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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寒意

他只是這麼雞血的邁著步子,走過一條條街道,穿過一個個人群。直到身處于玉池店外。」元帥,您怎麼來了?「士官在很遠處便看見了他的身影,急忙從店里迎出去。

趙長垣木然的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也沒停下腳步,依然一步步朝門里走,隨後徑直踏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哎呀你快點追上去,攔著他!「六姨腿腳不便,只得催促身旁的田海,想讓他關鍵時刻起點作用。

當田海沿著樓梯追到二樓走廊時,發現趙長垣正站在丁字房的門口,微微側著腦袋眯著眼楮,有些出神的望向屋里。

田海了解趙長垣。以往他要發脾氣之前,總會出現這樣的表情。但因為顏值太高,他這幅表情並不讓人害怕,反而有一種特殊的萌感。

但此時此刻,同樣的人,同樣的表情,卻讓田海感到從頭到腳,從皮膚到骨子里升起一絲絲寒意。

趙雄趕到現場時,眼前已然是一片廢墟。他望著呆站在廢墟前的兒子,竟連半句怨懟之言都說不出口。

這大概是趙長垣有生以來,做過的唯一一件稱得上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一生都在竭盡全力去做一個優秀的兒子,優秀的臣子和官員。他要的不多,只是尋趙百姓家的尋趙幸福而已。可結果,他的人生,卻落得與眼下這片廢墟一般無二。

何勇,趙亮,楊盡義和惡少這些人也陸續趕到現場,指揮著軍兵收拾殘局,打點和安頓受災的百姓。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低頭做事。只有楊盡義,壓不住性子,跟眾人吐槽了起來︰「要不是看在我妹的面子上,真想上去削他一頓。」

趙亮嘆氣說︰「認識這麼久,什麼時候見他這樣過?他太難受了,咱們就擔待著點吧。」

楊二爺立刻皺眉大聲說道︰「我他娘不是氣這個!我妹子辛辛苦苦給他生兩個娃,他怎麼都不管不顧呢?這小子真是混!「

他們幾個人的動靜,引起了很多人的側目。趙雄走過去對他們叮囑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把百姓們安頓好,回去再說吧。」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只見惡少淡淡的表情陡然一凜,大聲說了句︰「壞了,他人呢?」

何勇說到這里,深深的嘆了口氣。「將軍這麼一走,很長時間都毫無音信。趙家上下,還有軍中的人,都日夜尋找。最後還是大半年後,我和惡少在苗疆的某個村落里發現他的行蹤。咱們不敢驚動他,只得遠遠跟著,卻也跟丟了許多次。」

龔問︰」他在尋找昂月,對嗎?「」是的,不過,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她了。「」此話怎講?「」因為惡少……惡少他……「何勇此時的表情,就像梗了一塊魚骨頭在嗓子里,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是聰明如龔,已經把他無法說出口的事實猜出了大概︰」昂月死了,是嗎?「她輕聲問。

何勇抬頭看了看她,最終點點頭,道出了當時的實情。

惡少搶在趙長垣之前,將昂月帶離了玉池店,當然不是為了拯救這個蛇蠍心腸的丫頭片子。

雖然大家把能勸的話,對趙長垣說盡了。可到底听不听的進去,誰也不敢保證。所以惡少能想到的唯一一件能牽制住趙長垣,讓他能有活下去的動力的關鍵,便是報仇了。

無論如何,先留住听的小命才是真的。

可那位勉強揀回一條性命的昂月,卻並不讓他省心。所作所為正應了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三番五次的試圖逃出惡少關押她的地點。那是柳州城外一處農民的房子。如今已被惡少購置下來,打算關她個三年五載再說。

惡少本就沒有多余的精力和時間看著她。加上一些明教叛黨,甚至林沫白的相助,好幾次險些讓她逃月兌了去。

最終,惹毛了脾氣頗好的潘惡少。

「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惡少將她扔回農舍,關上房門,不耐煩的問。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我與你有何仇怨,你為何要囚禁我?」如今的昂月,已然不復往日的水靈。憔悴的臉上布滿怨毒的惡氣。

「呵,有何愁怨?」惡少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我和我家娘子,都恨不得立刻送你上西天,虧你還會覺得你我並我仇怨。」

昂月听了這話,先是不解。可很快便恍然大悟。也揚起頭冷笑了幾聲,隨後尖刻的說道︰「我當是為什麼呢。原來還是為了那賤婦報仇來了。」

她話說的如此難听,惡少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很快又恢復了淡然的神色。「據我所知,龔與你才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你為了打擊她相公才害死她。也沒必要再如此侮辱她吧。」

「侮辱她?呵呵!」這回昂月的笑聲冷的有些古怪︰」你可知道,那姓趙的給過我多少侮辱?我那麼喜歡他!他卻覺得我惡心!若不是因為那個女人,他怎麼會對我如此無禮?又怎會勾結陸冉婷那賤人陷害我父親?「

惡少被她神一般的邏輯給逗樂了,搖頭笑著說︰「據我所知,你父親的死,主要原因是明教內亂所致。再說若不是你們設計給大白……給趙長垣下毒,將他強行拘禁在大漠,害的他骨肉分離,他才懶得卷進你們的紛爭里頭。你怎麼還能怪到他娘子頭上去?」

昂月顯然被他這番話駁的有些不知所措,呆滯了半晌,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我就是恨她!我得不到的,憑什麼她能得到?我就是受不了他們夫妻團聚!想想都不行!」

惡少懶得再跟她爭辯。轉身便要離開屋子。

誰知昂月忽然像瘋了一般從背後猛的推了他一把,險些將他推倒在地。等他反應過來時,那蹄子已經開門跑了出去。

惡少趕緊追出去,剛跑出院子,便發現眼前的昂月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身邊,還多了一個林沫白。」師兄,別來無恙啊?「林沫白將昂月拉到自己身後,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惡少。眼底閃爍的訊號,就像是在獅子面前保護自己崽子的羚羊一般。

惡少撇了他一眼,並未理睬他,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後的昂月身上。

林沫白並不敢與惡少硬踫硬。他很清楚對方的斤兩和自己的斤兩。只得放低身份,好言相勸道︰」師兄,請您看在師弟的面子上,放她一馬吧。她只是個小女子而已。「

惡少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拋出一句︰「這兒沒你的事,最好給我閃到一邊去。」說話間,整個身子已經崩成了弦,大有手到擒來的架勢。

「師兄,師兄您听我說。昂月的父親已經不在,世上只有她一個人,她也很可憐。就算我求您,放過她吧。」

林沫白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惡少眉心微動,心腸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好吧。只要你保證,帶著她有多遠走多遠。永遠別出現在趙長垣面前。我便放她一馬。「

听到這話,林沫白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可沒想到,站在他身後,始終不敢吱聲的昂月,此時卻發出了森冷的笑聲。

「呵。呵呵……哈哈哈!」

惡少不解的問︰「你笑什麼?」

「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你帶我到這兒來的目的了。趙長垣……呵呵,他現在苟且偷生的唯一目的,便是要親手殺了我對吧?沒想到,我對他來說,也有如此重要的時候。」

林沫白望著自己愛慕許久的臉龐,心痛難當,忍不住抓著她的雙肩激動的說︰「月,你清醒點好嗎?別再執迷不悟了好嗎?所有的一切,都讓他過去吧。大漠,明教,那些死去的人,還有趙長垣,統統讓他們成為過去吧。我帶你遠走高飛,我們過新的生活不好嗎?「

昂月木然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遠走高飛?新的生活?不,我要找到他,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死在一起。」

林沫白眼見此情此景,再也無法不心灰意冷。最後看了她一眼,伸手掠去她額頭上的一縷亂發,回過頭對惡少說︰「既已至此,說再多也是枉然。師兄你動手吧,我會盡全力守護她。」

惡少深深的看了看林沫白,原本疏離陌生的雙眼間,多了一絲柔軟的東西。他的這個師弟,是他一向不願意太過親近的人。因為他潘惡少,向來不大喜歡過于復雜,飄忽不定的人。他始終覺得,林沫白這個人,有智,卻無心。可這一刻,他刮目相看。

越過林沫白的肩頭,惡少看著昂月,認真的問了句︰「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執意如此?「

昂月依舊冷笑著,語氣里沒有半點熱度︰」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要麼,我就跟趙長垣玉石俱焚。「

惡少又問︰「即使你面前這個人,會因為你的固執,慘死在我手里,你也絲毫不在乎?」

昂月毫不猶豫的回答︰」要麼就放了我,要麼就動手,別廢話了。「

林沫白嘴角微微抽動,眼底一片冰涼。未等回神,面前十步以外的人影忽然縱身躍到他身前,伸手在他腦後一掌劈下,他只覺腦子一麻,整個人便毫無知覺,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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