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究竟誰怕鬼怕的要死,打架還不如我……」
「好得很啊!沒良心的,我再理你我就是你兒子!」
「喂?喂?」
白語靈听著那頭的忙音,抓了抓頭發。
她其實是想說,公司給他安排了公寓,就在她樓上,這家伙火氣這麼大,吃槍藥了?
回到包廂里,安虹提著包站起來,「時間不早了。白小姐,很感謝你抽出時間來陪我聊天……」
「叫我名字就行。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我讓前台送把傘上來吧?」
「不用了。」
「好吧,改天有機會再聊。」
兩人在酒店門口分別,一人往東走,一人往西走。
看到白語靈上了一輛出租車之後,安虹放了心,提著包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天空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打在臉上無比清涼。
安虹昂起臉,雨水在眼中漾開,順著眼角流出來,滑落在下巴。
起了風,將她的旗袍下擺吹起,修長的腿若隱若現。
安虹把包放在頭上擋雨,快步往前走,腳下突然一崴,狼狽地摔在地上。
她輕呼一聲,揉著自己的腳腕。尖尖鞋跟被卡在下水道蓋子的縫隙里,怎麼拔也拔不出來。
頭發**地往下滴水,防水的眼線和睫毛膏略有些暈,臉色白得像鬼,手心還滿是黑色的髒污。
「真可憐。」她自嘲。
一輛豪車無聲無息地在酒店門口停下,安虹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
男人穿著筆挺的西服,燈光白的晃眼,隱約看到一張英俊的臉龐,很快被傘擋住。
金洋大酒店的侍應快步跑來,「三爺,您來了。」
安虹一震。
她心跳的極快,趕緊把臉扭開,不願讓他看到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
酒店璀璨的燈光將周圍五百米照得恍若白晝。
雨絲零落,夜色下傳來男人溫和的嗓音,「老四在上面嗎。」
「三爺,四老板有整整一個周沒來了,幸虧有您收拾攤子……」
男人輕輕笑了,聲線華麗,「真拿他沒辦法。」
保鏢圍在兩側,護送著三少爺往酒店走。
安虹克制不住,扭過頭,痴痴地望著燈光下的男人。這麼多年過去,他比學生時期更加成熟,氣質依舊,增添了男性的魅力。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原本要走入酒店的易羨書猝不及防的朝這邊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秒鐘。
安虹倉促的低下頭,難堪無所遁形。
她現在這副鬼樣子,萬一被認出來,不如死了算了。
鞋跟怎麼也拔不出來,她索性月兌了鞋,光著一只腳往前走。腳心冰涼刺骨,凍得她直哆嗦。
她抱著自己的手臂,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
「三爺?」
侍應低聲提醒。
易羨書凝視著她的背影,輕輕抬起手,示意他噤聲。
安虹越走越快,腦海一片混亂。身後的視線有如實質般將她燒灼。
「別看我……別看我……」她低聲哀求。
前方一片水窪,可能是老天故意和她作對,一輛車子飛速駛過,濺起滿世界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