想這位貴族公子也知曉錯並非在我二人身上,不過無論如何襲擊貴族確實是有罪的,我願向公子賠禮道歉,不知公子可願原諒我與雲伯的莽撞?」

自己的過錯卻逼得對方賠禮道歉,這著實讓姜晨有些尷尬和不自在,他左顧右盼躲閃著穆蘭歆投來的視線。

「此事,確實錯不在姑娘二人。」姜晨偏過頭,心里有些發虛。

「既然小少爺已經原諒你們了,那本守衛也就不再追究了,不過下不為例,再敢襲擊貴族,就把你們統統抓進大牢。」

「還有啊,都散了,散了,全部圍堵在這干嘛。不用干活呀!」王世蜆驅散了周圍的路人,便帶著手下離開了。

穆蘭歆盯著姜晨看了一會,似乎要把眼前這個貴族少年的模樣牢牢地刻在腦海中,隨後一言不發地離去了。

姜晨從穆蘭歆的目光中看到了憤怒和警告,不過見對方並未要回項鏈內心不由竊喜,他坐上馬車匆匆地回了公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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