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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沒多遠,劉恭用胳膊肘捅了劉瑾一下,一臉子壞笑道︰「想不到六公主竟如此愛折騰,二弟你身受重傷,可還能受?」

劉瑾哪里還有心思與他說笑,當即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容兒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她能有什麼事啊?自小就把性命看得極重,還能尋短見不成?」劉恭展開折扇輕搖了搖,一副渾然不擔心的樣子。「依我看,她現在就躲在哪兒,正盼著我們著急呢。」

「大公子,您怎能這樣說奴家娘子?」碧兒一听這話便紅了眼,「昨兒您那樣羞辱奴家娘子還嫌不夠嗎?」

「唷!」劉恭瞥了她一眼,「一個婢子也可以這樣跟我說話嗎?」

碧兒瑟縮了肩膀,下意識往劉瑾身後躲了躲。

「夠了。」劉瑾斥責了劉恭,繼續往前走。

又在各條暗巷詢問了一番,碧兒突然說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奴听聞,近來臨安城內出現了一伙人牙子,專門拐賣良家婦女。奴家娘子她會不會……」

劉瑾听言,不禁更加擔心起楊獻容的安危來。

「一個女兒家,長相過得去,被拐賣……倒也不乏這個可能。」劉恭「啪」地一聲合起折扇,拿了主意道︰「走,隨我去醉音閣。臨安城的人牙子,醉音閣的姚嬤嬤最是熟悉。」

一行人來到醉音閣,當真從姚嬤嬤處打听到了碧兒口中說的那一伙人牙子。劉瑾劉恭順藤模瓜,終于趕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他們的落腳點。

楊獻容當真落到了他們手里。

劉瑾和碧兒在柴房找到她時,她被縛了手腳不說,還被人鞭打過,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惜。見到熟人進來,她便嚶嚶地哭了起來。

「沒事了。」劉瑾任她環抱自己,不停地安慰。

劉恭聞聲趕來,見到楊獻容這副模樣,也不免自責。遲疑了片刻,他蹲來,問︰「表妹……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楊獻容仔細瞧了他,驚忙松開抱著劉瑾的雙手。

原來,昏暗光線下,她錯把劉瑾認成了劉恭。她瞧了碧兒一眼,目光之中閃過一抹疑惑,隨即便是低頭拭淚,後怕道︰「他們要把我賣到外地去,說過幾日就帶我出城。我想逃,被他們抓回來,毒打了一頓……」

「哦,那還好……」劉恭不掩慶幸,嘴快道,「他們沒教你如何伺候男人那一套就好……」話音未落,他便被劉瑾狠狠地剜了一眼。他忙作笑,一本正經道︰「以後可不能賭氣亂跑啦!走,我帶你回去。」

這一回,他主動上前,殷勤地攙扶了她,要帶她回平陽侯府。

劉瑾不便跟隨,留下來狠狠地教訓了那伙人牙子,便回駙馬府了。

今日因了楊獻容的事鬧出這般大動靜,乃是李令月別有用心他再清楚不過。現在,是時候回去與她問問清楚了。

然而,他趕回駙馬府,卻發現李令月並沒有回來。

平陽侯府,平陽侯夫人陪著李令月等劉恭把楊獻容帶回來,已然等候多時了。可她從進門那一刻開始,便是一副無法捉模的悠閑姿態。原本平陽侯也在,但卻被她打發走了。

她說︰「後院之事,我和母親處理便是。父親公務繁忙,可不必摻和。」

錢氏一人陪著她,足有一個半時辰。卻是說什麼,她都愛答不理的,便是向她請罪,自責沒有照看好楊獻容,她也不加理會。

她只道︰「母親喝喝茶,吃些點心便是,不必與我找話說。」

為此,她來了多久,錢氏陪了多久,便沉默了多久。茶和點心她自然是不敢用的,唯恐發出聲響,吵到她。

「大公子帶表娘子回來了!」門房那邊終于有人過來傳話。

「快!快讓他們過pp來拜見六公主。」錢氏急切做吩咐。

劉恭得知李令月在自家府上,不禁感到意外。但他也很好奇,她來做什麼,遂高高興興地領著楊獻容往中院花廳去了。

來到中院,他遠遠瞧見那一抹朱紅色俏麗不凡的身影,竟是下意識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和發冠,這才邁步前去。

待二人進入花廳,李令月免了他們的禮,便關切地問楊獻容,「表姐沒事吧?」

「多謝殿下關心,我沒事……」楊獻容柔弱地應著,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被幾個人牙子擄了去,險些出大事呢!」劉恭卻是接了她的話,面對李令月,毫無尊卑計較。他甚至得意一笑,道︰「幸得我們去得及時,不然,表妹她就要被那些人牙子賣到青樓去了!嘖嘖,後果不堪設想,不堪設想啊。」

見他這副沒大沒小的放浪樣子,錢氏急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只是礙于李令月在場,也不敢出言訓斥罷了。

「為了找到表姐,我駙馬府並著平陽侯府,甚至還有你們楊家,可謂興師動眾呢。」李令月笑眯眯地看著楊獻容。

楊獻容不安地絞了一下手指,忙道︰「是我的錯!都怪我一時耍小性子,竟驚動了殿下您……」

「驚動我倒沒什麼。」李令月掐了她的話,「怕只怕鬧出這麼大動靜來,早已驚動了我母後。我父皇那邊,也說不定听了些什麼。為了一個耍小性子的罪臣之女,駙馬和公主竟親自走街串巷地找尋,實在有失體面。若無意外,明日一早母後便會把我召進宮,重重地責罰于我。」

「殿下……」楊獻容一听這話,臉色不由得白了白。

錢氏劉恭等人亦是大吃一驚,六公主李令月竟是在怪罪楊獻容!今日鬧出這般動靜的,難道不是因為她這個公主?

「我問你,此生是否非平陽侯府大公子不嫁?可否立誓?」李令月話頭突然轉了一個。她看著楊獻容,一本正經,很是期待。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

楊獻容也不知道,但她卻不得不鄭重其事地回答她這個問題。「是,我楊氏獻容,立誓此生,非表哥不嫁。」

李令月得了答案,目光轉向了劉恭,問︰「那你呢?可願娶她?」

「殿下……」錢氏心砰砰地跳,終于急得站起了身來。

劉恭愣了愣,隨即便是連連擺手,「我不娶的!我對她可是心無雜念,從來只當她是妹妹。」

听言,楊獻容羞辱地低了頭去,眼淚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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