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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人比花還嬌

「今日八表妹的氣色又比昨日不同,真真是……嘖嘖,人比花還嬌!」酈邑不吝溢美之辭,圍著龔又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趙長垣跟前,「不怪六皇兄如此,若果我酈邑是個男子,就是壞了君子子的節操,也誓要將八表妹奪過來,據為己有!」

一面說,酈邑一面又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不懷好意地瞟了瞟趙長垣,一仰頭,呵呵謔笑著擰身進了永樂宮。

趙長垣的眸底就隱現一抹怒氣,但須臾便消散了去。

因為被人覬覦據為己有之人,此刻正在他手中被他緊緊地攥著!

不由又緊了緊手中之人。

龔就感覺自己的手又被人捏疼了。可面對著眾人,她又不好表示什麼,只好將手悄悄地抽離。

這一動作明顯刺激了趙長垣,趙長垣不容分說又強橫攥緊了手中之人。之後,于宮廷禁地,眾目睽睽之下,手牽著手,夫妻合體放閃,聯袂走進了永樂宮。

羞愧難當的龔,是欲低頭也不是,是不垂首也不是。若是低頭,她那一頭沉重的金玉珠翠頭飾,還不得借此折斷了她的小脖子;可若是不垂首,大殿內的一眾明黃玄端,炫彩織錦,生生將她打穿不知幾多個來回!

趙長垣可顧不得龔此時的心境,帶著她于早已鋪就的錦榻上一起跪倒,給主位上的當今孝承帝和舞皇後一道請安。

當此時機,龔才抽離了自己的手,亦趕忙稽首行禮,拜見了皇上和皇後姑母。

冕旒朝服的孝承帝,于主位上安然受了二人的一拜。

然後作為贊者的侯常侍,又在阼階上方設席,請作為新婦君舅的孝承帝即席。又在房外設席,請作為新婦君姑的舞皇後入席。侯常侍又引導著龔,自西階上堂。龔則接過心惠手中早已備好的一棗栗,行至孝承帝席前一拜,將一竹的大棗和栗子,放置于席上。孝承帝便手撫竹棗栗,表示接受新婦龔的獻禮,之後起身,對龔答拜。龔亦趕忙再拜。

禮成,龔便自西階而下,從蘭惠手里接過一竹的干肉,再次上堂,行至舞皇後席前,面朝北而拜,把竹放置于席上。作為君姑的舞皇後則手執竹,也按禮一拜。

至此,龔算是以新婦的身份完成了禮見舅姑的儀式。但這還不算完,贊者侯常侍又代舅姑設筵酬答新婦。龔便祭醴三次,再拜三次。之後,舅姑進入寢殿,龔服侍舅姑盥洗饌食,完成一獻之禮。

一獻之禮剩余的饌食,按照士昏禮的流程,先是由新婦吃君舅的余食,然後新婦再吃君姑的余食。新婦祭酒干杯之後,將舅姑剩余的饌食撤置一旁,請陪嫁的媵侍和新婿的御婢一道吃這些余食。最後,作為君姑還要親自為媵侍和御婢酌酒漱口安食。

舅姑共同以一獻之禮來款待新婦。君舅在庭中的南洗洗爵,君姑則在北洗洗爵,酬酒後一獻禮成。君舅還以一獻之禮款待女方送親之人,又以一束帛相贈。君姑也酬勞女方送親者,酬賓時也以一束帛相贈。

這些都是正常的士昏禮程序。

然而,意外發生了!

因為,在新婦龔吃完舅姑饌食的余食後,本該由陪嫁的媵侍隱姜和新婿一方的御婢司饌,一道來吃這剩余的饌食,此刻卻找不到媵侍隱姜了。

這一下大出眾人的意料之外!大殿內觀禮之人,皆是諸皇子和他們的王妃,以及幾位公主,再有就是貼身服侍的隨婢。就連身有殘疾,需要躺臥的三皇子趙康,也偕同三皇子妃耿娥皇,一起前來觀禮。

便是到了此時,眾人也才留意到,新婦一方的媵侍不見了!

抑或是,根本就沒有前來!

龔這一驚卻是非同小可!她當真也不清楚,媵侍隱姜到底來了還是沒來……

這也怪不得龔。她當時哪有機會過問這事?臨來之際她一直被趙長垣監視著,片刻也未離開過趙長垣的眼風,哪里有空閑操心旁人之事……

不過,這一下又提醒了龔。

莫非隱姜的未現身,與趙長垣有關?

龔就悄然地偷瞄了眼趙長垣。

面對眾人詢問質疑的眼神,趙長垣倒是坦然以對,沖著孝承帝就是一揖︰「父皇,皇兒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孝承帝尚未回復,仰躺在臥榻之上的三皇子趙康,卻高聲嗤笑攔截他︰「嘿嘿,六弟啊,既然是個不情之請,還是不要說的好了,沒的說出來,令父皇為難不是?」

身為同產兄妹的酈邑長公主,這時也出聲附和︰「是啊,六皇兄,三皇兄言之有理!既是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想也知不是個什麼好事,說出來,恐怕污言穢語,沒的給這大喜之日平添一抹愁緒。您說是吧,六皇兄?」

酈邑就朝趙長垣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又向舞皇後求證道︰「母後,您是沒見著,剛剛我六皇兄和我八表妹,那是何等的……鼓瑟鼓琴,呦呦鹿鳴,夫妻恩愛,伉儷情深吶!」

此話一出,大殿之人皆暗暗點頭。因為,是人都瞧見了,二人進來時是何等親密地手牽著手。

舞皇後就笑著頜首,「酈邑呀,那還用你說!要不怎麼你六皇兄親自請求賜婚,又指名要了舞氏四姑子做了陪媵呢!」

酈邑便給舞皇後一個「知女莫若母」的眼神,又朝趙長垣勸解道︰「是以啊,依皇妹酈邑看,六皇兄又何苦為難父皇呢?」

這一頂大帽子一扣,便將趙長垣給定了性。趙長垣還沒有道出其中原委呢,舞皇後母子女三人,就將趙長垣一個悶棍給胎死月復中了。

龔就憐憫地瞥了眼身畔的趙長垣。

趙長垣卻沒有任何異樣,含笑不語,只待酈邑道出「何苦為難父皇」幾字,便適時地接住,仰面朝孝承帝言道︰「父皇,酈邑皇妹當真是皇兒肚子里的蟲兒,皇兒尚未說出,酈邑就曉得皇兒心中的難處了!」

又深吸一口氣,趙長垣仿佛極為難做地打了個唉聲,還沖躺臥的三皇子趙康拋出個不舍的眼神,這才萬分為難地跟孝承帝回稟︰「父皇,皇兒也不想這樣。可無奈我三皇兄有意于此,為人兄弟的,哪有不成全其美之理?何況只是個媵侍,昨夜皇兒又不曾踫過那媵侍,是以,皇兒求父皇做主,成全我三皇兄好了,將兒那媵侍,就送與三皇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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