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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無聲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她們,他們全都沒有信任過她。她無從解釋,有多少次,她想強辯,她真的是無辜的,她許諾,沒有說謊。她待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真心的,交付的是所有信任,而她們呢?

以她的警覺,她怎麼可能會查不到?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每走一步,都是牢籠,他們用偽裝的善良,信任逼迫她愧疚,認罪,活在自責之中。她也的確如他們所願,總是一個人活在痛苦里,

可是,她也得咬牙堅持著,死太容易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什麼都不是了。死了,誰還她一個真相大白,誰還所有人一個公正?于是,她假裝看不見,她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她和他們,都清楚的明白,所有的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他們的*恨早已在有對象的攻擊。

她以為,總會有個不一樣的,比如曾說相信她的時初,她不知道,在所有的事件中,他扮演著什麼角色,受害人親屬還是警察抓小偷。

刻意的引起她的注意,跟蹤她,窺探霸佔她的心,她一直相信他是喜歡她的,不帶任何目的,不摻任何雜質,純淨而美好,卻原來

那些欺騙他們眼楮的,到底是什麼?是他們朝思夜想的真相,還是他們過于自信的眼楮。那些欺騙自己的呢?是相信他們終會有信任和善良,還是太相信自己,一定能在漩渦中掙扎出來,還所有人一個真相?

「那些女孩怎麼樣了?」她突然問道,有沒有人知道,她曾經也是她們其中的一個,在父親將她的所有信任帶走之後。沒有人解救,那些幻境是致命的毒,強大她的恐懼,吞噬她的生機。

「已經醒過來了,身體狀態都很好。」時初一直盯著她,突然就有點看不懂了,她的悲傷在泛濫,像潮,一波接一波的拍打在他的心頭。他的心就這樣一下一下心悸,繳得難受。

「請告訴我那三個事件的真相,還有綁架鄭可馨的凶手,他要什麼?」他的語氣緩了些,不再那麼冰冷。

他手上的筆有節奏的響動,眼眸深邃,語氣平緩而放松。他的目的,她一眼明了。

許諾苦笑,說︰「我的體質不易被催眠,否則他也不會用藥了。雖然你欺騙了我,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你學過催眠,對心理學也有一定的研究。但你應該知道,有些我不能說。如果我說的事實,會成為你們控訴我的證據,或者會成為別人一輩子的傷疤,我還是會保持沉默。」

時初耐心的交涉︰「你想要怎麼樣?」

「帶我去見那兩個男人,我不會逃跑,你可以全程陪同,我會告訴你,‘她’在干什麼。」

停尸房,時初邊開袋邊說︰「辛樺,38歲,一槍斃命,開槍距離很近,查驗了彈頭,有點像你們的警用槍打出來的。」

許諾仔細瞧著那個窟窿,正在眉心,說道︰「不是像,就是警用槍打出來的,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時初一下就想起來︰「你說照片里的三個?」他調了檔案查看,最後那個女人,就死于那把槍之下。

「對,同種型號的槍,和我的槍差不多。我雖然喜歡我的槍,但我很少配槍,所以不可能是我的。而且,她的槍法比我的好。我學傳統刑偵後又學犯罪心理,就是因為槍法只是過得去。一般情況下,我雖然能打進十環,但是從沒有打在正中心,基本都是挨著環線。你看,這個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精準度非常高。」

「你不說,是怕他們說是巧合?」

許諾點點頭,想了一下又說︰「那張照片里的,不是我。辯解很無力,不足以置信,但我還是想對你說明。現在,你應該清楚,為什麼我能救下顧傾城了吧,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殺手,正在用所謂的正義,幫助我,提前一步去消滅她心中的罪惡。」

時初沒接話,他只想趕快弄清楚整個案子,去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從他進審訊室開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選擇,不過,不想讓所有人知道,包括她。

那天天晚,許諾沒有仔細看余莫的模樣,現在一看,馬上就想起來了,「飛諾」制藥部的前主任,她以前找江逸寒的時候,正好踫到他辭職。他從大門搬著東西出來,江逸寒盯了他很長時間,她也就特意瞄了幾眼。

她一下就想起來了什麼,拉著時初激動的說︰「第一份死亡名單的線是藥,飛諾的藥銷往全國各地,余莫近水樓台,肯定是放在一個批次的藥里了,通過後台名單和數據,他得到那份死亡名單輕而易舉。」

時初笑,模著她的頭︰「就你聰明。我們已經證實了,是在一批藥里。藥即是毒,毒即是藥,毒和藥一起,是毒也是藥。人的病會好,同時也會潛藏著毒性。現在想來,毒潛藏在身體里,而發作卻是隨機的,所以才防不勝防。」

而後,許諾愣愣的盯著他,他才警覺過來,現在許諾是作為犯罪嫌疑人的。不知不覺中,他的正義已經開始傾向她那一邊了。

余莫的眼楮有點紅,好像不只是沒睡好的原因。剛坐下,許諾就開口了︰「交換的條件是什麼?」

她的話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余莫一下就听懂了。他抬頭看她,眼里的猶豫不決盡顯,卻終究是沒說什麼話。

顯然,他的研究和名單不是為自己而做。余莫沒有前科,那麼他和幕後黑手唯一的交集就是——交易。

突然,余莫臉色蒼白,緊接著身體不斷抽搐,他的雙手捏著喉嚨,口吐白沫。時初趕緊叫人,並上前查看,屋子一下就沖進了一大幫子人,許諾被擠向了旁邊。余莫的四肢突然伸直,瞳孔放大,頭歪向了一邊。救護人員急忙搶救,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許諾驚恐的站直,像受了很大打擊一樣。她四處張望,拳頭捏緊,整個審訊室,除了剛來的醫生,所有的人都是警局的。但,手上的東西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她預感到的危險又靠近了一步。

「你怎麼了?平時那麼凶惡的現場,也沒見你臉色這麼蒼白。」

時初陡然落下的聲音,像把她的心突然快速扯動,驚得亂蹦。她眼神躲閃,說沒什麼。

時初以為她受了嚴重的驚嚇,把她帶離現場。許諾突然伸出手抓起他的手,將她的拳放在他的掌心,然後松開。一個寫滿了字的紙條就落到了他的掌心。

「我沒有看清是誰丟在我身上的,我被人突然擠到後面,一個紙條就砸了過來,是一份名單。我想警局里恐怕有」

時初一下就明了許諾想說什麼,案上加案,罪上加罪,她本來嫌疑就大,如果這個紙條也是一份死亡名單,那麼,她就真的很難洗白了。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就是第四份死亡名單,密密麻麻記錄的人數多達二百多人。監控錄像只錄到因余莫而混亂的現場,和她突然驚慌的表情,要說嫌疑,似乎進來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而自己人排查自己人,怎麼听都像是個大笑話。不過,警察局里出現了耗子,想必也是逃不掉的。

晚上準備做研討會,時初叫許諾等在秦風的辦公室,許諾不想去。

「你在怕什麼?余莫的死和你沒有關系。」時初邊整理資料邊說。

許諾站在旁邊,不高興的說︰「你在逼我面對她們,還是逼她們面對我?案子已經越扯越大,你這樣,我只會更加洗不清。」

「你能保證永遠不見面?特別是秦風,一邊心疼護著你,一邊又不得不調查你。不管是不是你,你總要給一個交代,也許她們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一直接受不了親人的失去,想要一個真相而已。」

時初走之後,一個女警陪著她,秦風和時初要等到晚上才回來。

方悅,時初的師妹,遠遠的就听見她的聲音傳來,音調揚高,像故意說給她听。

「時哥哥說,余莫的死亡原因處于保密階段,所以我不能說。」

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她啊,不知道,時哥哥不讓我談論她,更不許我質疑她,所以我覺得更可疑了啊。」

「你們知道她以前的事麼?听說她還殺人了。」

外面突然一下變得寂靜,「怎麼,你們不信?還有照片呢,我在時哥哥那看到的,還不止一個。」

「亂嚷嚷什麼?有事說事。沒事別閑聊,我們還要做事呢?」吳心萌吼了一句。這是許諾第一次听見吳心萌真正的發脾氣,以前她總說,時光流淌的太快,一個不經意間,在時間的長河里,就迷失掉了太多的東西。等發覺失去後,再伸手去撈,就只見一場鏡花水月了。

許諾以前去調查她的時候,听街坊鄰居說,吳心萌有大小姐的脾氣,嬌生慣養不說,學習也處于中下。從失去母親之後,她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不再隨便發脾氣,學習也非常上進。可想而知,她那麼大的改變是為了什麼。何止是她,這里面,圍在她身邊的大部分人,不都是這樣嗎?就算凶手不是她,她也同樣擺月兌不了,給他們造成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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