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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傳聞中的潘大人

大栓子一本正經的向我說明︰「听說,讓原來那批官員官復原職,是潘大人的提議呢。」

我不知所以然︰「潘大人?這又是何方神聖啊?」

捕快里立刻有人對我的無知嗤之以鼻︰「潘大人潘竹青你都不知道?潘太師的大公子,當今的御史中丞啊。雖說官位一般,可以皇上對他的器重,說他是將來的相爺一點都不為過。」

我嘿嘿一笑,一邊給大伙兒斟茶,一邊嘴皮子又開始犯賤︰「官位一般,那說明皇上雖然器重他,可也並不是非趙信任他。」沒辦法,宮斗劇,官斗劇看的太多,實在憋不住邊看熱鬧邊猜劇情的毛病。

大栓子卻模著下巴不以為然的說︰「才不是,听說皇上有心提拔他多次,是他自己推拒了大大小小的官職爵位,就要當一個御史中丞罷了。」

身旁的另一位捕快也有些激動的說道︰「可不是嗎,而且我告訴你。這潘大人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多少貪官污吏都栽在他手上。年紀輕輕,不畏權貴,連王爺見了他,都要禮讓三分吶。別說皇上喜歡他,就連咱們這種人,都打心底里仰慕他。」

話音未落,身後又傳來縣令大人的聲音︰「嗯。還記得當年他跟趙長垣將軍,一文一武,將這邊關幾座亂城整治的風調雨順固若金湯。」

看來這潘竹青還真是深得人心。不過不知道為何,我對這個人物,似乎存在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慮︰「你們剛才說,他是當朝太師的兒子?」

「對啊。」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我。

「那就難怪了。」我笑了笑,心里某些疑慮迎刃而解。「他多大年紀?」

「二十六七了吧。」

這孩子不單純,知道物極必反,懂得游戲規則。這便是我當下在心里給他得出的結論。二十多歲的男人,正是對誘惑最難以抵擋的時候。但他卻能一次次抵擋住權力的誘惑,我猜測,大概不是因為他對權力不感興趣。而是他太知道皇恩與權力場上的波雲詭譎,知道樹大招風,權傾朝野的巨大風險。

可是值得關注的是,這次官場的顛覆,雖然波及範圍廣,牽連人物多。可當朝真正的中央核心權貴卻絲毫未動。

文政大權,依然在潘太師手里握著。掌兵之權,也主要在趙家軍手中。雖然傳說趙長垣將軍早已不知所蹤。可以趙雄,楊國棟,曹瑞三家將帥組成的軍閥鐵三角,可謂是所向披靡,威震朝綱。

正因如此,即使官場里一陣陣淒風苦雨,但整個天下,還是風調雨順,一片太平。

但在我來到這古代的第二年除夕,事件以柯貴妃在冷宮中自盡而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轉折。

那個隆冬傍晚,夕陽早已低低垂下。我與季寡婦在衙門後院里燒起了小火鍋,邀請當值的捕快和衙役們一塊兒享用。寒冬天里,一群年輕人圍在火鍋旁說說笑笑,倒是讓我回想起曾經與警局的同事們下了班約在一起打邊爐的日子。

大家食欲很旺盛,我與季寡婦洗菜,切菜,加菜,忙里忙外跑了三四回。就在我們興致高昂的時候,早已退班回家的鋪頭朱大力急匆匆的跑進院子,嘴里還大聲嚷嚷著︰「你們知道麼,又出大事兒了!」

季寡婦一邊分菜,一邊笑著問︰「怎麼了?最近怎麼總這麼一驚一乍的?」

「我那個在開封府當差的兄弟來信告訴我,說柯貴妃死了。」

我們大家不以為然的繼續吃菜。季寡婦也淡淡的回應︰「早知道了,前天就听人說了,都死了好些天了。」

朱大力走到桌子前坐下,抄起筷子便從鍋里撈肉吃,邊吃邊嘟囔︰「可她臨死前,是做了大孽了。」

「怎麼說?」大栓子問。

他將嘴里的菜咽進喉管,放下筷子,一本正經的說︰「她在冷宮里留下一封血書,說自己是之前一個被皇上滿門抄斬的樞密院副使孫籍的後人。潛入皇宮,留在皇上身邊,目的便是為了替家人報仇。」

季寡婦驚呼︰「原來如此!」不僅是她,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全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朱大力搖了搖頭,隨即神秘兮兮的說下去︰「我還沒說完。她在血書里還提到那個一直暗中教她,支持她的人。你們猜猜是誰?」

「誰啊?」

「猜不出……」

「哎呀你快說啊!」

「趙長垣。」

當他輕輕吐出這三個字時。全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我不認得柯貴妃,不知道孫籍是誰,對于趙長垣這個人,也只是听說而已。只是不知為何,那個滿臉胡須和淚痕,穿著孝衣破履,眼神絕望的男子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我腦海中。「娘子,偶爾來看看我,好不好……」我想起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也想起他抱著我時,那戰栗的溫柔。

「孫家與趙家算是世交。孫籍有個兒子,叫孫仲文。與趙小將軍算是兒時故友。這件事連皇上都知道。前幾日皇上派人去徹查了趙家,確實在趙家書房里,找到不少孫籍父子生前的筆墨。」

听到這里,我心里一沉,繃著下巴問出︰「然後呢?」

知縣大人嘆氣搖頭道︰「趙家這回,是難逃一劫了。」

「憑幾幅破字畫,就能給人一家子定罪?這尼瑪也太混賬了吧!」我忽然間無法抑制內心的激憤,全身血液一股腦兒沖上頭皮。

男人們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模不著頭腦,一時之間全都眨巴著眼楮望著我不言語。只有季寡婦模了模我的腦門,疑惑的問︰「你怎麼了?很少看你這麼激動。」

我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努力平息自己的無名火,最後低低的說了句︰「一直听你們說,趙將軍一家忠義兩全。如今這件事,你們信嗎?」

等了好久,沒人回應。我轉過臉望向在座的每個人,又不死心的追問一遍︰「你們信嗎?」

「我們信不信不重要,關鍵在于皇上。」大栓子有些無奈的說出真心話。在這樣一個封建王朝統治的時代里,爾等**有話語權嗎?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他抬起頭,表情毅然的補了一句︰「不過說實話,打死我我都不相信趙將軍會是逆賊。我不止一次听軍隊里的人說過,他是天底下最厚道的將軍。沒人比他更愛惜下屬和百姓的性命。做人不驕不躁,溫潤有禮。這樣的人若也是亂臣賊子,那天底下還會有好人嗎?」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大家也就都無所顧忌的敞開了心扉。「我也不信。」

「我也是。」

「趙將軍肯定是清白的!」

……

不知為何,看著大家此刻誠懇動容的態度,我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像是感動,更像是自豪。我想我大概真有些神經錯亂了,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我趙趙會對一些完全陌生的人和事,產生沒來由的情緒。人家趙長垣知道我是誰嗎?真有些自作多情了。

知縣大人也找了個凳子坐下去,自顧自的倒了杯米酒,慢悠悠的說了一段很有道理的話來︰「其實聖上如此敏感,也實屬情有可原。有句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也是被曾經叛變的羅相爺驚著了。再加上柯貴妃是他枕邊人,接二連三被如斯親近的人背叛,任誰都會失去判斷力的。」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難怪人家是知縣,我等是**。

「丫頭,這麼魂不守舍的,不會是得了相思病吧?」季寡婦並不知道我此刻的煎熬,還不忘在廚房里跟我笑著打趣。

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便無奈的應和︰「啊?嗯。」

她听聞,笑逐顏開︰「真有心上人啦?誰啊?讓我猜猜,不會是你家那個弟弟吧?」可剛說完,又立刻否決了自己的猜測。「應該不會,你眼光沒那麼差。要我看,八成是栓子對不對?」

我見她越說越離譜,有些哭笑不得︰「哇你在胡說什麼啊?」

「別不好意思啦,我也覺得他不錯。懂事又穩重,今後是個當官的料。關鍵長的也不算丑,在咱們衙門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見她眉飛色舞的掰著手指頭夸贊著栓子,我隱約看出些端疑︰「看來還是有人能入你法眼的。」我抿著嘴角的笑意,淡淡的說。

可我這一句雲淡風輕的話,還是如驚雷一般,讓季寡婦的臉瞬間失了色。我將洗好的米用蓋子蓋上,擦了擦手,拍拍她的肩膀,很認真的說︰「這是好事,緣分不是必然的,如果來了,就抓住他。」

「你這臭丫頭,我在說你呢,為何扯上我呀?」她背過身去,可我還是在她轉身前,瞄到了她羞紅的臉。

正在此時,門衛走進來一個小捕頭。「季姐姐,龔妹妹,以後中午要多做一個人的飯了。」

季寡婦問︰「哦?來了新人?」

「嗯。剛來的捕頭。一會兒你們就能看到他了。」

他剛要轉身離開,季寡婦又叫住他︰「正好,把這茶水送去給大人。」

他並未接過茶盤,而是笑著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嘿嘿,姐姐,我還有事兒,馬上就出去了。」

我知道季寡婦今天有些生理痛,便立刻走上前,將茶盤接過︰「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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