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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墨笛輕嘆一聲,可惜陸林和圖門谷雙都已灰飛煙滅,不然能讓他們的鬼魂出來作證,看到小姝和陸言如此痛苦,他們于心何忍。

各懷心事的晚宴結束後,玄九問道︰「小姝,你覺得算陸言相信這一切,會回來嗎?」

玄姝苦笑搖頭,算如此,陸言也不會回來了,她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徒勞的。

陸林和圖門谷雙的死,是橫亙她與陸言的隔閡,玄九是殺他爹娘的仇人,血海深仇,不管是什麼理由,都很難過得了心里的坎。

兩人相伴走進等風亭,諾煙隨後奉瓜果茶點,想在旁听候吩咐時,暮雨識趣地拉她退下了。

玄九遞與玄姝一杯易武茶,認真問︰「還是很想他嗎?」

玄姝抬頭看了玄九一眼,然後頭壓得低低的,漫無目的把玩手茶杯,易武茶張開的葉子宛如玄九守護她的翅膀,茶葉隨她的心浮浮沉沉後,玄姝點頭︰「嗯。」

苦澀的回憶緊緊糾纏,多少次想淡忘卻不能夠,像雛鳥張開懵懂翅膀,一路跌跌撞撞。

夜空紛亂又虛妄,夜晚的夢境全是悲傷,一次一次的輪回,她輾轉難眠,每夜埋頭痛哭,她還是很想他,想他寬厚的胸膛,想他溫柔的笑容。

玄姝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紅腫了雙眼,她不止一次地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雖知事情已經發生,再這麼想已經沒用,可她控制不住這顆心,它說很想陸言,很想。

她能怎麼辦?玄姝哭聲嘶啞,到最後痛得哭不出來,滿園只剩嗚咽聲。

玄九欲語未言,輕嘆一聲後,擁玄姝入懷,呢喃安撫︰「時間還長,都會忘的,會忘的。」

此後幾天,玄姝郁郁寡歡,陸言的舉動擊潰已經她心里最後一點堅強,她受再大的傷,都不陸言一句我必取你性命。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為什麼要活下去,這個念頭出來時,著實嚇了玄姝一跳,她素來不是陰暗抑郁之人。

看到陸言無情離去一剎那,她對世界偽裝的堅強,結痂月兌落的傷疤,無聲崩塌。

她也很想快樂一點,讓他們不再為她擔憂,可她深深地感到無能為力。

斜陽如血,染紅大地,玄姝推門走進畫閣,滿室煙霧繚繞,撥開煙霧,玄姝褪下衣物走入溫泉時,木門響起輕叩聲,雲兮問道︰「小姐,是你在里邊麼?」

玄姝剝離繾綣情愁,來不及掩蓋的紛亂思緒被打斷,她淡漠地應了,看到雲兮挎著竹籃走進來,跪坐于溫泉邊,輕聲說︰「今兒是乞巧節,少爺采了木槿花給你洗臉沐浴。」

前一個七夕節,她與陸言還你儂我儂,如今……唉,玄姝打起精神,勉強擠出笑容,問道︰「不是未出閣的女子才會在乞巧節用木槿花嗎?」

「少爺說了,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沒披嫁衣,便不算出閣。」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采——少爺是這麼說的。」

確實是小九的風格,玄姝淡笑。

一片一片嬌艷的花瓣從雲兮手飄落,隨水波蕩漾,緩緩飄至眼前,玄姝拾起一瓣殘缺,望著它,失了神。

族長和族長夫人已逝去,所以長兄為父,少爺大清晨便出門采木槿花了。這是自小的傳統,他不想忘卻。

很小的時候,娘告訴他,乞巧節用木槿花沐浴過的女子,會一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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