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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反應過來,想要阻止時,一切都已經遲了。

何潘仁吃下那糕點,藥效登時就發作了。

一口黑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雙目圓睜的坐在當場,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半晌後,他的頭重重的一垂,就砸在了桌上。

秀寧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舞兒,「王後的心思,可真是叫人難以揣測啊,王後不是說,這些點心都是你親手做的嗎?」

她說話間,一旁的離歌已然出手,以銀針阻止毒素在血液中的流動,又喂何潘仁吃下了解毒藥,就是將他扶在了床榻之上。

昔年來,跟在何潘仁身邊的管家,也隨著何潘仁身份變化水漲船高,此刻已然是一國的丞相,卻仍是親力親為的照顧著何潘仁的起居飲食。

此刻,見著何潘仁中毒,他是第一個沖上前來的,卻因為幫不上忙,又信任離歌,直接將目光投注在了秀寧和舞兒的身上。

很明顯,論起嫌疑,舞兒比秀寧更有嫌疑。

不願意冤枉了王後,更不想得罪大唐,他直接叫人抓了一只貓來,將那食盒中李秀寧未曾踫過的糕點取出一塊喂給那貓。

藥效亦是立竿見影,貓和何潘仁一樣,都是瞬間口吐黑血,昏死了過去。

秀寧坦然,「丞相妙招,可算是能證明了我的清白。」

舞兒傻眼了,慌亂的搖頭,嘴硬的不肯承認,「不是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啊。」

她哭喊著,管家卻不留情面,直接下令道︰「王後禁足,王後宮中伺候的所有人,一律帶到天牢嚴刑拷打,務必要問出,是誰下得毒。」

任憑舞兒如何的掙扎,如何的哭喊,都無濟于事,她被人很不客氣的拖了下去。

臨走前,最後看了一眼秀寧,她眼中閃過了無盡的怨毒之色。

人被帶走了,管家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秀寧,「如果你們不能治好我王,你們就給我王陪葬吧。」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公主是聰明絕頂之人,離歌公子又是天下第一神算。你二人在一起,怎會不懂得趨吉避凶。何況我王會來這,听說是公主你派人告知的我王,說王後來看離歌公子,還送了好多的糕點,似乎有情。你利用我王的妒忌心理,將他騙至此處,又騙他吃下了糕點,可見你早就猜到了王後下毒之事。你想把事情鬧大,坐實了王後的罪名,我沒有意見,因為我王身邊留著的,就該是忠心不二的人。可若是為此,你將我王的性命算計進去,那生死禍福可就由不得你了。」

面對這樣的威脅,秀寧莞爾,「丞相說什麼,我听著有些糊涂,我只知道國王陛下不會有事的,他是大富大貴的命數,何況有離歌出手。」

「哼!」

管家不滿的悶哼,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恭敬而又焦急的守在了當場。

三天後,何潘仁醒了過來,管家就是不客氣將李秀寧與離歌二人攆了出去。

兩人獨處,他將事情的全過程同何潘仁說了一遍,「王上,這件事情無論怎樣得給大唐一個交待。您覺得該怎麼處理好?」

何潘仁的身體還算虛弱,神智卻是

清楚的,「與大唐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也說不定那一天,咱們這塞北胡國就要覆滅了。不過舞兒此次下毒實在過分,若存了這個心思,大可說與我听,居然背著我……」

話說到此處,他突然住嘴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難道,她也想害自己,所以才將下毒的事隱瞞了下來。

沉吟著,他在決斷這個女人的生死,留著她似乎不那麼的安全,殺了她又舍不得。

一旁的管家是最了解何潘仁的心性脾氣,當時就諫言道︰「王上,王後要怎麼處置,那是以後的事,王上可以慢慢考慮。但大唐公主在此時,是斷不能將下毒的事情與王後牽扯上。」

頓了頓,他道︰「就把事情都推在那個小紅身上,就說她和公主是就日里的恩怨,並無損于咱們兩國的交情。如此一來,王上便有時間在塞北發展,日後兵強馬壯,自也不必擔心大唐來犯。」

「老師就是老師,孤王佩服,一切就按老師的意思來做吧。」

何潘仁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喃喃道︰「舞兒就先讓她禁足著,畢竟是管教下人無方,有些事情我也要好好的考慮清楚。」

「王上放心,您只管安心養病,這些事情我會為您處理好的。」

說完,他退出了房間,就是同離歌和秀寧笑了笑道︰「二位,眼下我王已醒,事情該有個了結了。終究王後也跟了王上不少年,又曾經和公主有交情。公主可否賣個面子,莫要讓兩國交情有損,允許此事不聲張的過去。」

秀寧莞爾,「都是你們塞北胡國的事情,我不管。這些日子我之所以留下來的原因,難道丞相忘了?眼下國王陛下既然醒了,我也該拿著文書回去復命了。」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管家道謝,秀寧卻是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不過臨走前,我要看到下毒之人被正法,這一點應該不會讓你們塞北胡國為難吧?」

「不為難,不為難。」

管家忙不迭的回著,這若是都為難,那也就不用廢話談什麼兩國的交情了。

「那請問丞相,是誰下得毒來著?」

秀寧這般問,關鍵就是上了心,很明顯以她的性格,別人對她下毒,她若不能除掉殺毒那人,必然是要將她的羽翼都折斷,不給她再威脅自己的機會,才算了事。

丞相心頭一驚,卻也是有些的感慨,好在下毒的人不是何潘仁,若不然此刻塞北胡國怕是只有被滅的份。

「在監牢里,那個叫小紅的婢女都招了。是她心生了歹念,覺得公主你驚才絕艷,光鮮亮麗,光彩照人都勝過了王後,一時間被豬油蒙了心才下毒的。」

小紅正是秀寧不能殺舞兒後,會退而求其次要殺的人。

當下,她微微點頭道︰「還真是豬油蒙了心,好在不是覺得你們王後的美貌勝過她自己,若不然這一次出事的,就是王後了。」

秀寧不咸不淡的說著,而後就顯得有些疲倦的道︰「所有國書,都有專門的特使處理,丞相同他去辦吧,凶徒正法時,記得通知我一下。離開帝都也有快半年了,就是不知道長安的花開的艷不

艷。」

管家十分聰明一個人,行禮道︰「公主放心,想必用不了多久,公主就可以帶著勝利的戰國反悔帝都,相信那時長安的花必然不會枯萎。」

秀寧方才那般說,就是在暗示管家,不要以為事情拖下去,就能不了了之,她希望速戰速決。

該簽的國書簽好,該殺的人殺了,她就離開,大唐沒有興趣去干涉塞北胡國的政事。

何潘仁一直都擔心這復國後,再來個大唐派來的太上皇帝,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深知何潘仁心思的關鍵,見秀寧有意盡快離開塞北,就是將所有的事情三下五除二就給辦完了。

當天下午,舞兒的心月復小紅就被灌下了毒酒,死在牢中。

所有跟隨著舞兒的下人,都被發配為奴。

舞兒的禁足不解,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只是每天都活在忐忑不安中。

秀寧踏足舞兒的房間,以一種清冷如雪的口吻道︰「你慶幸你身邊還有一個小紅,能替你贖回一條命來。惜福之人才能有福,我不知道你在恨什麼,但若是你不珍惜這尊容的身份,下場只怕也會是一壺毒酒喪命。」

「你這個毒婦,你這個賤人,你去死,你一定不得好死,我一定會殺了你。」

臉皮撕破了,舞兒就是不管不顧的罵了起來。

秀寧淡然,整個人都顯得愈發的清冷了幾分,「想殺我,你還是先設法保住你自己的命吧。何老大是個多疑的人,你跟他的日子那麼久,不會不知道。你還是先想想看,怎麼在他的疑心下保住性命,再想殺我的事吧。」

「你真是一等一的毒婦,毒婦啊!」

舞兒嘶聲的喊著,「你從一開始就算計了我,你不會殺我,卻要借何潘仁的手殺我,對嗎?」

「是你咎由自取,若你不下度,我如何算計你?哪怕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不來招惹我,我也一樣不會對付你。」

秀寧依舊淡然,卻是不願意再與她多其他。

她會來見舞兒,完全是希望舞兒能夠保住性命。

畢竟他是何潘仁心尖上的人,在帝都時,何潘仁已經投靠過了李淵一次。

這個人,她當初扶植結交時,是為了李世民扶植結交的,她要利用番邦的力量,讓他繼承皇位變成必然之事,哪怕他不是太子,也比太子更有資格繼承皇位。

所以,她不願意讓舞兒死,舞兒若死了,何潘仁難免回記恨于她,所謂合作相助之事,若有了紕漏,她這些年的苦心也就白費了。

淡淡的瞥了一眼舞兒,她道︰「你若能活下來,我等你來復仇。」

走出了舞兒的居所,離歌以一種復雜之色看向了她,「你這心思,九轉曲折的,不累嗎?」

「我選的路,再苦再累,都甘之如飴。」

「可你不喜歡算計,你生性就不是這樣步步算計的人。」

離歌這樣說著,就是痛苦的搖起了頭來。

「離歌,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悔,全然不悔。縱然人生能回頭千百次,也不悔。」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眸子中是那愈發決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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