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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鐸听蕭毅說, 漢帝命他進京, 內心波瀾不興。

漢帝心中定是不願嘉獎的, 因為這意味著蕭家在大漢的地位更上一層,愈加牢不可破。但漢帝又迫于朝臣的壓力,不能對他立功視而不見。以他如今的軍功和官職, 已沒有再往上升的可能,無非是加些虛餃和賞些財帛。蕭鐸對這些東西興趣索然,但漢帝有命, 身為臣子,必然得奉詔入京。

進京免不得就有一番應酬。他回鄴都,都有大小官員宴請他, 京中要應付的人更多,還有些親眷。父親為了斷他跟韋姌相處的機會,必然會拖他在京城多留些時日。

想著自己剛打仗回來, 還沒抱夠美嬌娘, 又得丟她一人在鄴都獨守空房, 心中更是憐惜。在臨行的前一夜,蕭鐸抓著韋姌不放,抵死纏綿。韋姌被他弄得低泣起來,幾近暈厥。

「小心肝, 再一次就好。」蕭鐸吻她濕潤的眼睫, 吮她眼角的淚珠, 浴火未歇, 仍是蓄勢之姿, 柔聲哄勸。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韋姌蹬了蹬綿軟的雙腿,用力推開他的肩膀,說話還帶著哭泣後的鼻音,「你再欺負我,我以後便去同月娘睡!夫君心狠,我的腿都張不開了!」

蕭鐸低頭模了模她滑膩的雙腿,看到大腿外側滿是掐痕,不禁有些心疼。今夜自己是狠了點,可一想到明日便要與她分開,心里便滿是不舍。

「好夭夭,你得心疼我。此趟進京,還不知何時能回。」蕭鐸又把頭埋于她的胸前,啃咬起來。

又一番**過後,韋姌嚶嚶地哭著,徹底惱了蕭鐸。蕭鐸要抱她,她卻不讓,卷了一床被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就滾到床的里側去了。蕭鐸哭笑不得︰「不擦身子了?黏黏膩膩的不舒服,你也能睡著?」

「不要你管!」

蕭鐸無奈地看了她一會兒,剛要下床,卻見到床褥上掉著朱氏送他的那個香囊。他今日沐浴之時,分明將衣服置于榻上,這香囊怎麼跑到這里來了?他並未多想,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帶過來的,便將香囊拾起,放于衣服之上,獨自去淨室了。

等他回來,韋姌已經累得睡著了。他的手臂伸進她的脖頸底下,將被子從她身下一點點抽出來。她裹得十分緊,若不是累極了沉睡,想必這動靜足夠讓她醒來了。

蕭鐸坐于她身後,用布仔細地給她擦著身子,動作小心輕柔,好像她是易碎的貴重瓷器。她怕熱,這濕布的溫度剛好,她也乖乖地沒有動,任他抱著。

擦完之後,蕭鐸又幫她穿上了抹胸和中衣,習慣性地抱著她睡。

他在腦海中將家里的瑣事過了一遍。在家的這段日子,王雪芝一直都很安分,甚至一直都沒有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應該不會趁他不在欺負韋姌。反正他已經叮囑過高墉,又有母親在家中,不至于出什麼岔子。

還有朱嬤嬤……蕭鐸倒有幾分擔心她。當初父親定下婚事,她便有微詞,想必不太喜歡韋姌。但也不會因此做什麼過分之事吧?想著想著,他也有些疲憊,便輕靠著韋姌睡著了。

韋姌睡得很深,甚至一夜無夢。但她心中記掛著蕭鐸今日要離家,還是準時醒了過來。

蕭鐸已經在洗漱,看到韋姌從床上爬起來,抬起手揉著眼楮,模樣嬌憨可愛,不禁笑道︰「不多睡會兒?」

韋姌搖了搖頭,下床跑到他面前,幫他穿衣。

侍女在屏風那邊走動,似乎在放置早膳。

韋姌整理好蕭鐸的衣服革帶,蕭鐸模了模腰間,面露疑惑,四下看了看。韋姌問道︰「怎麼了?」

「你可看見一個水色香囊?」

韋姌搖了搖頭,問道︰「可是夫君每日佩戴的那個?昨日還看見……很重要嗎?」

蕭鐸點頭,也不瞞她︰「朱嬤嬤贈的。乃是她一針一線,親手所繡。」

韋姌按著他的手臂說道︰「夫君別急。你先用早飯,別耽誤了和父親約定的時辰,我幫你找找看。」

蕭鐸依言坐到方桌那邊吃飯,韋姌便在屋中埋頭找了起來。可找來找去,都沒有見到香囊的蹤影。她還特意叫了陽月和秀致來問,都說沒看見。

蕭鐸用過早飯,見眾人還在找,起身說道︰「罷了,大約是我抖開衣服時,掉在哪個角落了。不必再找了。夭夭,你過來。」

韋姌順從地走過去,蕭鐸伸手抱著她,低頭踫了踫她的額頭,不避下人,神情盡顯親昵之意︰「我要走了。朱嬤嬤是我乳母,她若有意為難你,看在我的面上,多擔待些。」

「我曉得的。」韋姌踮腳在他唇上印了下,馬上退開,「夫君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來。」

蕭鐸心悅,怎肯如此罷休?又摟著她親了一陣,直到高墉來催,才松開她出門了。

***

在京城的魏國公府邸,遠比在青州的要宏大富麗。周家世代為貴族,到了周宗彥這一代,因有立國之功,更為 赫。周嘉敏穿戴整齊,正欲出門赴宴,走到廊下,命青禾先去把馬車叫到門前。

她仰頭,碧空如洗,萬里無雲,空氣中浮動著草木的香氣。

在外人看來,漢帝終迫于朝臣的壓力,下旨讓蕭鐸進京。但若不是她奉詔進宮時,對李太後的一番進言,李太後順勢去訓斥了漢帝,恐怕蕭鐸這會兒還進不了京城。

只有她可以幫他。她甚至可以幫他到更高的位置上去,端看他想不想。

周嘉敏靜立在廊下,听見不遠處的大門那邊有人說話。她側頭望去,見管家正把一個高壯的青年往外推。青年身長近七尺,體魄強健。天庭飽滿,方頤隆準,雙目如電。一身灰布長袍,袖子挽至肘處,甚為不修邊幅。

待管家將那人推出門外以後,搖頭進來。周嘉敏叫道︰「管家,方才那是何人?」

管家連忙行至周嘉敏的面前,行禮之後才說道︰「來投名帖的,說想要從軍無門,希望得到國公爺的引薦。小的告訴他國公爺不在府中,他卻前後來了幾次,說見到小姐也好,頗為無賴,小的就將他趕走了。」

「看著倒挺精神的……你將他的名帖給我看看。」周嘉敏伸出手,管家便從袖中掏出一份皺巴巴的名帖遞給周嘉敏,面上的墨痕都有些糊了,只隱約看到一個九字。周嘉敏想到韋姌來自九黎,莫名對這個字生出幾分厭惡,揮了揮手︰「罷了,鄉野窮酸之人,沒什麼好看的。將名帖丟了吧。」

「是。」管家應了聲。剛好青禾來報,馬車已經備好,周嘉敏便出門赴宴了。

趙九重蹲在國公府門邊,嘴里叼著根草,雙手抱在胸前。他滿腔抱負,一身武藝,想要從軍建功。來京城已經一個月,雖對這里的繁華目不暇接,但此刻囊中羞澀,投報無門,快要活不下去了。他側頭看了看,見府里頭走出來一個貌美的女子,前呼後擁,猜是魏國公的千金,正想上前去,卻被家丁橫手阻攔,擋在一旁。那抹倩影很快上了馬車離去,他只吃了滿嘴的塵土。

趙九重深深地嘆了口氣,都說魏國公的二千金游歷列國,見識不凡,他想著就算魏國公不在,能得到二小姐的賞識,也會有條出路。哪知道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自己。

趙九重望著魏國公府的門庭,如同之前無數次一樣,默默地轉身離開。他行于熱鬧街市之中,又听身旁的百姓在議論此次大漢和契丹一戰,贏得甚是漂亮。尤其是天雄軍指揮使蕭鐸用兵如神,英勇無敵,堪稱是護國的長城。

趙九重眼楮一亮,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了力氣。京城多是高門顯貴,祖上便根植于此,壓根兒看不上他這樣的外鄉人。但蕭鐸與他一樣,發于微末,必不會像這些達官顯貴一樣輕視于他。眼下朝廷要去平東部之亂,正是用人之際,很有可能會派天雄軍前去。之前他怎麼沒想到呢?他要去鄴都,投奔蕭鐸。

這樣想著,他整了整袍子,精神抖擻地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城門外沖進來幾匹馬,前頭的人高喊道︰「讓開!都讓開!」他們在官道上奔跑的速度很快,兩旁的百姓怕被撞到,紛紛避讓。趙九重扶著一個行動遲緩的老嫗,慢慢走到街邊,再抬眼望去時,官道上只剩下幾個黑影。

老嫗謝過他,便顫顫巍巍地走遠了。

那些馬跑到蕭府門前,方才停下。

蕭毅和蕭鐸先後下了馬,分別將馬韁交給下人。京城的蕭府因平日只供蕭毅一人獨住,並不如鄴都那座的規模。與京城其它簪纓世族的府邸相比,也是遜色。曾不止一次有人勸過蕭毅,說這座府邸配不上他的身份,要他擴建或者重買座新的。

然蕭毅本就節儉,而且在漢帝的眼皮底下,也不敢過于高調,這府邸便剛剛好。

蕭毅負手拾階而上,頭也不回地對蕭鐸說道︰「你先好好休整下,晚上我們去宋府赴宴。」

蕭鐸知道蕭毅還在生氣,這兩日顧著趕路,父子二人未說過幾句話。雖然他對赴宴什麼實在沒興趣,但京城世家之間,最喜歡通過宴飲來交流感情。這里跟鄴都又不一樣,隨便什麼人家中可能都與皇室有沾親帶故的關系,招惹不起。

他也不欲再忤逆父親,便應下了。直到換衣服的時候,才听小廝提起這宋府,究竟是哪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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