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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含垢忍辱

到底是什麼人會讓少卿如此地在乎?

前方離皇宮不遠,卻是宮院的後牆,也是一個歇腳的客棧,褐色的門排。已是深夜,門外已經掌起了「打烊」的燈籠,忽閃忽閃的,隨風擺動著,陰沉地很。

「咚咚」少卿在前,煞有戒備的敲門聲,小聲卻很快引起了門內的人的注意。

「誰?這麼晚了,我們店打烊了,恕不接客。」

「都是同路人,天涯淪落至此,只求借宿一晚。」這仿佛是暗號,與里面的人心有靈犀。

「可帶夠銀錢?」里面又是一句,像是試探。

「九十九兩?不差一分。可夠?」接上這一句,也是最重要的。

「請進!」門「吱啦」開了,出來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男子。見到莫水柔他們三人,眼神忽然一亮,一腳踏入門外,左右觀望,見外面又再無他人,于是側身倚到旁邊,伸手誠懇請路,「公子請進,大人在這里已等候多時了」

忽閃的燈火下,掌櫃輕悄地把眾人引入到內間的房子,門推開,黑色的簾子拉了起來,竟有一男子背對站著的身影,燭光微弱,竟看不清正面。

那掌櫃往前微微一鞠,「公子,他們來了。」

莫水柔不知那背向而立的是何許人,可是見掌櫃對他的恭敬態度,卻感覺那人的身份也一定異常高貴,可緊接下來的一幕卻更令眾人為之詫異

听聞來者動靜,男子應聲轉身,隨著距離拉近,面容也逐漸清晰起來,此人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配以一條翡翠的串形腰帶,一根白絲線束著一半以上的深黑色頭發高高的遂在腦後,柳眉下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他給人的整個神韻散發著書香的氣息,完全是飽讀了醫書之人一樣。

那少年見是少卿來了,給了那掌櫃一個出去把風的手勢,見人走了,立即往前急沖了幾步,像是見到了好久不見的故人一樣,情緒難耐,「賢兄,許久不見,你可安好?」

「逃落到這般天地了,倒已經讓你見笑了。」少卿倒是一臉的哭笑,猶如自我免嘲,「修非,不到萬不得已也不好打擾你,這次事出有因,只好借助于你的幫忙了。」

那被少卿喚作是修非的少年只是急急地搖搖頭,並沒有把這次的「打擾」放在心上,「賢兄這可是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收到你的信鴿我處理好太醫院的事,就趕忙過來了。」

「有勞了。」

……

「這兩位是?」儼然,修非注意到了少卿背後的莫水柔他們。

「這二位都是我的親信之人,這位名叫浮然,是我幫中之人,他也是我的好兄弟,」男子側了側身,介紹起莫水柔時倒刻意加重了語氣,「而這位姑娘,說來話長,也是有苦難言之人,因受那軒轅梓墨的迫害,暫時于我左右,整個計劃他們都是知情人。」

末了,介紹完

自己身邊的人,男子倚身一步,又慎重地告訴大家少年的身份,「這位是修非,也是我的朋友,他現在是太醫院的院判,這次我們的藥方而成功送入宮內,也是多虧了修非了。」

「這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賢兄言重了。」修非擺擺手,輕笑一聲,不以為然。

于是,莫水柔二人與修非相互作輯後,話題漸入正題。

原來,眼前的這個修非是當朝太醫院的的正五品醫官,如此高的官階,能屈尊降貴地來到這里,倒也可以看出少卿的人脈足夠。想當初,在三王府被那狗仗人勢的歐陽佐欺凌,如早早通知比他官職還要高的修非,怕是也不用受苦了。

而這個計劃里,能把那救命的藥方成功地送入太醫院,一個是奉之以他的皇子身份當保,更關健的是就是眼前的修非了,想想,如果太醫院沒有自己人,能近皇上的藥物又怎能突破重重阻礙如此順暢地送入病踏呢?

不愧是少卿想地周到,想出了如此這般萬全之策!

「如果昨天的飛鴿傳書慢了時辰,後果也許不堪想象,」莫水柔有些憂心忡忡,心里一時難以平靜。

「難怪昨天少卿你讓我放飛了信鴿,原來是給太醫院報信的?」身邊的浮然恍然大悟,昨日的一幕依然記憶猶新,少卿告誡自己速度一定要快點把鴿子放出去,一定不要誤了時辰。「還好我的動作也快,沒有耽誤片刻。」

「難不成這信鴿傳遞了藥方?」似乎大家的交談平靜下來,可是莫水柔忽然轉念一想,不由月兌口而出。

听聞此話,少卿與修非心領神會,相視一笑,都搖搖頭。

「那是什麼?」莫水柔還是心有不明。

「你想多了,只有四個字。」少卿盈盈一笑,嘴角上勾出一絲自信的弧度。

「四個字?」莫水柔與浮然都蒙在了鼓里,異口同聲。

此時,修非儼然與少卿心有靈犀,緩緩地從衣袖里掏出一只卷好的白色紙條,向眾人攤展出正面,于是清晰的四個字映入大家的眼簾請助奉之,而字上只畫有一個怪異的花紋,並沒有落款人。這也無不突顯出了少卿的聰明所在,在危機的時候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花紋是在下與少卿兄的身份記號,這點我們許久就已經達成共識,也以這個為記,在這個宮里沒有人還知道這個秘密。「修非說完,淺淺笑道,給了少卿一個暗示,「見到這個如見對方。」

身邊的少卿也應允地點了點頭,不錯,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為什麼當時不把藥方讓信鴿帶入宮中?」冷不丁,莫水柔倒是跟上了一句,在她心中所想,與其繞道而行,為什麼不能一步到位,又何必讓奉之只身進宮犯險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小家伙,你怎麼這麼蠢?」浮然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不停搖頭。「你以為少卿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確實,這個計劃是一步一步地進行的,而按莫水柔這樣的智商,

想到哪就說出來都會怡笑大方的。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這明明就是一個漏洞,莫水柔的語氣中帶有怒氣,當然也有少許的不明白。

「丫頭,」這時少卿的手輕輕搭了過來,扶在了莫水柔的肩膀上,「這畢竟是個冒險的方法,如果信鴿中途被人擊下,落入他人之手,那麼我們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原來如此,莫水柔終于明白了整個計劃的重中之重,每一步在這個男人的手中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不離偏差。

「沒有想到那歐陽佐竟投靠于昌弈太子那邊。」修非感嘆一句,滿月復憂傷,「這是我們太醫院的敗類,只怪我發現得太晚,還幸虧少卿兄提醒,若不然,我還被蒙在鼓子里了,總有一天我定會太醫院清掃門戶。不留這等人渣在宮中為非作歹,為所欲為。」

听到修非這樣說起,莫水柔心想,想必大家在三王府的一劫也早就傳入了修非的耳中,此時的修非神情緊繃,手也捏成拳頭「噌噌」作響。

「大了不與那幫人同歸于盡。」萬萬看不出表面清秀,日夜與醫書為伴的修非,竟能說出如此的豪言壯語,這倒是讓莫水柔愣了一下,立即對修非刮目相看起來。此人雖然外表虛柔,但也絕對是忠膽英杰一個,絲毫沒有怯弱一面。

「賢弟切不可以義氣用事,」少卿伸出一掌示出一個阻止的姿勢,眸子皎潔,「你身入宮門,在宮里當差如履薄冰,每一步都需要警惕為妙,不可任由性子而來。」

「我知道宮中早已烏煙瘴氣,昌弈太子勢可凌人,萬萬沒有想到那歐陽佐也會如此囂張,竟敢在我修非的眼皮之下胡作非為。」修非氣憤難平,看上去倒也是一個血氣男兒。

「現在朝中之人是敵是友已很難分辨,社稷也是岌岌可危。」少卿的心里也甚是擔憂,「我現在最擔憂的是聖上的安危,現在他老人家還是昏迷不醒,如果聖上稍有不測,由昌弈來掌控,亂臣當道,則國將不國,天將不天。」

「賢兄分析的是,」修非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一亮,「我曾為聖上把脈探病,也發現了端倪。」

少卿也知道修非即將想要吐露的真相,倒是搶先一步,淡定一笑,「你是說這病有蹊蹺?」

「是,莫不是……」

「你發現了什麼?」男子沒有一言道破真相,反而還在賣著關子。

「這並不是因虛弱老邁引起的疾患,」修非眉宇緊蹙,斷下一言,「而是惡疾!」

「這一定是有人下毒!」男子一言,把莫水柔嚇出一身冷汗,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毒,以前只是猜忌,現在看來宮里有人在惡意阻止,想來不是無端猜疑。

可是,皇室層層禁衛,又能下毒于當今天子,又是誰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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