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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清荷急吼吼的運功趕回樓蘭閣,氣還沒喘勻就來到段如瑕的屋子,臉憋得通紅,道,「小姐,不好了,奴婢听說王家的大公子和二小姐,明早要進宮面聖,不但要告您氣得王尚書吐血,還要告少爺打王公子呢!」

「嗯。」段如瑕沒什麼反應,看書的眼神都沒轉變半分,只是低低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清荷有些錯愕,問道,「小姐,您難道不慌嗎?雖說小姐與皇上有些結緣,五小姐如今又成了皇上的寵妃,可是王尚書他家可是幾代老臣了,皇上此事若是不偏幫您那該怎麼辦啊!」

段如瑕手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合上掌心的冊子,抬頭去看急的滿頭大汗的清荷,微微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今日故意氣王坤,便是為了這一次進宮面聖,王家早就看段家不順眼,我倒要看看,憑王珂和王瀾,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見段如瑕漠不關心,清荷真的有些急了,並不是她不放心段如瑕的手段,只是這次怎麼看都是王家佔了上風,就算段如瑕再能顛倒黑白,將白的說成黑的,免不了還是要受些窩囊氣,如果王家厚顏無恥又想了什麼毒計害她又該怎麼辦呢?

清荷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段如瑕面色若常,盯著地面半晌,開口問道,「對了,近日南楚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清荷沒想到段如瑕會突然問起,木木訥訥答道,「嗯……前陣子逐雲去替主子辦事,回來和奴婢說,南楚的皇帝幾月前駕崩了,皇位之爭便在耶律極和耶律颯之間搖擺,听說……似乎是耶律颯更佔上風。」

段如瑕搭在桌上的素手頓了頓,深邃的黑眸滯了一滯,似乎在深思什麼,半晌懶懶的打了個哈切,朝她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麼明日再說……」

「是。」清荷見段如瑕臉色不大正常,還想著再陪她一會兒,誰知道卻被她趕了出去,獨自回到與晴空的屋子里。

晴空正坐在床頭打坐,感覺到有人進來,壓下心頭內力,抬頭去望。見清荷走了魂兒似的在桌前坐下一言不發,晴空微微有些好奇,下地穿上繡鞋,湊上前問道,「怎麼了你?一臉陰沉的,小姐教訓你了?」

「……不是。」清荷用力搖了搖頭,對晴空道,「王家的明天要進宮告小姐呢。」

「那怕什麼,小姐那麼厲害,還怕他們王家人。」晴空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想上床睡覺,被清荷拽住,清荷一本正經的看著她說道,「雖說小姐確實厲害,可是你不覺得這件事明顯咱們家小姐就落了下風嗎?要是一個不小心著了王家的道該怎麼辦?」

晴空皺了皺眉,細細想想好像有些道理,遂在她面前坐下,「那你不會是在想該如何幫助小姐吧。」

見清荷點點頭,晴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得了吧你,就你那個腦子想一夜都未必想得出,我給你指條路,你去找主子去,主子這麼多年模爬滾打,這些小人物的把柄他定都抓住了,你將這事告訴主子,主子定會幫你的。」

「對啊!」清荷恍然大悟,懊惱的敲了敲腦仁,看她怎麼還忘了這茬呢!

次日

不到晌午,宮內便有人前來召段如瑕入宮,說是有要緊的事情,段如瑕早早等好了,那人剛來段如瑕便上了他們準備好的馬車,往宮內去了。圍觀的百姓紛紛說段如瑕這次進宮凶多吉少,畢竟王家都不是善茬,這事也確實是段如瑕理虧。

縱然眾人都說段如瑕凶多吉少,段如瑕依舊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靜靜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清荷和晴空坐在她兩側保護她,兩人對望一眼,眼底滿滿都是無奈,段如瑕這性子還真是穩妥的可以。

直到進了城門,段如瑕緊閉的雙眼才緩緩睜開,姿勢也稍微動了一動,清荷見機會來了,忙湊了上去,將手中的信件交到段如瑕的手中,笑著說,「小姐,這東西是主子讓我給你的,說是能幫您渡過這次險關。」

段如瑕捏著手里的信封,卻覺得像是一塊燙手山芋,柳眉擰在一起,清荷看著她的神色,微微有些焦急,「小姐,您別猶豫了,主子這麼多年明察暗訪,這些小人物的把柄他都攥著,小姐這次有難,主子怎能坐視不管呢?昨夜就將這信件給奴婢送來了。」

清荷絕對不懷疑段如瑕在容七心里的分量,昨夜晚她剛想去容王府求助,逐雲就帶著這封信來了,說是容七剛听到段如瑕與王家的紛亂,就連夜將這些年收集到的證據都整理了起來,忙不迭的讓逐雲送了來。

「小姐,我家主子這是好心。」晴空嘆了口氣,「主子他听您有難,連夜將這信整理好,您不能辜負他一番心意啊……」

段如瑕微微沉默,眸底閃過一抹溫情,少許青蔥般的玉指將信件拆開,緩緩閱讀了起來。

晴空和清荷一同松了一口氣,想著有容七幫忙,這事情絕對不可能再出什麼問題。

段如瑕看完整封書信,馬車已經到了,段如瑕將手中的信封放到身前的香爐內焚燼,理了理衣衫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小林子就在馬車邊等著她,見她來了,先是笑嘻嘻的問了一聲好,便領著她一人進了皇宮,晴空和清荷則留守在馬車邊。

路上,小林子見四下無人,開口道,「三小姐,段五小姐已經吩咐過奴才了,叫奴才轉告三小姐,這王家……」

「不必多說,我自有打算。」段如瑕打斷他的話,也知道他想說些什麼,如今段萱得寵,皇帝為了討好她而幫自己,將王家這些年的一些底細告訴段萱,讓她轉告自己,並不為驚,只是那些消息不過是皮毛,早已全數寫在那封書信內,段如瑕是沒心情再听第二遍了。

御書房

王珂和王瀾站在堂側,靜靜等著段如瑕到來,忽然門外響起一聲刺耳的高呼

「敦和郡主到——」

段如瑕雙手置于月復前,面色自若從門外緩緩走入,白皙的臉上不施粉黛,狹長的眸勾人心魄,薄唇微微抿著,帶了一絲凌厲的威嚴,一席雍紫色襦裙,高貴驚艷,長發隨意挽了個髻,平添幾分慵懶。

她漫步至堂中,掀裙跪地行了個禮,「臣女段如瑕,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肖蘅覺得,每次見段如瑕都能被她驚艷一番,甚至比她的嫡姐段如華更甚。只是一想到這次的事情,肖蘅不免有些替段如瑕抹了一把汗,王坤是他眾多大臣中最不好打發的一個,仗著祖輩為西涼做出的貢獻早已不把其他大臣放在眼里,他又愛子女如命,愛面子如命,如今臭名遠揚,自然是恨段如瑕恨到牙癢癢。

如今王氏兄妹在他面前告狀,他還想看看段如瑕究竟如何過這一關。

段如瑕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眸端正在前,望著肖蘅的雙目,不見一絲畏懼。

王珂初見段如瑕,霎時間就愣在了原地,他曾有幸目睹過段如華的容顏,那時便覺這世間女子唯她美貌傾國傾城,可見這段如瑕,他只覺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段如華縱然美麗,可卻比不上面前女子高貴驚艷,不施粉黛依然能驚倒眾人。

王瀾見段如瑕這張臉,頓時嫉妒不已,城中的段如華是鼎鼎大名的才女,第一美人,她就不甘心,現在來了個段如瑕,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見自家兄長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王瀾咬牙切齒道,「大膽段如瑕!你侮辱我父親,你弟弟將我弟弟打到半殘,你倒是說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

「放肆!」小林子橫眉一豎,尖利的聲音罵道,「皇上面前口出狂言,你好大的膽子!」

「瀾兒!住嘴!」王珂將王瀾喝住,收回目光走出兩步朝肖蘅拱手行禮,「皇上,草民今日面聖並無別的意思,就是想要好好問問段三小姐,段三小姐的弟弟先是把草民的弟弟打到殘廢,昨日又侮辱草民的父親,讓父親至今還臥病在床,草民只是想問問,段三小姐準備如何向草民一家解釋此事!」

想到父親,王珂眼中的迷戀消失殆盡,只剩仇恨。

段如瑕毫不在意,朝他輕輕一笑,「那敢問王家公子,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呢?」

她笑起來如春風拂面,身上的威嚴與冷漠褪去,剩下滿滿的溫柔,王珂一時間愣了神,竟沒回答上來。

段如瑕冷哼一聲,眸子驟然一凜,「既然王家公子不知該怎麼辦,那就讓臣女來告訴你該怎麼辦吧!」

王珂與王瀾一怔,皆是不明她話中的意思。段如瑕收回視線,撲通一聲在肖蘅面前跪下,高聲道,「皇上,臣女要告王尚書公子王陵,擅自組織軍隊,收刮民脂民膏,在白馬書院內為虎作倀,更是斗膽加制龍袍,意圖謀反,大逆不道!」

肖蘅身子猛地一抖,兩只眼楮瞪得斗大,「你說什麼!」

他話音顫抖,更是帶了滿滿的憤怒,他可不記得他告訴萱兒時,這些罪狀里有組織軍隊,加制龍袍,「你清清楚楚給朕重復一遍,你方才說的是什麼!」

段如瑕剛想說話,王珂和王瀾在堂中跪了下來

「皇上,切不可听她胡言亂語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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