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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抽絲剝繭

「沒有卷宗,原來調查知道真相的人死了,余家被燒成了焦土,基本上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蘇橘安淡淡地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余家的情況讓她不由得想到林家,也是一場大火燒得干干淨淨,在她長大了些許,有了自保的能力,再去調查林家的事情的時候,絲毫線索也無,若非李昶隆與鄭佩蘭道出真相,她只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林家是被皇後滅門的。

「我們來這里的事情,你覺得京城的人會不會知道?」顧霆君頓了頓問道。

「你覺得京城會有人來?」蘇橘安問道。

「在長孫啟打听那位清婉姑娘,不管死活,只怕都已經驚動了京城方便的人,他們已經察覺到長孫啟知道了這件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他們縱然已經將該消除的證據已經消除了,但是未必不會心虛有沒有被忽略的東西,所以必然會派人前來看著。」

顧霆君接著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前任張大人既然是一位正義凌然為民做主的好官,所謂物以類聚,他們身邊也不乏有這樣的清傲之士,我們找找或許能夠找到熟知真相,保留下證據的人。」

他眉毛微微一挑,又道︰「當然,如果真的找不到也沒有法子,盡力就好!」

「兩位大人若是誠心要為冤死的人主持公道的話,小的倒是知道一人可助兩位大人一臂之力。」那衙役小心翼翼的說道。

「何人?」蘇橘安問道。

「小的官職卑微,且當晚沒有當值故而不是很了解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但是有一人卻是一直陪在張大人的身邊,他定然知道一些內幕消息的。」衙役說道,「他是張大人的師爺,新來的縣太爺隨便找了個借口將他給革職了,眼下應當在家中,小的可帶兩位大人前去。」

顧霆君與蘇橘安跟著那衙役出了客棧,走了三條街才來到了一處平房外,他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這時候卻听得屋內傳來了花瓶落地的聲音。

兩人驚了一下,一腳將門踹開,一路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又一腳將房門踹開,借著月光只見著那位吳師爺被人用一根繩子絲絲的勒住脖子,此刻正在痛苦的掙扎著。

顧霆君眼楮一眯,手上的長劍朝著那殺手刺去,那人側身躲過,將吳師爺推到了一邊,正打算逃走,目光一掃看到了隨後入內的蘇橘安,見她身量瘦小,便欲上前將其擒住。

就在他朝著蘇橘安撲去的時候,卻叫她一腳踹在了心口,而這人也只是空有一身蠻力,立即摔在了地上,正要爬起來的時候,又叫蘇橘安踩在了背上,任憑怎麼掙扎,都起不來。

顧霆君將吳師爺扶了起來,問道︰「沒事吧?」

吳師爺滿臉漲紅,猛烈的咳嗽了幾聲,抱拳喘息道︰「多謝兩位恩公相救!」

蘇橘安蹲下將地上男子的頭發抓了起來,冷聲問道︰「誰派你前來的?」

「你們是誰?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那男子一臉凶悍的說道,「你們只怕還不知道惹了誰吧!」

「我惹了誰我不知道,不過你現在不必為我擔心,還是想想你自己吧!」蘇橘安冷聲笑了一下,「你若是不乖乖的交代,我就先一根根剁了你的手指。」

話落也不及那男子說話,蘇橘安將他的手按在地上,拔出了腰上的匕首就剁去了他的一根食指。

「啊!」那男子疼得大叫,蘇橘安立即點了他的啞穴,淡淡的說道,「想說了就點頭,不然馬上就是第二根了。」

那男子疼得滿頭大汗,急忙點頭。

「噓!」蘇橘安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我現在解開你的穴道,你可不要大喊大叫啊,不然吃苦的還是你自己,听明白了嗎?」

蘇橘安解開了男子的啞穴,問道︰「說吧,你是誰的人?」

「小人是……是齊大人的隨從,齊大人讓小人將吳師爺勒死,然後偽裝成自殺。」男子聲音顫抖的說道。

「為何要殺他?」

「小人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是京城來了人,吳師爺知道的太多,留不得。」男子說的滿頭大汗。

蘇橘安將男子打暈,對顧霆君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來這里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

顧霆君咽了口唾沫,似乎認識了一個全新的蘇橘安,以前只是覺得她清冷疏離,拒人千里之外,現在瞧著似乎還含著那麼一絲狠厲,這般利索的手法,倒像是個逼供的熟手。

那衙役提著燈籠屋內,瞧著蘇橘安的狠辣,不由得後怕的模了模自己的手指,虧得自己什麼都說了,不然是不是也要被切掉手指啊!

顧霆君扶著吳師爺起身坐下,又點了燈,說道︰「我們從京城而來,余家的案子太過殘忍,我們必須要知道真相,你若是想要保命的話,就需要將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們,如此我們才好將這件慘絕人寰的案子讓朝廷知道,為余家跟張大人報仇雪恨。」

「兩位大人對下官有救命之恩,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盼著我們枉死的人能夠沉冤得雪,讓惡人得到該有的懲罰,希望余家十來口人能夠瞑目。」吳師爺喝了口茶水,起身從床下面搬出來了一個箱子,從箱子里面取出了幾頁紙,遞給了顧霆君說道,「這是當時事發之時下官跟張大人去現場的時候所記錄的事情,當時有人余家的下人從火場內逃了出來,指認殺人放火的人就是鄭佩欽,大人派去去抓人的時候,鄭佩欽已經逃亡了京城!」

他聲音有些哽咽,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後大人走訪了多人,也查探了案發現場,人證物證都指向鄭佩欽,故而大人寫了折子遞往大理寺,希望大理寺能夠拿人,主持公道,但是卻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回應。」

吳師爺微微抬頭,將在眼眶內打轉的眼淚逼了回去,悲憤的說道︰「過了一段時間,京城來了人,讓他不要再管這個案子,大人不依,言明自己會繼續上書,但是對方卻將大人上書給大理寺的公文扔到了他的面前,鄭佩欽乃是軒轅侯的佷子,大理寺豈會受理?大人依然不棄,準備親自入京告御狀,然則就在大人準備入京的時候,身子的狀況卻突然急轉直下,整個縣衙都被人盯住了,大人無法,值得寫了一封書信,將書信交給了一位信得過的隨從,讓其想辦法入京,將書信交給大人的恩師白丞相,兩日之後大人就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中酸楚,擦了擦淚水,繼續說道︰「大人的喪事還未辦完,新來的縣太爺就上任了,下官也被革職,只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想必那封書信也沒有遞到白丞相的手中,下官心灰意冷之際,沒有想到京城居然真的來人了!這卷宗是我抄寫的一卷,上面的內容與原始的一模一樣!」

「這卷宗的內容雖然有理有據,但是是你從新抄寫的,未免有構陷之嫌疑,大理寺是不會認的,且唯一的人證只怕也沒有被留下了。」顧霆君說道。

吳師爺也嘆了口氣,說道︰「大人說的不錯,小人雖然知道真相,但是該有的人證與物證差不多都被銷毀了,小人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將鄭佩欽繩之于法了!」

「不管是吳師爺你還是意圖殺你的這人,都是人證。」蘇橘安說道,「我們也可以從這位新上任的縣老爺這里入手,我們剛到獨山縣他便知道我們來了,必然是有人報信給他,所以至少是有書信往來的,我們可先去他那里探探,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蘇橘安將地上昏倒的那男子看了一眼,說道︰「吳師爺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包括此人需要人護送他們先回京城再說。」

「此事交給我吧。」顧霆君說道,「我會派人將他們護送回京城的。」

他抬眸將衙役看了一眼,又道︰「事不宜遲,你帶路,我們去縣衙走一遭!」

顧霆君帶著護衛隨從,隱藏在暗處,顧霆君一個手勢便有兩人現身,得了他的命令,將人證護送回京城交給長孫啟。

而蘇橘安與顧霆君兩人則是在衙役的帶路下,趁夜潛入了縣衙內。

「前方就是大人的書房,他此刻應該在姨太那里,不在書房內。」

「多謝了,你先離開吧,若是想要保命,今日之事不可透露給任何人。」顧霆君說道。

「大人放心,小的死也不會說的。」那衙役說著急忙離開了。

顧霆君與蘇橘安翻窗入內,一人翻找著書桌上的公文,一人查看著書架,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傳來了腳步聲與談話聲。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隨即在屋子里面查找藏身之處,最後躲進了角落里面的一個櫃子里面。

就在此時,門被打開,兩人一前一後入內,一個青衣男子在書桌前坐下,另一人躬身站在書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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