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燕窩炖牛乳後,白冉就洗漱上榻了。今天值夜睡外間的是明珠,白冉看她一副哈欠連天的模樣,催促她快去睡。
明珠見白冉也已經上了床榻,便也未推辭,半眯著眼就去了外間。
而在里間床榻上的白冉在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後,可是睡不著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冉听到窗扉那邊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心跳莫名加快,一個大膽的猜想在腦中浮現,莫不是湛哥哥來了?
白冉這樣想著,所以緊盯著窗扉。
果不其然是湛讕沒錯,他打開窗扉後,身形利落地翻身進入,帶來了一股寒氣。
在看到白冉正睜著雙圓溜溜的大眼楮望著自己時,也是一怔。
湛讕幾大步上前坐在床榻上輕道「睡不著?」
白冉點了點頭,遂好奇的問道「湛哥哥你怎麼來了?」
白冉雖然知道湛讕身手好,可是若是被人發現他三更半夜來自己的閨房,可就大事不妙了。
更何況現在自己還頂著蘇子策未過門妻子的身份。
湛讕倒是沒想這麼多,只道「你很快就可以同那三皇子解除婚約了。」
白冉好奇的‘咦’了聲,她也知道皇帝金口玉言,已經下了聖旨賜的婚,豈是這麼容易可以更改的。
湛讕寵溺的揉了揉白冉的頭,只覺得手下的觸感好極了,好心情的解釋道「今日宴會上,賢妃中毒一事,已權全交給我的威武軍負責。」
「諸多線索指名是皇後無疑,但是皇後是最不可能在這次宴會上毒害賢妃的人。」
「我想了很多,覺得最有可能的人,就是賢妃她自己,然後嫁禍給蕭皇後。」
白冉听後蹙眉沉思,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然後又開口問道「那可有查出賢妃是身中何毒?」白冉想到賢妃吐血時的模樣,覺得一定是很厲害的毒不可了。
湛讕卻搖了搖頭道「太醫只說這毒性很是狠辣,足可以奪人性命。」
「但也是幸虧醫治及時,這才保的性命無虞。不過服用湯藥後,賢妃除了血脈虛弱,元氣過損,並無其它癥狀,太醫也說估計是身中什麼奇毒了。」
白冉的眉蹙的更深了道「連太醫都沒辦法查出這是什麼毒……」
湛讕又揉了揉白冉的頭發繼續道「不過這賢妃向來是一個心思縝密,城府高深的人。若是沒有完全的把握,她是不會貿然出手的。」
「她向來很是愛惜自己,不會真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必定有解決之法,我們可以從這里下手。」
「若是可以查明賢妃用的是什麼藥,那麼我也就可以同三皇子做樁交易了。」
白冉听後亦是點了點頭,她沒覺得湛讕這麼做就陰險小人了,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何況當時答應要嫁給蘇子策不過是為了解湛讕糧草被燒的燃眉之急,然後想著既然已經定親,成不可更改的事實,又想到前世父親凱旋而歸時被扣上謀朝纂位,大逆不道的那頂帽子時。
心中也害怕難保湛讕不會重蹈覆轍。
所以想著就這樣接近他們,阻止他們傷害自己所在乎的人,然後憑借一己之力報仇,也未嘗不可。
但是眼下,湛讕已經平安歸來,蘇子策又涉及奪嫡之爭,白家還是不要同蘇子策有什麼牽扯比較好。
而且湛讕並不介意她同蘇子策定過親的事情,他們又是兩情相悅,眼下可以解除同蘇子策的婚事,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
白冉這樣想著一抬頭便看見湛讕眉眼染湛,深情如海的緊盯著她看,好像她很想解除同蘇子策的婚事,立馬要嫁給他似的。
白冉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燙,像是燒起來了這般,她暗自想著這得虧是晚上,湛讕應該看不清她臉紅了吧。
可是湛讕身為習武之人,夜視清明,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著白冉這般嬌羞的模樣,他喉間一動,卻只輕輕在白冉光潔的前額,印了印。
嗓音沙啞道「不早了,快睡吧。」然後幫白冉將錦被蓋好後,就離開了。
動作迅速利落到白冉幾乎以為方才他出現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她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仿佛依稀還能感受到湛讕唇瓣冰涼的觸感。
臉上愈發的熾熱了,想著想著便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的好眠,第二天醒來自是一臉的神采奕奕。
早膳是白冉愛吃的碧粳粥,就棗泥山藥糕,白冉一面吃著,一面又想到湛讕第一次來桃花塢,教自己臨摹字帖時,也吃了碗碧粳粥,連吃東西的模樣,都那麼的優雅好看。
白冉這樣想著,入嘴的碧粳粥好像比往日更加的好吃了。
吃飽後白冉準備在院中走走,消消食。突然看見門口有一個淺黃色的身影,在看到她出來後,及時的避開了。
白冉匆忙提步,出去。果然看見躲在牆角的白妙,和她身邊的大丫鬟。
知道白冉看見自己了,把頭埋的低低的,不敢去看白冉。
白冉卻上前拉過她的手,把她牽進桃花塢,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然後抬頭問她身邊跟著進來卻站立在白妙身後的大丫鬟道「你們七小姐用過早膳沒有?」
只見那丫鬟誠實的搖了搖頭回答道「還不曾用過。」
然後白冉便吩咐明珠再將廚房里的碧粳粥以及棗泥山藥膏端來。
明珠卻還記掛著昨日里白妙沖白冉拉著的那臭臉,只覺得她是個沒良心的,雖然不情願,但白冉吩咐了,也只能照做。
明珠向來是動作迅速,手腳麻利的。再加上小廚房本來就還有多備著的,這端現成的,自然是不一會兒工夫就將這早點給端上來了。
白冉見白妙依舊還是將頭死死的低著,便親自端窖青白釉刻花嬰戲牡丹紋碗,舀了勺碧粳粥吹了吹,覺得溫度可以了後,親自遞到白妙的嘴邊柔聲道「吃吧」
白妙的身體先是僵了僵,而後豆大的淚水滾滾而落,她張開嘴,把粥帶進嘴里的同時,參雜流入了苦澀的淚水。
這時她才抬頭,嘴里因為還含著粥,語氣不清,淚眼模糊道「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