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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遇上難事

傅心里一緊,就怕是潘竹青出了什麼狀況,趕忙上去問道︰「有事嗎?」

墨雨撓著頭皮,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樣開口︰「唔……姑娘,小的遇上難事兒了,您可得幫小的想想辦法啊!」

她見對方臉色如此難看,心里更是憂懼︰「你先說,你遇上什麼難事兒了?」

「您昨天吩咐小的,從今兒開始每天煎藥三次給我家大少爺吃。可小的藥是煎好了,也都按時給他送去了,但他一口沒喝。」

「你好好跟他說了嗎?」

「好好說啦!但他嫌難聞,讓我別再送了。還說再煩他,他就讓九爺治小的!」墨雨攥著自己的衣袖,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他家大少爺什麼都好,就是生了病死活不願意吃藥。硬是靠喝水躺尸把病氣給耗掉。美其名曰「是藥三分毒」,其實傻子都知道,他就是怕苦而已。

傅此刻只覺得哭笑不得,這位病人還當真難纏。「那你看他氣色如何?」

墨雨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不好,一看就還在病著。」

「這可怎麼好啊……」

傅正躊躇之際,門外響起龔伊的說話聲︰「是啊,這可怎麼好啊?今天不吃藥,明天不吃藥,他這是放棄治療的節奏啊!不知道藥不能隨便停嗎?燒那麼厲害,要是燒成白痴可咋辦?生活不能自理可咋辦?忘記咱們是誰可咋辦喲?」

話音還未完全落地,傅便有些頂不住了,對墨雨說︰「我跟你去瞧瞧。」

「好 !馬車就在外面,請姑娘隨我來!」人家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到了潘竹青的臥房門口,傅端著藥朝墨雨點了點頭,墨雨這才忐忑的敲敲門,喚了一聲︰「大少爺……」

房門虛掩,一觸便開。片刻之久,里屋便傳出潘竹青不耐煩的聲音︰「我說過什麼你都忘了?不許再讓我聞到這種惡心的味道。」

傅跨進門檻,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向里屋,看見潘竹青時,他正握著一卷書籍坐在床頭,氣色大為不佳,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時,卻倔強的說︰「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再用藥了。」

傅坐在他床邊的八角凳上,也不再苦心相勸,只是淡淡的問︰「潘大哥當真不喝?」

潘竹青搖了搖頭,又嫌惡的將臉別到一邊。再轉回來時,卻發現她正舀起碗里的湯藥一勺勺往她自己嘴里送。他輕輕伸手擋住她的手腕,皺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她淡淡回答︰「不願浪費。」

「倒了便是。」

她放下碗,用絹子擦了擦嘴角,隨即不疾不徐的說︰「在潘大哥眼中,這碗藥或許是極惡心的東西。但卻凝聚了采藥人的艱辛,熬藥人的苦心。兒是成日與藥草打交道的,所以不忍心暴殄天物。況且……」

他沒耐性再听她說這些大道理,將手中的書卷丟在一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眉心,漫不經心的打斷她︰「行了,不必多言,你要我乖乖喝藥也不是不可能。但要必須答應我辦成一件事。」

「請說。」她猜測他無非還是要她謄寫公文,或是配置藥材,但她覺得可能性最大的,會是和龔有關。

結果她第三次估計錯誤……

只見他原本平淡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絲笑意。但不知為何,這笑意卻讓她有種不懷好意之感。「我記得你送過一個香囊給薛九對麼?我很喜歡那個顏色。」

她整個人松泛了下來,幸好與龔無關。「知道了,兒回去就做一個送來。」

但她高興的太早了……

「不,你去問他要回來。」他淡淡的提出要求,滿眼的笑意,一眨不眨的盯著傅。

他依舊淡然的說︰「不為難,你可以當我故意找茬,不必管我就是了。你即使不照做,我也不會咬人。」身在大漠的趙長垣此時無緣無故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傅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她若不配合,他便傷她最心疼的人他自己。「好吧,我去要來便是。」

不是她懦弱無原則,只是對手太強大,太擅長利用「人質」這種生物。必要的時候,槍口和刀尖敢于指向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傅低著頭忐忑不安的走出去。墨雨忍不住走進來嘟囔道︰「大少爺,這九爺他……您不會咬人,可九爺這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您這回真是在刁難人家傅姑娘了。」

潘府的下人們,沒有一個不懼怕薛九的。大家對九爺的懼怕,甚至超過了對主子們。潘譽時而不在家,大部分時間留在開封。潘景元大部分時間都瘋瘋癲癲,吃喝玩樂完全不在調子上,自然沒啥好怕的。潘竹青雖冷漠了一些,可對待下人們向來很寬容,確切說是向來不和下人們計較。但薛九便不同了,仗著自己資格老,對小家伙們呼呼喝喝,眼里從來都容不得半點沙子。所以小墨雨這回是真替傅捏一把汗。

但潘竹青卻毫不擔心,將胳膊隨意的擱在曲起的左腿膝蓋上,一臉輕松的說道︰「你放心,這點小事情難不倒她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片刻之余,傅便盈盈而歸,來到他房門口。墨雨關切道︰「傅姑娘,九爺沒為難您吧?」

「沒有。」

「那您拿到了?」

「嗯。」

「拿到就好,進去吧。」

傅走到床邊,克制著滿心委屈,將那只對方「夢寐以求」的香囊雙手奉上。原本閉目養神的潘竹青睜開眼楮看了看她,又瞅了瞅她手中之物,面色淡淡的接過,隨手便丟在被褥上不再管它。

傅一陣愕然,但她關心的本就不是這些。隨即走到桌邊端起藥碗走回去,剛打算舀起一勺,便听見床頭那人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的說出一句「不急,這件事不算。」

「潘大哥!你……」這天殺的潘竹青到底是要鬧哪樣啊?!斯文如傅都快當場跳腳,小臉通紅,雙眼含淚,眼看就要氣哭了。用折磨自己來折騰別人真的很好玩兒嗎?!要不然听龔的話,干脆讓他燒成白痴,那樣至少會乖乖听話……

面對被自己氣紅了眼的姑娘,潘竹青不但毫無愧意,反而面不改色義正言辭的說了句︰「你不必激動,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當日薛九私吞了香囊的事情,根本沒能逃過潘竹青的眼楮。他到現在為止只字未提,只是因為他不在意。然而,他的不在意,到現在為止。

「你當初不要,現在為何又要拿回來?」說到這里,傅的眼圈更紅了。當她看見薛九掛著她送給潘竹青的香囊時,她的心都碎了,暗自猜測必定是潘竹青不肯要,她萬萬沒想到恰恰是薛九不肯給。

此時此刻,在這種隨便一句話便能使誤會解開,讓女孩破涕為笑的當口,時而的情況有如下幾種。

文藝青年趙長垣一定會說︰「娘子,你誤會了,不是我不要,是那廝沒告訴我。你莫要生氣,待我去掰折他的腿替你消氣……」

普通青年江浩然會說︰「算我當初不識貨,現在後悔了不行嗎?你要是不好意思問他要,換我去好了。」

二b青年潘惡少會說︰「既然娘子不高興去拿,就算賞給他,讓他留著慢慢玩兒好了。二爺不稀罕那破香囊,還是娘子的肚兜更合二爺胃口……」

綜上所述,都比潘竹青的真實表現出色一百倍「你可以當我故意找茬。」這就是潘竹青輕描淡寫的回應。

啞巴都比他會聊天!

傅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氣極反笑︰「沒想到潘大哥比景元還要無賴!」

他也回報她一個厚顏的笑容︰「過獎了,姜總是老的辣。」

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問︰「那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兒不過是想要潘大哥喝藥而已。」

他坐直了身子,淺笑著定定的正視著她,這種表情,溫和無害,卻讓傅心里泛起一種更加不祥的預感。「我不會強人所難。說說你剛才拿什麼跟他換了這香囊?」

傅只覺得頭頂仿佛有一道雷生生劈下來,她不由的轉過臉看向門外的墨雨,對方也一臉無辜的回望她。

潘竹青干笑了一聲,淡淡的說︰「你不用看他,剛才根本沒人跟蹤你。這都在我意料之中罷了。」

「兒身無長物,用的不過是我那發簪子換的這香囊。」她本想用銀子問薛九買那香囊,可出門太急,竟一文錢也沒帶在身上。不得已之下,她只能用她身上僅有的一件首飾與薛九交換。

潘竹青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可听了她的話之後,眼楮卻不由自主的暗了下去。「去跟他要回來。」他的語氣溫和,卻絲毫不留余地︰「我說的清楚些,是要,不是換。」

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見她猶豫不決,他將身子向後靠去,閉上眼楮懶懶的說︰「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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