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婧蓉急得滿頭發汗,她並不通醫理,任女醫在里頭給她娘接生。
她求蕭衍幫忙的,便是這件事。
綠苑前些日子是听見江氏的話了,但是如今的甘家也不似從前,府中丫頭僕婢不少。
雲氏懷孕以後,又深居簡出,出入皆有人陪侍。
以江氏和雲氏的關系,江氏要下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有一種可能,府里有內奸!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甘婧蓉心中就一陣陣發涼。
任醫女在里面為雲氏接生,甘婧蓉便讓鄭氏將府里的丫頭都叫了過來!
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頭僕婢,也只有六七個。
甘婧蓉瞧著有兩個丫頭面生,便問道︰
「這兩個丫頭是什麼時候進府的?」甘婧蓉問道。
「是前一個多月前,從奴隸市場買來的,絕對的良家子出身!」
「奴婢應月!」其中那俏裝丫頭,伶牙俐齒的見禮道。
「你叫什麼名字?」甘婧蓉的小臉刻板又嚴肅的問那素裝女子。
「回小姐,奴婢彩霞!」彩霞應道。
甘婧蓉點頭道:
「你們兩個今日就替了綠柳和楊柳在廚房的活兒!讓綠柳和楊柳到跟前來伺候!」
彩霞躬身準備退下,應月確是杵著不動:
「小姐年幼,不懂這生產之事,奴婢確是懂得一二的!奴婢從前在娘家的時候,和娘家人學過接生!綠柳和楊柳都不通醫理!小姐且讓奴婢留下,奴婢定然能幫上忙!小姐年幼,不曉得厲害關系,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生死大關,馬虎不得的!」
說話間,楊柳和綠柳就過來了!
王楊柳瞥了一眼應月的手串,也沒說什麼,她素來不愛說話,和府中上下的人都不合群,性子孤僻的很。
甘婧蓉安排了綠柳和楊柳進去幫忙,又安排鄭氏監督廚房的膳食,安排了周春柳做查驗香料的活計;但凡一分一毫都必經這幾人之手。
綠柳風流靈巧,處事又靈活,又忠心;王楊柳最是老實,又踏實;是難得的好幫手。
甘婧蓉覺得,這日子過的挺累的,還不如她在滎陽給蕭衍當差,過的輕松;她還真指望著惠兒姐姐早些過門,什麼事都有她處理了。
「哇!」」生了!生了!「甘婧蓉高興的說道。」娘子生了!我娘子有沒有事?「阿牛見楊柳開了門,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跑進了產房,連孩子也沒來得及瞧,」娘子痛不痛?「」娘子累不累?阿牛給娘子捶捶,按按!「
甘婧蓉也進來了,任醫女歡喜道︰」恭喜老爺,少爺小姐,夫人生了個男孩兒!」,任醫女說完,臉色又漸漸的沉了下去,道︰
「只是,這孩子不是足月出生,氣息也弱,怕是不好養活!」
甘婧蓉不由得有些惱,惱那些可恨的人,但是她看見小弟弟紅撲撲,軟軟糯糯的模樣,心中自然是十分歡喜,肉嘟嘟的手勾了勾小弟弟的脆女敕的小手。
有些孩子出生,因為太的緣故,所以顯得很丑;這孩子小小的,皺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兒,也丑!
任醫女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可要輕些!這樣小的孩子,不仔細著些,萬一弄拙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甘婧蓉道︰」嗯!我曉得!「,小手撥弄了一下小弟弟的粉指,軟軟的,女敕女敕的,生命真是神奇,從這樣小小的一團,能長這樣大;那樣窄的地方,能生出好幾斤重的孩子。
「我弟弟怎麼不睜眼啊?」甘婧蓉問道。
「這個不用擔心,大部分的孩子出生就是這樣的!不出兩三天,她就能睜眼了!」任醫女說道,「以後可要細養著些!不要出差錯了!多弄些滋補的湯給這夫人喝!母親吃什麼,孩子就能補什麼!」
家里接連有三趟喜事要過,甘婧蓉並不想太早離開,何況,她娘早產的原因還沒查出來,事情有些繁忙。
甘婧孜也歡喜的跟什麼似的,嚷著要抱小弟弟,任女醫沒給他抱,實在是因為孩子太小了,甘婧孜也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何況,這孩子比常人還要不同些,先天不足。
「把孩子給我看看!」雲氏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她整個人似乎十分的虛弱,面色慘白。
任女醫轉身將孩子放在雲氏旁邊︰」這孩子生得倒有些和夫人相似呢!「
雲氏撥開孩子臉上的裹嬰布,孩子露出皺皺巴巴,通紅的小臉。
周鄭氏安排好廚房的事,就趕忙過來看雲氏的孩子,並說道︰「夫人放心,小少爺給我帶!我保證將小少爺養得白白胖胖的!」
這時,應月進來點上了香。
「等會兒!」周鄭氏叫住了應月,道︰「夫人正在月子里,你擺的什麼香?撤了!」
應月道︰「是!」
「誰讓你擺的香?」
「奴婢是瞧著夫人這幾天幾夜沒睡!好不容易才將小少爺生下來,必定十分勞累!」應月對答如流。
彩霞又端了膳食上來,是鍋雞湯!
甘阿牛一下子就接了過去,喂給雲氏喝,但因為太毛躁,雞湯灑了一些,有些人的反應卻有些不正常,床邊的甘婧蓉面色一冷。
鄭氏攔住甘阿牛說道︰「夫人喝的東西!還是謹慎些好!」
說著,她端過湯道︰「這碗湯,你們一人嘗一口!」
兩人都嘗了!甘婧蓉就不由得疑惑了起來,莫非她錯看了?這碗藥其實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