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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氣味相同

未等他說完,傅便咬著嘴唇打斷了他的話︰「我去就是了。」

他睜開眼楮,笑著問她︰「這回我倒很好奇,你打算怎麼做?」

「兒也不知道。總之求他也罷,上去搶也罷,都給潘大哥拿回來便是。」說完,她轉身便走。

「算了。」在她快要走出房門時,他輕聲叫住她。「我只是不喜歡別人總跟我氣味相同罷了。」

傅紅著眼楮轉過身,就見他正乖乖端起床邊的藥碗,眉頭微蹙,似乎打算仰脖子一鼓作氣灌下去……所有的委屈不解和氣惱通通在這一刻化作烏有,她走上前攔住他道︰「等等,藥都涼了,我拿去熱一熱。」

墨雨始終在听著房里的動靜,到了這地步,他立刻識趣的跑進來將傅攔在屋子中央︰「小的去就行了,不勞煩姑娘。」

任務完成的她,如釋重負,卻也悵然若失。似乎她已經沒有理由繼續賴在這間屬于他的地方。

「傻站著做什麼?坐過來。」他的一句話,讓她的春天越過寒冬提前而至。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這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彼此近的可以听到對方的心跳聲。他們有很多事可以做,比如促膝長談?但沒有發生。比如你儂我儂的搞對象?那只能發生在傅夢里。因為潘竹青這位工作狂,勢必要榨干傅這位極佳的秘書。念書,讀公文,寫信……直到她離開。

回到趙府,傅在回屋的途中與龔迎面遇上,對方剛從寶寶房里出來。

「你可回來了,我以為你今晚要夜不歸宿了呢!」龔不懷好意的笑,讓傅羞紅了臉。

「淨胡說,我怎麼會?」

「他乖乖吃藥了嗎?」

「嗯。」

「你怎麼做到的?」

為了滿足閨蜜的八卦,傅與她回到自己房中,將自己在潘竹青那里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說了一便。

龔听的過程中便在不斷的發笑,這讓傅感到很奇怪。「你笑什麼?」

龔說︰「我忽然想起這潘大冰川和我說過的一句話,如今看來,他所言非虛。」

「他說過什麼……」傅此時的心里有些發酸。

「他說他是個疑妻癥患者。」其實潘竹青的原話並非如此。當時在洛陽潘府花園里,說到江浩然時,他問龔,作為丈夫的趙長垣會不會吃醋,若換做他自己,那是肯定會的。

傅哪里听得懂她21世紀的網絡用語「什麼……什麼癥?」

龔笑著解釋道︰「簡單來說,恭喜你也挖到個醋壇子。而且目測濃度不會比我家醋壇子好多少。」

傅眨巴眨巴眼楮,疑惑的問︰「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還不明白?他這麼大的人了不會自己吃藥,非要折騰那麼大的動靜,逼得小廝把你哄了去,這是為啥?那香囊有什麼特別的?你送了不下十個給他了吧?他什麼時候喜歡藕色了?為啥非要你拿回來?還有,讓你讀公文這些事兒就更逗了,他養著墨雨干什麼吃的?」

龔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幾乎快要哭出來︰「你的意思是,他這是故意戲弄于我?」

龔像看白痴一般看了她半晌,最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無論多聰明的女人,只要一戀愛,智商都會清零這句話,我現在真是深信不疑了。你早點休息吧,說不定他明天還要戲弄于你。」

龔離開後,傅獨自坐在床邊,暗自嗟嘆︰「怎會如此?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怎會如此?為何要折騰她,為難她,作弄她?這個答案此時此刻連潘竹青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又怎會知道。

只是每天一踏進家門,便立刻如癱瘓了一般賴在房里,唯一能做的,便是折騰傅。好在他的花樣僅限于使喚她照顧自己,為自己做做免費的秘書,不再有類似于「討債」之類的古怪要求。

這天晚上,龔一邊逗寶寶,一邊問傅,潘竹青與她單獨相處時,有沒有過什麼特別的表示。例如拉拉小手,拍拍肩膀之類,再不濟,一個專注的眼神也行。

但結果令她和傅同樣失望。潘竹青守規矩的程度,讓人急的跳腳。只要傅在房里,墨雨必定會在房門口站著,房門也一定大開。

龔忍不住吐槽︰「你個大姑娘都跨出第一步了,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跨出第二步啊?這也忒慢熱了吧!」

傅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難過︰「根本是你想多了。潘大哥對我……沒那心思。」

「沒有就怪了!」以龔生活過的時間來算,歲數應該比潘竹青大一些,可見識上,尤其是男歡女愛方面的見聞,比潘竹青與傅兩個人加起來的見識還要多一百倍不止。所以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潘竹青對傅有意思。不敢說有多深,但至少不再是零。

但傅可沒這麼樂觀,垂著眼皮,哀聲連連︰「其實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曾經在我面前很清楚很干脆的說過,他喜歡你。他並不是不會表達,他只是……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龔從寶寶的搖籃邊起身走到傅面前,用手指抹平她眉間緊蹙的愁緒︰「感情的事情,是說不明白的。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有時候只喜歡一分,卻會說十分喜歡。有時候明明十分喜歡,卻只願說一分,或是干脆不說。」

傅抬起頭滿眼迷茫的望著她︰「你把我說糊涂了。」

「不是你糊涂了,是當局者迷罷了。再說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其實是喜歡你的呢。」

「他這麼聰明的人,怎會意識不到?就像他能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喜歡你一樣。」傅說到這兒,就見龔的表情徹底垮了下去,她嫣然一笑握住龔的手坦誠的說道︰「,我心里確實難過,也確實嫉妒他喜歡你。可我並不怨恨。我只是很清楚,若是自己足夠好的話,他早就會對我動心了。」

龔對她的坦率與真誠心生動容,繼而又想起自己的感情經歷︰「你知道我經歷了多少迷茫,矛盾和波折,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這麼喜歡我家小白臉兒的嗎?這和聰不聰明沒有關系,再理智的人,也會有意亂情迷的時候。」她記得自己見到江浩然的第一眼,就確定自己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他了。她也清楚自己與趙長垣從無到有,從掙扎反抗到欣然接受的戀愛過程。前者一見鐘情,後者日久生情,這兩者形式雖不同,但本質上都是愛情。她大膽的猜測,或許,潘竹青正經歷著她走過的心路歷程。

這場關于「喜歡還是不喜歡」的討論,在傅的心中暗自延續了好些天。本就被孤苦的生活經歷養成了一顆黛玉式的多愁心,這麼一來,更是整日恍恍惚惚,做什麼都不在狀態。

尤其是在潘竹青面前,她更顯得心魂不定。總忍不住偷偷看他,但每次與他目光相交之前又匆匆避開。在這種工作態度下,工作效率可想而知,一紙罪狀跳著念,謄抄公文破天荒的寫廢了十幾張紙……

潘竹青憋了兩天之後,終于開口關心了︰「你好像心不在焉?遇到麻煩了?」她這幅喪臉,就好像在外面欠了一**債,很快就要被債主追上門一般。

「沒有。」她低下頭,撇了撇嘴角,又抬起頭望向靠在床頭的他,可他深邃奪人的目光立刻將她的眼神逼退。「兒只是在想,都過了這麼久,也沒能醫好潘大哥,兒好像很沒用……」

潘竹青听到她的答案忍不住啞然失笑︰「照你這麼說,區區一場風寒都克服不了,作為男人,我豈不是更沒用?」

傅聲音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或許,是兒診斷有誤也說不定……」

笑意從他的臉上散去︰「你有話不妨直說。」

「潘大哥要不要考慮,請別的大夫來替你看一看?」話雖如此,可此時此刻,她已經難過的快要窒息。不能醫好他,她很自責。可她更不願意讓這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說的也是,我居然沒想到。」

果然,當他輕描淡寫一臉輕松的接受了她的意見時,她仿佛感到自己的心髒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那麼……兒……從明日起,就不來打擾你休息了……」她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微微發著抖,听上去脆弱無力不堪一擊,卻始終繃著沒有哭出來。

他定定的望著她,面色平靜涼薄。

「好。」沉默了片刻,他最後帶著一絲笑意說出這個字,但胸腔里那說不清是心還是胃的地方,竟微微酸漲了起來。

傅離開後,屋里又只剩下床頭的潘竹青一個人。他靜靜的呆怔了片刻,掀開被褥起身下榻,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拿出一包藥丸攤在手掌中,苦笑著自語道︰「別怪我荒唐,我只是很久,很久沒被人如此珍視過了。」隨即,將這包能將退燒藥化解成「農婦山泉」的的藥丸丟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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